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滿山的野果

  高粱泡，有紅色和黃色，因此有些地方也叫刺黃泡、十月莓。

  這是她童年裡吃到過的、最好吃的野果子。

  兒時老家滿山遍野都是，紅寶石般的，點綴在山間地頭，卻只能在假期時回去摘，可饞死她了。

  隊伍里的孩子們跟上來也發現了高粱泡，驚呼，「哇，好多樹莓！大家快來摘。」

  盛佳寧忙糾正，「不，它叫高粱泡，不是樹莓。你們注意看，它的顆粒小泡比樹莓更大、更飽滿一些，酸味也濃一點，晶瑩剔透像寶石。」

  孩子們不會看這細微差別，他們只在乎——

  「能吃嗎？」

  盛佳寧上前摘了幾個，一把放進嘴裡。

  酸酸甜甜，汁水充沛，熟悉的美味。

  她笑著反問，「你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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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吃！」

  「就跟樹莓一樣好吃。」

  孩子們歡呼雀躍，擠到跟前摘。

  只是這一片太多了，他們邊摘邊吃，不知不覺牙齒酸了，便停下來，想去尋找大樹葉，做個漏斗裝。

  然而，找了一圈都沒有，便先放下背簍。

  上山收穫野果已經是常態，於是他們都有備而來，拿出他們娘給做的抽繩布袋。

  不過裡邊已經裝了鳥蛋、拐棗、小米栗、漂亮的石頭、彈弓等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都一股腦倒在背簍里作數，把袋子騰出來裝高粱泡。

  盛佳寧也摘得停不住手，因為老太太和小四愛吃。

  這邊趙玉蘭發現了一些九月黃，又把她喊了過去。

  九月黃又叫牛卵坨，一長就扎堆兒，所以放眼望去，也占據了好大一片江山。

  它果皮為金黃色，外形像芒果，黃色的果肉香甜嫩滑，汁水多，但籽兒也多。

  它全株入藥，能治婦人病、通乳利尿、解毒排膿，有美容養顏、疏肝健脾、防癌抗癌等作用。

  八月炸和它很相似，但它的外形是紫色或麻色的，成熟後果皮會炸開，露出白色的果肉，口感也稍微差一點。

  「走過那麼多地方，就屬這兒最多野果了，看來這裡的地理環境得天獨厚，土壤肥沃，很適合各種植物生長。」盛長生感嘆了下，忽然他又說，「對了，你們說，這裡會不會有蘑菇？」

  盛佳寧和趙玉蘭對視了一眼，齊齊點頭。

  「你腳下就踩著一棵。」

  盛長生忙把腳抬起，底下是一個被踩得稀巴爛的雞樅菇「屍體」。

  「哎呀，可惜了。」

  這些蘑菇可是難得的美味，在現代賣得老貴了。

  「老盛，我看你得讓大家先把板栗挑回去。」趙玉蘭指著他腳下的一堆蘑菇，「這些難道不甘心不要？」

  「哎喲我的天老爺！」盛長生貓著腰往樹木的間隙里看，發現全是各種菌菇！

  「這麼好的東西不採，簡直是暴殄天物，天理難容！」

  盛長生滿眼都是興奮，「媳婦，你把板栗挑回去，我……」

  「老盛吶，」趙玉蘭斜睨他，「我一介女流，你讓我挑重擔？」

  「媳婦，我不是這意思……」

  「你不是這意思是哪個意思？」趙玉蘭生氣，「平時嘴巴說得多好聽，一到關鍵時刻就靠不住！啥事都讓女人幹了，那還要你們男人作甚！」

  盛長生急了，「不是，媳婦，你聽我說……」

  「滾！」

  趙玉蘭扭身去挑擔子。

  盛長生求助的眼神看向閨女。

  盛佳寧雙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

  「老爹，不是我說你，你讓我娘干苦力，真的好渣。」

  「閨女，連你也這麼看我啊。」盛長生苦著臉，「我是想著你娘力氣大，挑一擔板栗就跟玩兒似的不費勁兒，早點回去歇著。我留在這裡采蘑菇，可是要採到天黑的。輕省的活兒給她做了，還說我渣。」

  盛佳寧「哦」了聲。

  盛長生聽她應得敷衍，心裡頭不舒坦，「閨女，你倆誤會我，我解釋清楚了，你就這副表情？」

  盛佳寧笑了，「老爹，你當娘沒看出你的心思？」

  「她看出的個屁，她……」盛長生後知後覺，丫頭，你是說？」

  「你和娘幾十年夫妻，你一個眼神娘都心神領會，她又怎會不懂你的良苦用心？」

  「那你娘為何還罵我？」

  「因為你說的話讓人不討喜啊。」

  不討喜？

  他自問情商挺高的，在外頭應酬也算八面玲瓏，怎的就不討喜了？

  盛長生抓耳撓腮想不明白，小黑難得發聲，「刺撓吧？女人心海底針，古人誠不欺你。」

  他點頭，深以為然。

  頓了下他又覺得不對，它嘴裡的「女人」指的是誰？

  該不會是自己的閨女吧？

  「小黑，黑總，你跟我閨女聊什麼了，讓你這麼大的感慨？」

  小黑想裝死不作回應，但想到他是盛佳寧的父親，它還是回了，「是有感而發。」

  「感從何處來？」

  「從你閨女那兒來。」

  盛長生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嘛！

  不過這傢伙許是故意的，滑不溜秋，套不了他的話。

  「你個小傢伙怎麼說話老氣橫秋的？我閨女比你大十幾歲，你得管她叫姐，別這日女人、女人的掛在嘴邊，懂嗎？而且吧，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家的也不懂，聽個音兒就成，不要在心裡頭琢磨。你也琢磨不明白，徒增煩惱罷了。」

  小黑：「呵……」

  啥也不懂，啥也不是，還想教訓它。

  見趙玉蘭要挑板栗走，大家都覺得奇怪。

  「玉蘭，怎麼不讓生哥兒挑？」

  在外人面前，趙玉蘭是懂得給盛長生留面子的。

  她微笑，「他讓我先挑擔子回去歇著，他和孩子留在這兒撿蘑菇呢。」

  「啊？」大家看向盛長生那兒。

  蘑菇他們也知道，只是家鄉的山裡不經常有，也不懂區分有毒和無毒，都沒誰敢采。

  「你們的籮筐和背簍都裝滿了，用什麼裝蘑菇啊。」

  盛長生立即從空間拿出籮筐，藏在樹叢里。

  「我們還有一擔籮筐空著呢。」

  大家有些迷糊，趙立說，「生哥兒，我記得你幾個孩子都背著背簍，而你夫婦倆只挑一擔籮筐來而已。這裡又去哪兒冒出一擔來？」

  盛長生面不改色，「你記錯了。」

  「是嗎？」趙立自己都不確定了，問大家，「你們記得嗎？」

  大家只顧爬山，哪裡去關注這些啊。

  「不記得。」

  「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

  這時有個婦人怯怯的說，「我記得玉蘭沒挑籮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