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掀桌時刻還未到

  道韻，這是修真超凡職業所特有的一個詞彙術語，指的是這世間萬物的規律，以數位化，符文化後所得到的計量單位。

  在正統修真出現之前，這個宇宙中只有天地游離能量，超凡能量，規則，權柄，本源這些，而這些東西全部都是真實存在的，也即是可以感知到，可以明晰到，甚至大能們可以控制的。

  而道韻其實是一個抽象概念，但是卻在正統修真出現之後被硬生生具現了出來。

  整個多元宇宙是由底層規則所組成，然後底層規則演化出了陰陽，陰陽又演化了四象，所謂的四象也即地風水火，時間空間物質能量四大基礎元素，然後由此演化出各種本源，再由本源演化權柄，最後權柄演化規則，規則之數即為九宮之數，

  這些都是多元宇宙的真理信息，而在正統修真者出現之前，所有的存在都是按照這些信息來變強，不管是順走九宮，還是逆轉混沌，兩者雖有差別，但是最終道路其實都未曾變化。

  而在這種變強提升中，不管是最初的先天魔神，還是後面的聖位神靈，或者是在他們之下的凡人超凡者，他們其實都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規則與規則，權柄與權柄，本源與本源，或者規則對本源之類，各種宇宙中的超凡力量是相生相剋的。

  

  水火相剋，但是某種情況下也會水火相生，那怕是同樣體系的規則，權柄，本源，也會出現這種相生相剋，譬如同樣都是時間體系的超凡，也會出現逆行時間與順行時間這種相剋。

  這也是先天魔神時，多元宇宙本源還未曾隱化時，先天魔神依然有強有弱的緣故，除了他們本身的資質，戰鬥的資質等等原因，他們所吸納的本源是否相聲，相剋程度多少，這些都影響了他們的強弱，正因為如此，類似羅這樣吸納了所有戰爭本源為一體，成為多元宇宙唯一的主級存在，這本身就是一個異數。

  而除了超凡者和更強大的先天魔神或者聖位神靈以外，在自然界中也有著這樣的相生相剋，那怕是同樣一塊空地，裡面的規則相生多於相剋，就會讓身處其中的人感覺舒服，若是效果更加強大，還會讓身處其中的生靈長壽，健康，或者超凡提升更快等等，而這一類的天然之地，便被稱之為福地，這是自然誕生的福地，或者說福地的最初版本。

  當時間往前，正統修真者出現之後，他們依靠符文計算法與符文解析法，將本不可能數位化，符文化，信息化的世間萬物都給計算和解析了出來，然後他們才發現，這世間萬物其實一直都處於某種「錯誤」之中，比如看似純淨的水，其中居然還有絲絲火屬性規則混雜其中，又或者是純度極高的金屬，其中除了金屬性規則以外，還有水火，或者是更奇怪的，比如空氣規則，時間規則，哲學規則……等等混雜其中。

  整個世界都處於這種混雜無序的狀態，只是在廣義上有序罷了。

  由此，正統修真者最為獨特的能力發動了，他們依靠符文計算法與符文解析法，將處於扭曲無序的規則給調理秩序了，比如一塊金屬中，將不屬於金屬性的別的規則給剔除，當然不可能百分之百剔除，但是依照修真者的計算力與位階，可以剔除其中百分之九十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雜質規則，由此得到的金屬，那怕其原本是一塊凡鐵，也會變成超越許多金屬類天財地寶的神鐵。

  而這，就是正統修真煉器的開端，旁人不懂，只覺得拿著火焰，什麼三昧真火，什么九昧真火一陣亂燒，將其雜質燒出來，這就是煉器了，其實壓根不是如此，正統修真的煉器第一步就是剔除其中混雜的別的雜質規則，而這還是初級應用。

  中級應用則是在剔除了雜質規則之後，加入相生規則，使得這被煉器而成的凡鐵發生進一步的變化。

  至於最終的應用則是相生相剋，以達成平衡極限，能到這一步，便是凡鐵也會產生質變，出現諸多奇妙功效，譬如產生器靈這種類人工智慧之類。

  這些手段是修真所獨有，所以正統修真者在未來也被稱為調律者。

  然後正統修真者們為了量化這種剔除，相生，相生相剋平衡的量級，就將其程度稱之為了道韻，並且將其最終數位化，同時也可以對世間萬物的道韻進行歸納總結。

  當初吳明才到洪荒大陸時，他在建設他的魔法塔的過程中，就以調律方式來調整魔法塔最高層的道韻，同時作為一個低級修真者，他是沒辦法直接從外界吸納規則的，所以他只能夠通過吸收別的天財地寶中的規則來強化魔法塔的道韻，而天財地寶的道韻值往往極高，或者說，正因為其道韻值極高，所以才能夠成為天財地寶。

  正統修真者與別的一切超凡體系的巨大區別，其實就在於道韻了，這是由符文計算法與符文解析法所賦予給正統修真者的獨特能力，單獨個體，或者小規模的正統修真者，靠著這道韻已經強於幾乎一切同位階的超凡者了，甚至可能強大得可以跨越幾個位階獲得勝利，譬如福地武裝，洞天武裝，仙天武裝等等，全都是道韻與符文應用的體現。

  而對於所謂的修真軍團這等數量的軍事單位來說，懂不懂道韻，那可就不是強上一點半點，而是直接的碾壓而過的那種。

  因為在修真軍團中，會產生正統修真統合意識這種戰爭模式，然後由量變引發質變，得到只有金仙層次才可能出現的道韻對沖值！

  道韻對沖值這個概念則是在單位時間內，每一名標準的普通聖位級存在的計算量，可以用來調律多少道韻的數字。

  這七隻殘缺軍團接陣而戰，其中的所有正統修真者，加上混沌玄黃艦的混沌網絡輔助之下，得到了七百八十二點道韻對沖值，而來襲的萬族聖位卻有數百之多，其中更是有十餘名先天聖位，每一名萬族先天聖位在這些修真軍團的記錄中，最差都有兩百點左右的道韻對沖值，而厲害的那些，譬如冰皇，曾經在襲擊洪荒天庭時展現處了八萬六千多的道韻對沖值。

  雖然這些正統修真者們都知道，道韻對沖值並非是數量多的就一定可以獲勝，雖說東皇太一竊取了修真奧秘，使得萬族聖位化聖人，也獲得了道韻調律的資格，也擁有了道韻對沖值，但是他們畢竟靠的是位格碾壓，並非是真實的正統修真手段。

  在過往的戰例中，修真軍團依靠道韻對沖值來與萬族聖人對戰，彼此之間的數字比差不多是一比一點五左右，也即修真軍團只需要一百左右的道韻對沖值，就可以抵平萬族聖人一百五十左右的道韻對沖值。

  但是眼下這差距也太大了，那怕任何一名先天聖位都只有最基礎的兩百點道韻對沖值，那他們也完全可以反過來碾壓修真軍團。

  結果……

  國軍？我知道，也就那樣……

  然後被腳碾到了臉上……

  所有人類這才知道，他們面對的根本不是已經學會了修真奧秘，擁有了道韻調律資格的萬族聖人，而是那種最原始，最野蠻，最無知，只會無限能量狂轟濫炸的萬族聖位！？

  這其中的差別真的太大太大了……

  上百萬艘各類玄黃艦組成陣列，各個艦炮齊發，在其所攻方向的先天聖位正瘋狂的用本源進行抵擋。

  但是在其本源揮灑出來的那一刻，道道金光從其所處空間的各個角落閃射而出，每一道金光都在對衝著他所揮灑出來的本源，本是由他隨心所欲掌控的本源，在被這些金光射中時就會產生凝遲感，越是射中得多，凝遲感越是強烈，而且金光的速度極快，短短一瞬間就有成千上萬條金光射中其本源，下一秒，這名先天聖位的所有本源全部被凝固當空，先天聖位連其一絲一毫都控制不得。

  這還不是結束，金光繼續狂轟濫炸，條條金光照射本源之上，本該凝固的本源開始了動彈，但並非是抵禦射來的各種玄黃炮，反過來化為增幅器和油料，開始以消耗燃燒本源的方式增強射來的玄黃炮，這前後不過一瞬間，本來僅僅只能夠對先天聖位堪堪破防的集火炮擊，一瞬間就將這名先天聖位本體直接氣化。

  雖然這名先天聖位立刻恢復了本體肉身，渾身能量更是磅礴浩瀚，但是金光繼續射，不但將其本體凝滯，其能量，其本源，全部凝滯，就化為了雕像一般任憑百萬級的艦船瘋狂轟炸……

  另一邊又有無盡紅砂吹襲，此風此砂凡是吹過，一切能量，規則，權柄，本源全部消散，身在紅砂中的聖位們就只能夠靠著本體來硬抗一切傷害。

  又有寒冰落在另一群聖位集團中，凡是被寒冰觸碰到的聖位，每一尊聖位不管其位格如何，全部化為一片漆黑，外界看不到內里，而內里的所有聖位就處於永恆冰凍一般，外界只過去了一兩秒，被凍結的聖位卻仿佛過去了千百萬年。

  整個三十三層天中，到處都是類似情形，本來數百萬族聖位來襲，連一分鐘時間都不到，所有普通聖位要麼被打得本體湮滅，回歸了聖道，要麼就是被類似凝滯狀態的活捉，全部被運往了混沌玄黃艦上進行鎮壓，以待戰爭結束後的分解回收等等。

  而高階聖位雖然略好，但也不過堅持了數分鐘時間，便在各天層戰場那神鬼莫測的陣法效果下集體撲街，不過他們畢竟是高階聖位，除了一名高階聖位恰好遇到八名蛇陣營先天聖位合力出手，想要打破三十三層天，所以被正統修真統合意識調集全部計算力，布下了九曲黃河陣，結果八名先天聖位尚且無事，而這名被捲入其中的高階聖位直接被削去權柄，超凡，乃至短時間內隔絕了聖道，也即是所謂的削去頂上三花，散了胸中五氣，變成凡物一樣被輕易捕捉，也同樣鎮壓到了三十三天層的混沌玄黃艦中。

  這就是道韻對沖值了！

  未來的萬族聖人們，雖然不會正統修真手段，但是他們依靠東皇的遺澤而獲得了自身的道韻對沖值，他們只能夠將這道韻對沖值拿來作為防禦手段，只有先天級別的萬族聖人可以用來對沖與調律修真軍團的攻擊，陣法，防禦等等，但是有和沒有，這簡直是兩回事！

  若是有，那修真軍團就只能夠打陣地戰，力量就是力量，萬族聖人也是聖，其強大也不是非聖可以比擬，那時候就必須靠著集體來對抗了，死亡更是家常便飯。

  但若是沒有……那萬族聖位真就是一盤菜！

  你要用規則，權柄，本源，我直接將其調律為失控，停滯，反噬，或者加強我方。

  你要防禦，我就將你的防禦調律為放開。

  你要進攻，我就將你的進攻調律為落空，無力，或者自己打自己。

  至於各個陣法的攻擊，更是讓這些聖位們連反抗都做不到。

  一句話說了，我方神聖護甲，減傷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外加混亂攻擊，真實傷害，若還不夠，風靈月影隨時準備！

  直接就是碾壓了！

  而且正如正統修真統合意識所言的那樣，殲滅碾壓模式！

  此戰從一開始的仙人自爆，到開啟碾壓模式，到數分鐘後整個三十三天戰場只剩下了先天聖位還在苦苦掙扎，一時間，這些軍團中的人如墜夢中，許多人甚至懷疑自己正在經歷某種幻覺，要不是正統修真統合意識持續性的掃描解析一切，否定了幻覺這個可能，說不定都有人會試著打暈自己來看看是不是幻覺了。

  「修真統合意識分化，分化數量十七份，對萬族先天聖位進行最後清剿，以保護自身有生力量為作戰綱要……」

  「分化開始……分化完畢。」

  左慈從正統修真統合意識中分化而出，化為了十七份縮小版統合意識之一，然後他才驚覺自己居然是這份縮小版統合意識的三名主意識之一，雖是如此，左慈依然全神貫注的開始提供計算力，為所在隊伍進行分析與調律。

  整個玄黃艦隊群也分化為了十七隻隊伍，對其所標註的先天聖位開始了最後圍剿。

  「……能活捉嗎？」

  左慈全神貫注時，其所在的統合意識里忽然出現了雜念，這讓許多正統修真者立刻怒目注視向了這個違背戰場鐵律的傢伙，不過其中許多人在看到發聲的傢伙後，都各自嘆息著轉開了注意力。

  這個小傢伙只是練氣級修真者，按道理是沒法進入修真軍團作戰序列的，那怕是各大學院的體驗生都輪不到他，最起碼也要築基才行。

  但是這個年齡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年輕人，他的長輩是一名仙人，就是之前自爆的仙人，所以眾多正統修真者對他都抱著了一份善意。

  這名年輕人發出雜念後就沉默了下來，顯然他也知道在統合意識里出現雜念本身就是違背軍隊鐵律的，但是另一個雜念也發了出來。

  這同樣是一名仙人的後代，而且恰好是左慈所熟悉的導師，東明炎仙人的後代，是一個練氣才剛剛入門的十一歲小傢伙。

  「……能活捉先天嗎？先天的本源有著各種奇妙，而且可以靠著獻祭本源來打開『那裡』……說不定可以復活我爹爹，求求你們了！」這名小傢伙帶著哭音的道。

  所有正統修真者都沉默著，依然進行著計算，不過他們的注意力確實是向著三名主意識而去。

  三名主意識，包括左慈都沉默著，他們都屬於中高階的正統修真者了，所以比旁人更加清楚活捉先天級存在的難度……別說是先天級存在了，便是高階聖位要活捉都需要費一番手腳。

  至於先天聖位……那怕是沒有道韻對沖值的先天聖位，他們依然是先天，可以靠著正統修真集群來打滅他們的形體，但是要活捉幾乎不可能。

  除了左慈以外，另外兩名主意識都是正規軍方修真者，實力都比左慈要強大不少，他們都是沉默，左慈自然也不可能出頭，也只是沉默，卻不想，兩名主意識居然在同一時刻短暫剝奪了左慈的統合意識連結狀態。

  這讓左慈又驚又怒，可是還每發作，兩個意識就傳遞到了他腦海之中。

  左慈心中頓時苦笑連連，不過形勢比人強，不管是從軍階，還是從實力，他都必須要服這次軟，所以當下就道：「眼下是戰時，一切以戰爭為重，保存我方有生力量，以待後續援軍到來，這是大方向，不可動搖……」

  統合意識里發聲的那兩個仙人後裔頓時就沉默了，他們的眼神都黯淡了下來。

  「但是……介於仙人的重要性，雖然我們不可能活捉先天聖位，但是可以嘗試在打滅他們形體時，強行截取他們的本源與聖道，要知道，我們可是有十六艘混沌玄黃艦啊！」

  左慈就對兩名主意識道：「我提議，儘快消滅主目標，然後再度統合為全體統合意識，接著……」

  「我們可以嘗試用全部計算力，全部混沌網絡超負荷，借著三十三天彌羅天網陣的化形之力……」

  「模擬出先天靈寶金蛟剪！」

  另一邊，吳明帶著古和銀色月光，驅使著紅龍斯諾德，正在快速的往他感應到的方位而去。

  就在這時，古忽然抬頭看天，吳明也下意識的向天空看去，就看到在天空的遙遠盡頭，那裡出現了一大團的黑色之物。

  「哇，又是這麼大一團烏雲啊，怕不是又要打雷下雨了吧？」吳明下意識的說道。

  可是這一次，那黑色之物確實開始了打雷下雨，但是在這烏雲的正中心，一根粗如天柱的手指卻穿透而出，這根手指立刻寸寸崩裂，但是烏雲卻被穿透出了一個大洞，從裡面就有數不盡的萬族，數以百計的聖位蜂擁冒出。

  吳明詫異的看著那片天空，忽然間，他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在一張三十三層天的奇妙陣圖頂端，一名龍顏人身的存在正滿面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而他的一根指頭正在蠻蠻消散，徹底失去，再也無法復原……

  這畫面閃爍之間就消失不見，吳明晃了晃頭，喃喃道：「不好，我出現幻覺了！」

  銀色月光和斯諾德都驚駭的看著遠處的烏雲漏洞，而古的面色也是嚴肅而沉重，同時古就道：「大XX，大敵的前鋒跨界而來了，你召喚的那些部隊……能行嗎？」

  吳明就嘿嘿一笑，他也看著了那烏雲道：「我說了啊，我是在掀桌，你們難道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嗎？這些部隊不過只是前菜罷了，真正的掀桌時刻還沒到呢，你們且看著就是。」

  與此同時，在那時空亂流出口處，某種不可名狀的東西有約莫十分之一左右穿透了出來，而剩下的十分之九依然卡在了時空亂流的另一端。

  修真軍團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這東西，不過他們卻不認識這到底是什麼，那怕是以正統修真的解析都無法確認此物大小，遠近，材質，以及功能。

  若是用肉眼來看的話，這東西看起來似乎像是一個……

  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