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拼圖

  「……原來如此。」

  鈞仔細看過了這些所謂賢者們的時空間視角，再三確認了，他們確實屬於蛇的暗手，或者說是蛇所下的一步閒棋，基本上並不屬於蛇主要的手段，也並不被蛇所期待。

  這些所謂賢者們，他們受到了蛇三方面的影響，一是他們確實是被打斷了脊骨，這些賢者並非是因為他們非常出色所以才繼承下了他們現在的力量，而是因為敢於反抗的那些都被屠殺殆盡，他們不過是各個實驗，或者各個屠殺中的最後倖存者罷了，從根子上來說，除了那個名為吒的賢者以外，其餘人都並非慷慨悲歌之士。

  二則是他們確實被鯤鵬影響了，只是這種影響自然不可能與那些被鯤鵬抹去或者改變結局的英豪相比，他們只是認知上被影響了，也即鯤鵬改變了他們的一些情景認知，加大了他們的恐懼，同時也加大了他們的傲慢。

  

  這就和腳男們經常聊天吹牛逼時，自言是在建政一樣，他們所說的歷史上多了是所謂漢奸的角色，但是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漢奸絕不會認為自己是漢奸，相反，他們覺得自己簡直偉大牛逼壞了，是為了保存種族（政體，國家，組織）精華而背負一切之罪的偉人，他們是在曲線救國救民救天下啊。

  這些腳男們口中的漢奸可不是什么小癟三之流，其中很有一批人傑甚至是英豪，他們難道真不懂他們是在當漢奸，他們是在毀滅自己的種族（政體，國家，組織）嗎？還是說他們是在自欺欺人的欺騙一切？

  在鈞看來，或許他們還真覺得自己所行的是大道直道，他們真的是在救而非是在毀，雖然他們的邏輯漏洞百出，雖然他們根本無法說服任何有識之士，但是他們或許從心底里就是真心這麼認為的。

  因為不這麼認為，他們就真的成為反派，成為漢奸，成為走狗了，雖然他們確實就是，但是他們至少要說服自己不是？

  這些賢者也是如此，他們要說服的人其實只是他們自己罷了，難道說昂所說的道理很難猜測與理解嗎？不，其實是非常容易看得出來的，但是這些賢者卻不會如此去想，他們下意識的將這一切無視了，因為若不如此，那他們就會道路破碎，或者化為他們本心根本不想要去走的道路，比如就成為純粹的漢奸（人奸）之類。

  鯤鵬的存在不過加大了他們的這一認知的執念罷了，他們的本心其實並沒有被扭曲，這一點對比別的那些誓死不降的英豪來說，鯤鵬簡直就還沒對他們發力呢。

  至於第三方面則是氣運，蛇雖然所下是一步閒棋，但是以蛇那謹慎到令人髮指的陰謀算計水平，祂自然是不可能陰溝裡翻船的，為了避免這些被祂當作閒棋的棋子真的翻了盤，祂將這些棋子驅趕出了洪荒大陸主體，讓他們遁入到了洪荒大陸邊界處，然後在這裡這些閒棋的棋子和萬族退化後的生靈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所謂的巫族，這個巫族其實已經不是人類了，也不領人類氣運，這從本質上就已經將這些閒棋隔離開來了，那怕他們極偶然間跳出了棋盤，也無法對蛇的大規劃大計劃造成什麼影響了。

  這就是這些賢者們所受到的蛇方面的影響，既被蛇的恐怖壓斷了脊樑，又被鯤鵬加大了執念而自我欺騙，同時連氣運都無法再領導人類大義，他們就是蛇所布置下來的純粹針對人類絕地翻盤的一步閒棋罷了！

  這是鈞再三確認後所得到的結果，正如昂所言，這些賢者其實可悲可嘆又可憐，但同時也可恨至極。

  原本鈞的打算是讓昂直接滅了他們，他自己甚至都可以不出手，但是在同時，鈞也確認了這些賢者們所準備的東西，以及他們的計劃，這讓鈞有了新的想法。

  該怎麼說呢，雖然這些賢者從根底里已經是壞掉的，但是他們確實是有一些能力的，那個干其實也是有一些智力，昂所說的那些話他其實可以輕鬆想明白，但是自欺欺人之下不去深想罷了，而這些人在過往無數年的累積之下，還真是有一些好東西啊。

  三個模因，但是其中並沒有鈞最想要的那個逆模因，這個模因似乎失落了，具體如何失落的連鈞都無法通過時空層面去查找到，這其中很有一些深意啊。

  這三個模因分別是模因·天平，模因·玩笑，模因·替換，這三個模因的級別都特別之高，特別是模因替換，幾乎要去到幻想級模因的層次了。

  同時，鈞還在這些賢者處發現了一小段的「理」。

  若只是如此，鈞也不會留下他們的性命，這些東西他自然也是可以用的，而且用出來的組合和花樣絕對遠超過這些賢者，但正是發現了那一小段的「理」，這才讓鈞改變了計劃。

  從任何方面來說，「理」都不應該存在於此。

  「理」可以被大領主持有，「理」可以被世界持有，「理」可以被昊所持有，但是除此三人以外，便是蛇都沒法持有「理」，所以「理」出現在了賢者們手中，這其中的意味實在是太過有趣了。

  順著「理」這條線，鈞發現了昊的手筆，但是這手筆被遮掩了，而遮掩這「理」存在的人卻是讓鈞沒想到，是鯤鵬……

  而再繼續往上推，鈞發現了重重痕跡都被抹去，這些賢者身上的因果仿如一團亂麻，這還不算，除了昊與鯤鵬插手以避免「理」存在的泄露被蛇所知以外，居然連子牙，還有那永恆戰鬥著的存在里的一個，兩個，三個都插手了這些賢者們的過往與因果。

  這簡直是讓鈞難以置信。

  本以為是小丑的這些賢者，他們居然是如此重要的存在嗎？

  鈞立刻啟動了自身的邏輯天道，同時也在腦內推算起了一切已知信息，然後順著一條條脈絡，他找到了其中的重要節點，那就是……

  天道！

  （是了，蛇其實早已經腐朽殆盡，不單單是蛇，還有舊日三清也都是如此，他們能夠發揮出終極的戰力，不過是依靠吞噬了「食物」罷了，他們的本質早就沒了，能夠存在的原因就是上紀元的封神榜，也即是這紀元的天道，而蛇的不敗就來自於這天道與多元宇宙的融合，而那怕是靠著昊的計劃破了其不敗，天道不滅，蛇也不滅，而這天道實在是難以徹底毀滅，除非……讓天道不再是天道，所以從這方面來說，必須執行的計劃就是……）

  鈞有些恍然大悟，他也在這一刻看清楚了子牙的圖謀是何，甚至除了子牙以外，在這幕後還有諸多智者的身影。

  欲成其事，先獻其頭，以及假死以脫身這些全都是他們的手筆。

  （若是按照這樣來推算……那開天戰役的發起點就有兩個，不，三個……）

  （大領主汲取最後一份本質，古身邊的鳳凰兒死亡，以及……巫族被襲！成聖者……死！）

  （所以，子牙的「生命」其實還在延續，之前他只是「假死」，而其生命延續在了……夸身上？夸攜帶著子牙最後的意志，化為最重要的一擊，最終引爆了開天戰役？）

  （但是這其中還有一個環節沒法解決，那就是古身邊的鳳凰兒，想要在古身邊將其殺死，這難度之大簡直不可想像，夸做不到，沒人做得到，這一步又該如何解決呢？除非有一個比古還要強大的存在降臨，並且還要古認同這個存在，或者熟悉這個存在才行，這一個環節還有錯漏……實在不行，就用第二個我來達成這一個環節吧，但是第二個我用在這裡的話，那天道又該如何解決呢？）

  鈞在這時一下子想了這許多許多，他甚至猜出了昊，子牙，還有好幾個隱藏的人類智者的圖謀，他理解了他們的計劃與布局，同時將自己的計劃與布局鑲嵌其中，與他們形成了配合，這拼圖漸漸完整了，但是卻還剩下了最後一塊空缺，而這空缺所帶來的就是連鎖性崩塌，只要一點不成，整個大計劃就不成了。

  雖然是如此，鈞依然開始進行了第一個布局，他傳遞信息給了昂，也讓昂自己做出了選擇，是真如他所說的，為了人類，他寧可化為屍骨墊高真正救世主腳下一寸，還是為了活下去，為了奪取權力地位與力量而苟且偷生。

  昂的選擇並不出奇，他是一個言行一致的英豪，幾乎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選擇了犧牲，這讓鈞深深的注視著，並且記憶下了昂的存在。

  接著鈞轉身就走，他本體那邊已有信息傳遞而來，大領主開始吸收懸空禁地這塊本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