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舊事

  等看到元渺回來坐下，殷洲才講起從關茹那問到的事。

  這件事與元渺之前接觸到的還有些關係。

  關茹的丈夫朱文彬嗜賭，欠下了一屁股債，元渺之前見到的那個男鬼潘邱，就是他的其中一個債主。

  朱文彬和潘邱原本是朋友，潘邱肯借錢也是出於信任。

  這筆錢借出去之後，朱文彬遲遲沒有歸還的意思，潘邱也沒催著要，直到他租了錢家所住的那間房。

  租了半年時間，聽說房東準備搬走，潘邱當即盤算起買房的事。

  他與房東之間的關係還行，這裡的房子價格也不貴，房東索性決定便宜一點賣給他。

  

  潘邱仍舊湊不夠錢，就想起自己之前借給朱文彬的這筆錢來。

  他準備了點酒菜，把朱文彬約來家裡，想和他推心置腹談談，讓他能將錢還回來。

  沒想到兩人話不投機，朱文彬喝多了酒失手將潘邱打死了。

  或許是覺得自己還沒回本，一旦被發現就什麼都完了，朱文彬決定想辦法瞞起這件事。

  潘邱性子比較獨，和周圍的人沒什麼交際，再加上是冬天，屍體也不易腐爛，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死亡。

  朱文彬從他身上拿了鑰匙，本來想將屍體運出去，卻差點被遛彎的老大爺發現，最終轉念決定砌牆。

  在這方面他本就是專業的，完成得有驚無險，在這住著的一段時間，他也順勢躲開了討債者。

  房東連著兩個月沒聯繫上潘邱，來出租屋一看才發現裡面被搬空——有點價值的東西，都被朱文彬拿去抵債了。

  聯繫不上潘邱，房東還以為是潘邱偷著跑了，念著兩人的關係，他沒有報警。

  之後再住進來的租戶都覺得房子有問題，房東自己做進來也感覺奇怪，果斷將房子低價掛出去，轉讓給了錢母。

  潘邱會徘徊在房子裡，完全是因為當初買不起房的執念。

  潘邱因為一時善念我落得悽慘的下場，關茹和關良才作為朱文彬的親人，同樣沒討著什麼好。

  關茹帶著孩子住在家裡，沒少被人堵在家門外，還有人聲稱要拿她去抵債。

  她沒辦法，只能將頭髮剪短了，儘量穿著最不引人注目的衣服，臉上也經常打扮得灰撲撲的。

  關茹想過離婚，但是朱文彬人都常常不在家，她一個人也沒法離，只能先忍著。

  家裡逐漸揭不開鍋，關茹也找過工作，但總被攪黃。

  朱文彬的事不知怎麼傳到了關良才學校里，本來校內就有小團體霸凌的行為，現在所有人都將矛頭對準關良才。

  關茹忙得焦頭爛額，發現關良才情況時已經晚了。

  她帶著孩子去學校對質，被對方及其家長冷嘲熱諷了一番，對方的家長甚至對關茹也出言侮辱。

  關良才撲上去咬對方的手臂，被甩到地上，正好磕到門檻，搶救無效。

  關茹將孩子的死訊告訴朱文彬，朱文彬終於稍微有了一點觸動，只是仍什麼也沒做。

  最後，關茹將朱文彬約到那個廢棄工廠，將他捅死後在不遠處自殺了。

  自從和朱文彬結婚後，關茹的日子就過得苦了，這種選擇元渺雖不贊同，卻也能理解。

  「朱文彬死後會去哪裡？」元渺問。

  「他作惡多端，這種人死後會第一時間被地府收押。」姚理全道。

  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太對勁，元渺朝他看去，就見他眼眶紅紅的。

  姚夏彤小聲道：「你別看姚理全那個樣子，其實我們這他最感性。」

  「你在偷偷說什麼呢！」姚理全惱羞成怒，又問殷洲，「那個推倒關良才的家長呢？還有那群校園霸凌的小兔崽子，他們都怎麼樣了？」

  關茹報仇的目標很明確。

  她的體力並不算好，想殺多個人很難做到，又沒有錢和渠道用別的方法報復，只能選擇罪魁禍首。

  殷洲搖頭時也有些無奈：「不知道，但應該沒什麼事。」

  這些孩子的年紀太小了，根本無從追究。

  而能為關良才討回公道的關茹也死了，更是沒人會追究什麼。

  姚理全攥緊了拳頭，隨後又無力地鬆開。

  「我們不能做點什麼嗎？」元渺問。

  「我們是超自然調查部，只負責處理超自然事件，管不了這些。」姚理全說完，又看她一眼，「對了，你還只是個學生。」

  比起他們，元渺的話語權就更弱了。

  元渺不滿意這樣的結局。

  即使關良才死了，那些霸凌者也不見得會真心悔過。

  她要想辦法給他們一個教訓。

  「那些小學生現在應該上幾年級了？」元渺問。

  殷洲皺了皺眉：「你想幹什麼？修道者傷害凡人是會遭天譴的。」

  「我不想傷害，我只是想讓他們做點噩夢。」元渺說出自己的想法，「提醒他們不要再傷害別人，這不是在干好事嗎？」

  雖然可能嚇人了一點，但只要把握分寸，別嚇出個好歹就沒事了。

  「應該剛上初一。」殷洲道。

  肯回答，就代表著他認可了元渺的主意。

  姚理全的眼睛也亮了，目光灼灼地看向殷洲：「老大，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姚夏彤雖然口中說著弟弟更感性，但自己心中也同樣為這對母子憤憤不平，看向殷洲的目光也同樣熱切起來。

  被三人一起用這種目光注視，殷洲仍舊面不改色。

  「這件事等到明天再說，先休息吧。」殷洲看了元渺一眼，「這件事你就不要參與了。」

  元渺一愣：「為什麼？」

  「人員名單資料不能對外透露。」殷洲道。

  元渺沒有表露出絲毫失望，她思考了一下，又問：「那你們行動過後，能把結果告訴我嗎？」

  她是否參與行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的結果。

  規則並沒有對這點做出限制，元渺也在抓捕關茹的過程中出了一份力，理應知道事情的後續發展，殷洲同意下來。

  關茹和關良才暫時被關起來，姚理全現在看著他們的樣子，只覺得一陣心軟，小聲和他們說了後續計劃。

  殷洲在旁邊看著，只當自己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