第44章 噩夢

  學校的事完美解決，次日下午，元渺又被闕玉成叫了出來。

  姚理全和姚夏彤都來了，就在校門口等著元渺。

  元渺看看幾人，又朝四周張望：「殷洲他們沒來嗎？」

  

  「他們倆有事。」姚夏彤面上難得露出不懷好意的神色，「今天的活動你肯定喜歡！」

  元渺本就是隨便問問，聽到姚夏彤這麼說，頓時被轉移了注意：「什麼？」

  姚夏彤招手：「上車再說。」

  四人中只有姚夏彤會開車，這一重任又被交給她。

  心中輕鬆了一點，元渺坐車時感覺自己竟已經快習慣了姚夏彤的風格——但也只是快。

  姚夏彤自己適應良好，對元渺解釋道：「這幾天，我們搜集了很多資料，馬上要對關茹那件事進行收尾，今天就是行動時間。」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元渺睜大了眼睛。

  「我也能參與嗎？」元渺問。

  姚夏彤給以肯定的回覆：「當然了，你現在也是我們的一份子。」

  之前害死關良才的人已經得到了法律的懲罰，至於其他孩子，就由幾人現在來教導一番。

  雖然是要創造噩夢，卻並不需要幾人親自到這些孩子的家裡去。

  查到他們的住址後，闕玉成研究了一下最佳施術地點，幾人現在就是要去那裡。

  闕玉成選擇的地點是一個花園，裡面只有最簡單的設施，晚上也沒人鎖門。

  四人一起走進去，就只能聽見自己腳步的沙沙聲。

  公園中的樹木葉子已經快要掉光了，在月色下顯得樹影憧憧，元渺不禁屏住呼吸，戒備地不住打量著周圍。

  「你們覺不覺得，多了個腳步聲？」闕玉成壓低了聲音，聲音聽起來虛無縹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元渺吃了一驚，再加上一陣涼風掠過，只覺後背發涼。

  她凝神聽著，沒聽出闕玉成所說的腳步聲，但出於對闕玉成的信任，她還是繃緊了身子。

  姚夏彤也反應了一會，片刻後明白過來，用手猛敲了一下闕玉成的肩膀：「少胡說八道！」

  她和闕玉成認識得久一點，也了解他的性格。

  沒聽見什麼異常，再加上想起闕玉成平時的性格，姚夏彤很快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闕玉成嘿嘿一笑，毫不掩飾自己的惡作劇。

  這種情況下，元渺再不明白就真有點傻了。

  她正想說什麼，闕玉成就匆忙轉移了話題：「我們到了。」

  這個公園裡的人一直不多，白天時他們就已經在這裡提前布置過，現在只需要稍作調整就可以開始。

  元渺心中記下剛剛闕玉成的惡作劇，沒有第一時間計較，只是好奇地看著面前的東西。

  闕玉成率先走進去，元渺就立即發現了一些不對。

  明明人還在面前，但存在感變低了不少，元渺第一眼居然注意不到他。

  再看看地上的東西，元渺推測這應該是某種神奇的陣法。

  她眨了眨眼，看見姚夏彤也踏入其中，立即跟著進去。

  今天幾人要進的，都是小孩的夢境，按理說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但闕玉成還是先叮囑了一下。

  他在每人身上貼了張符：「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就及時回來，不要再那裡多留。」

  三人齊齊點頭。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注意事項。

  「別做得太過，不能對他們展示太血腥的東西。」

  雖然夢境可能十幾天就忘了，但萬一給人留下什麼陰影，那就不好了。

  幾人也都表示了解，至於具體要怎麼做，還需要大家自己考慮。

  在幾人的中間，放著闕玉成最近研究出來的東西，只要按動按鈕，幾人的精神就能侵入指定人的夢裡。

  那些孩子的身份、位置，闕玉成都已經設置好了。

  闕玉成不親身參與本次活動，他要留在這裡守著幾人，防止出現什麼意外。一旦發現什麼不對，闕玉成會第一時間將幾人召回。

  第一次這麼做，元渺感覺新奇又緊張。

  這件事最初還是她先提議的，但具體要編織怎樣的噩夢，元渺還沒細想過。

  周圍一片黑暗，元渺心中微動，場景就立即出現了變化。

  既然是要根治校園霸凌，場景選在學校自然是最好的。

  現實中發生的事被元渺完整複製出來，但這些只占據了夢境的一小半時間。

  在剩下的時間裡，元渺讓施害者與受害者的位置對調，一遍遍將「輪迴報應」刻進他們心裡。

  真正改變他們的觀念，是這短短一夜時間改變不了的。元渺能做的，就只有讓他們不敢再做這種事。

  元渺面前，同時浮現出了幾個場景，裡面的內容沒太大差別，只是主角各不相同。

  其中，有一個小男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被夢境中的「關良才」反擊之後，其他孩子都表現出了一定的悔恨，只有他，始終用怨毒的眼神盯著關良才。

  並且，就算是在元渺所編織的夢境裡，這個小男孩也對其他人表現出了極度的不友善。

  關良才會反抗了，他就暫時放過關良才，轉而去欺負夢裡的其他人。

  元渺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頑固的孩子。

  她在夢中時，可以選擇出現在人面前，也可以選擇隱身。

  此刻，元渺隱藏了身形，走到他的桌前看了一眼。桌上的課本封面寫著他的名字，張嶼。

  夢境基本依照現實走向，除了元渺的設計，其中還有張嶼本人的記憶組成。

  元渺現在看見的，多半就是張嶼在現實世界的教室場景。

  她將手中的書又翻開了幾頁，就在裡面看到了很多血腥的插圖。

  小學生的課本插圖本都充滿童趣，但張嶼在大部分圖片上隨意塗畫，滿目紅色看得元渺皺起眉頭。

  亂塗亂畫勉強可以算作是小孩的天性，但是這種……

  看到圖畫上的人物都被改得缺胳膊少腿、眼裡流下血淚，元渺只覺有種深深的不適感。

  她沒怎麼帶過這個年紀的孩子，也不知張嶼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夢境中的時間流速與現實不同，元渺還能留在這裡觀察一下張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