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傳言是如何變質的……

  吳明面色無悲無喜，只是帶著銀色月光和古啟動了整座魔法塔，然後他走向了最頂層，銀色月光就要跟隨著上去，卻被古直接一把給扯住了。

  銀色月光頓時就用他鼻青臉腫的面怒視向了古道：「幹什麼？」

  古就沉默了一下道：「讓大XX一個人待會。」

  銀色月光這才恍然，他轉頭看了一下吳明的背影，雖然依然是他記憶中的大領主，但是莫名的卻只讓人覺得悲涼。

  或許是因為吳明過往所創造的奇蹟太過誇張，以至於銀色月光都忽視了吳明依然是一個人這樣的事實。

  「……他可不能倒下啊，他若是倒下了，那可就什麼都完了。」銀色月光嘀咕著這些話，卻也沒有再繼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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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吳明單獨走上了魔法塔的最高層，這最高層的屋頂已經破缺了一半還多，但是整體結構依然和吳明記憶中的一樣，而千年前，他就是在這裡接待心腹，解析符文，修煉修真。

  一時間吳明仿佛看到了那過往的一切，眾多夥伴與臣屬在這裡等待他的命令，笑望著他，陪伴著他……

  「……子牙去了，昊也去了，路西法成了六大痛之一，四騎士也是……我真是何德何能啊，能得你們如此的愛戴與忠誠，那怕是至死不渝，那怕是痛苦千年依然不改此心……我其實只是一個志大才疏，有口無心的懦夫罷了……你們對我很失望吧？夥伴們……」

  吳明乾脆的躺倒在了地板上，然後從屋頂缺口看向了天空，忽然間他仿佛感覺到自己的頭顱被一雙小手抬起，輕輕放在了柔軟的大腿上，耳邊還傳來了那輕柔的聲音。

  「不是哦，我的愛人啊，你是大英雄，你是敢為了我們而直面一切的大英雄哦。」

  路西法巧笑倩兮說道，說話時，她的手輕輕撫著吳明的頭髮，然後一顆一顆晶瑩的淚珠落了下來。

  子牙就站在吳明的前面，他微笑著道：「大領主，死亡於我只是解脫，真正痛苦的反倒是活下來的人，因為唯有活著才可以改變這一切，唯有活著才能夠繼續戰鬥，而這就是大領主您的勇氣了，自那無窮遙遠的過去，一直努力的活著，一直努力的奮戰至今，您比您自己所認為的還要英勇得多。」

  四騎士都笑著敬禮，瘟疫大聲的道：「大領主，我們等候著您的命令！」

  昊從遠處走來，坐到了吳明身旁一言不發，他的身形虛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但是他的表情也是微笑，也是滿足，沒有絲毫的責怪，鄙夷，或者不滿。

  除了他們，還有更多的人從遠處走來，他們都是吳明曾經的部下，有的身軀殘破，有的面容猙獰，有的滿身污穢，但是從遠走到近時，他們都恢復了曾經的形態，個個臉上都帶著笑容。

  吳明在這時閉上了眼，他眼角有淚水滾落，當他再度睜開眼時，剛剛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見，只有空蕩蕩的大廳，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人躺倒於此。

  「……真是的，我只是一個想要宅起來成仙的普通人啊，但是我的夥伴們都被欺負成了這樣，我若還要宅起來逃避現實，那我真是連個人都不是了……」

  「所以，夥伴們，看好了……」

  「我來和人類的大敵，還有這個天地好好談一談！」

  第二天一大早，古和銀色月光就被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響所驚醒。

  兩人醒過來時都是一愣，倒不是別的，而是他們兩個人居然都睡著了？

  古就不用說了，便是銀色月光這個弱雞，他好歹也是聖位神靈，若是不想睡眠的話，那千年萬年都可以不睡覺。

  可是兩個人昨天在這魔法塔里時，居然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兩人都轉念想到了吳明，又覺得這才是理所當然。

  銀色月光是親眼見識過吳明的傳奇，作為一個區區普通聖位，面對一個足以和雙皇加鯤鵬才能夠匹敵的大領主，若有人說吳明可以一掌將洪荒大陸給打破碎，那他甚至會吹牛逼的說一句我見過呢。

  至於古，雖然實力已經強悍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但他是從小聽吳明的神話故事長大的，而在盤部落毀滅後的一切經歷中，除了鈞以外，他所知道的人類一方最牛逼的那些人，不管是昊也好，子牙也好，還是不可思議的腳男們也好，他們要麼就是吳明當初的部下與臣屬，要麼就是部下的部下，臣屬的臣屬。

  而且不管是從任何人口中，那怕是從鈞的口中，古對吳明的唯一印象就是無敵天下。

  或許實力不是最強（被萬族的東皇太一和天皇敵軍給拉入低緯度），但是絕對是人類有史以來最為英明神武，最為不可思議的領袖，甚至沒有之一。

  所以古覺得吧，只要是吳明所做的事情，任何不可思議的情況都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他是吳明，他是大領主，他是昊和子牙所跟隨與信奉的大領主啊！！

  想明白這些，古和銀色月光就看到吳明正在拆這魔法塔的各層地板與牆壁。

  銀色月光立刻大驚失色，直接撲上去抱著了吳明道：「大XX，使不得啊，這可是您的根基之地，我知道您現在是悲憤欲絕，自己最信任的屬下沒了，人類革命的大願也沒了，但是您還在啊，只要您還在，這未來就有著無窮的可能性，您也不希望讓他們的死是白費的吧！？要知道……」

  「您可是大XX啊！！」

  吳明身體一僵，然後就不耐煩的要甩脫銀色月光，同時說道：「我知道我在幹什麼，放手，你又不是你女兒，我可不習慣被男人這麼抱著！！」

  銀色月光心頭一急，就沖遠處的古喊道：「大個人，傻站著幹什麼，這裡可是大XX最玄妙的核心之地，可是拆不得啊！還不快來阻止大XX！」

  古卻站在原地沒動，他只是看著周圍道：「可是我覺得大XX拆這些東西是對他有利呢，雖然不知道大XX要做什麼，但是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銀色月光疑惑的看著古，又看向了吳明，吳明就滿臉的不耐煩，一巴掌糊到了銀色月光臉上，雖然吳明這一掌連超凡之力都沒有，銀色月光也是不痛不傷，但他還是下意識的放開手來，而吳明就對著銀色月光和古說道：「來，幫我一起拆，所有魔法塔內的金屬物，各種寶石，還有木頭，以及有顏色的岩石，全部都拆下來，不過小心一點，這些東西我都有用，不要將其損壞了。」

  古就立刻應了一聲開始動作，而銀色月光也下意識的遵從，但還是小心的問道：「真的……沒問題吧？這裡可是您的核心之地啊。」

  「我要升華福地為洞天，其實成洞天后就不需要這魔法塔來承載與掩飾了，這是其一，其二我現在沒主……變不出那些珍惜材料，這魔法塔幾次擴建我都參入了許多珍惜材料，這時候正好合用。」吳明就回答道。

  當下三人就開始了拆遷，拆著拆著，吳明忽然似有意，似無意的問道：「我說啊，銀色月光……你是精靈族，還是聖位神靈，現在這樣跟隨我，勸阻我，你這樣的做法真的沒問題嗎？」

  銀色月光渾身一震，就強笑道：「能有什麼問題呢？我不懂大XX在說什麼。」

  吳明卻是立起身來，面色嚴肅的道：「我做事看人一向論跡不論心，不單單是我，還有……這方天地也是，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對吧？」

  銀色月光沉默低頭，只是拆著地面的金屬物，而另一邊的古雖然沒說話，但是氣機感應下，銀色月光也知道古在聽著這一切。

  吳明也不待銀色月光回答，繼續的說道：「你既然能夠從舊時代活到現在，那你就該知道不管是我，還是人類，還是這方天地，都已經再無緩和退路可言，你之前和我說了許多，但也有不詳實的地方，我能夠體諒你沒說全的原因，但是現在你的所作所為，卻不可能讓此方天地體諒，你確認要繼續待在我身邊？和我說實話，不要怕古會打殺你什麼，我是一個念舊之人，你若要走，盡可以現在就走，我保證不會讓古攻擊你。」

  銀色月光臉色糾結了起來，良久後，他卻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反倒是滿臉的堅毅，當下他就站起身來對著吳明恭敬一禮道：「大XX，既然您說得這麼明白，那我也就直白的說了吧……您的人類革命雖是以人為主，但其實並沒有對我們萬族趕盡殺絕，而我們萬族無數年如此殘忍的對待人類之後，還能夠得到您這樣的諒解，說實話，真是不虧了。」

  吳明一揮手，只是冷笑道：「那是千年前！那是禁地人類城時！那是在子牙和昊死之前！！現在？信不信若是東天二皇再臨，還敢和我說什麼支持我人類革命的話，我會直接打爆他們的狗頭！！我給過機會，一次，兩次，三次！！沒有了，再不可能有機會了！！」

  銀色月光這次連一點遲疑都沒有，還是立刻的道：「是，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您是大XX，那怕您想要人類獨尊，萬族滅絕，這其中也定然不包括跟隨您，支持您，以及為您大業而奮鬥的萬族吧！？別的我都信，但是您那怕現在說要全部殺絕，我也是不信的，因為您可是大XX啊！！」

  吳明沉默了，而遠處的古依然一言不發，銀色月光就繼續說道：「您看，這就是區別，而那人類的大敵，還有這方天地所要的則是唯其獨尊，自當初永夜開始，到舊時代終結，再到最近所發生的這一切，不瞞您說，之前我確實撒謊了，我覺得羞愧，我不敢向您說，當時那些高階聖位和先天聖位確實合起來屠殺人類，我也在其中，但是我沒參與，而因為大XX您的威名，他們也沒強迫我這個區區普通聖位，但是……」

  「我知道！人類的大敵，還有這方天地，其實也是萬族的大敵，是精靈族的大敵，是這世上一切生靈的大敵啊！祂要的是這世上一切都跪拜祂，然後祂來吞噬這一切，連奴隸都做不得的那種！！那些先天聖位和高階聖位們看不懂，現在他們何在，何在！？？」

  吳明呼了口氣打算說點什麼，而銀色月光就繼續說道：「我……雖是聖位，但是論及眼光，心智，抱負，甚至是氣運，都遠遠不如我的女兒伊露維塔，但是我好歹也是從萬族大戰中存活下來的聖位！這樣簡單的道理，難道我經歷過之後還會不懂？我雖不是英豪，但是我也自有我的擔當與想法！所以我才阻止大XX破壞這核心之地，我才希望大XX能夠振作起來，因為只有您贏得這一場戰爭，這世間萬物，這多元宇宙才可以延續下去啊！！」

  說到這裡，銀色月光猛的一咬牙就跪了下來，對著吳明鄭重的道：「大XX，請接受我的效忠，我雖然談判，怕死，更是心志不堅，但是趨吉避凶的本能我還是有的，我堅信著大XX您一定可以取得這最後的勝利，我堅信大XX您一定不會辜負在您旗下戰鬥的萬族，所以我願意為此賭上一切，賭上精靈族的全部前途！」

  吳明熟視銀色月光良久，他仿佛從銀色月光的面容上看到了路西法，四騎士，奧蘭里他們，良久後，吳明才呼了口氣道：「起來吧，若你能夠做到這番話，若精靈族也是如此，那未來我便是做主讓精靈族也繁榮又如何？」

  銀色月光立刻跳起身來，然後一副狗腿子的模樣來到吳明身旁，阿諛奉承的道：「果然不愧是大XX啊，果然不愧是我女兒所鍾愛的大英豪啊……話說，大XX，我之前聽聞您說了一番話，說什麼在輪迴中念誦您名，那您就可救得……是這樣嗎？」

  吳明心裡咯噔一下，這事他其實還沒什麼把握，畢竟還需要輪迴盤什麼的，而且也必須未來去做，不過他是輸人不輸陣的那種，當下就霸氣的一揮手道：「此乃小道爾，問這個做什麼？」

  銀色月光立刻就道：「您看啊，我不過一個區區普通聖位，接下來的大戰中，可能對面先天聖位一口氣吐過來我就死了，連聖道都沒了的那種，所以我就想吧……若我在輪迴中大聲念您的名，那我也可得救咯？也可以回歸咯？」

  古這時手上猛的一用力，將一塊金屬捏得了虛無，但他也顧不得了，立刻就看向了吳明道：「大XX，那昊，那子牙……」

  吳明這時候腦子一熱，就下意識的道：「昊有些麻煩，還需我謀劃一番，不過別的人就無妨了，待到那個時候，我必會讓所有人全部復歸！！」

  古立刻就道：「那……我的爸爸媽媽妹妹，或許還有我姐姐，他們也可以嗎？」

  誰人還沒遺憾呢，銀色月光腦海中閃過了在他成就聖位前，在那萬族大戰中一位銀色頭髮的美麗女子，那最後的一個畫面是她燦爛笑著，將他推出了爆炸範圍之外，所以他也激動的道：「那我……我也有渴望復活的人啊。」

  吳明這時候有些下不來台，但是他依然強裝道：「都可以，都可以，只要對我有功者，對人類有功者，對天地有功者，到時候全都可以，我說的。」

  古和銀色月光頓時喜笑顏開，各自都開始賣力的拆著魔法塔。

  吳明隱蔽的抹了一下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然後滿臉發苦的低頭拆著了金屬，同時他還在暗暗想著到底該怎麼去讓那些靈魂都已經被多元宇宙吸納的生命重新復歸呢？

  （……總之，這事不要聲張，待到我實力突破天仙時就去收了輪迴盤，之後總有辦法可想……的吧？）

  而吳明所不知道的是，於此時此刻，在多元宇宙的本質之上，高階聖位及以上的先天聖位，或者是天地異獸，或者是先天魔神們，都感受到了一段信息，這種情況以前就有過，比如世界將降生在最強種族裡就是類似的情況。

  「當未來XX再度歸來時，一切遺憾都將被彌補，一切有功之生靈都將回歸！」

  一時間，所有能感知到這信息的生靈全部都震驚了，這樣的信息是前所未有的，甚至是不可思議的，因為這意味著那怕是被抹去一切的存在都有可能復活歸來？

  「XX？兩個字，但是信息被隱蔽了，兩個字，歸來，意思是不在了？已經死了？而能夠引領這等奇蹟的存在……」

  「我懂了！！」

  一時間，這些站在多元宇宙最頂層的存在們，他們都想到了某個存在。

  「世界！是世界！只要世界歸來，一切遺憾都將被彌補！！」

  「對！只有世界！最初且唯一的終極！雖然現在沒了，但是他可是終極啊，終極不滅啊！！」

  於是乎……

  從這一刻，到未來不知道多久後的時間中，這世間便流傳著這樣的一個傳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