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永遠需要保護
2024-09-29 20:25:00
作者: 九一
宋芙一臉的大義凜然,高舉宋芷大旗。
偏偏寧遠嘴裡發苦,反駁不得。
誰讓宋芙不知道月娘就是阿芷呢?她一向敬愛阿芷,說出這樣的話很合理。
當然,寧遠並不會就這樣被宋芙說服,他固執道:「賤妾不行!」
宋芙看向寧遠,眼神清凌凌的,好似能看穿一切。
寧遠莫名有點心虛。
「三年前,世子親自與我說,珍愛長姐,此生心中唯長姐一人。」宋芙的聲音帶著幾分懷疑,她直勾勾的看著寧遠的眼睛。
「如今這話,不作數了嗎?」
寧遠喉嚨滾動。
自然作數。
「世子為了月娘,當眾與我這個主母爭執,不如我自請下堂,將這世子夫人之位讓與月娘,世子覺得可好?」
寧遠面色一變。
「胡說!」
老夫人的聲音傳來,賀嬤嬤扶著老夫人走了進來,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消。
寧遠與宋芙同時行禮。
「好孩子,坐。」
老夫人拉著宋芙的手,眼中滿是慈愛,她聽說福園的事就匆匆趕來,生怕寧遠為了宋芷那女人鬧出什麼笑話。
如今看來,竟是來對了。
一碰上宋芷的事,她這個向來聰慧的孫子便連什麼理智體面都丟了。
當真是丟人。
「阿芙,身子可好些了?」老夫人關切詢問。
宋芙微垂眼帘,「好些了,謝老夫人關心。」
老夫人原也只是順口關心,並不真放在心上,否則也不會注意到宋芙已經許久未如以前一般親昵的喚她祖母。
而是一個口一個老夫人。
「阿芙,你是我們永寧侯府八抬大轎明媒正娶進來的媳婦兒,如何好說方才的話?那當真是在戳我的心窩肺管子!」
老夫人心知寧遠心疼宋芷,但更擔心宋芙方才的話。
宋芙若非鬧著要和離……縱是和離不了,卻也足夠讓永寧侯府成為全京城的笑話。
她看向寧遠,「那月娘定個名分,是當家主母該操心的事,你一個爺們兒要謀的是前程,老將心思放在後宅之事上做什麼?」
寧遠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祖母這話便是不會幫他,甚至還拿這話堵了他的嘴。
「祖母……」
「不必再說。」老夫人繼續說:「此事就這樣定了。」
老夫人三言兩語定下名分,看著寧遠的眼中帶著警告,寧遠張了張嘴,到底沒再說什麼。
老夫人又交代宋芙好好休息,這才帶著寧遠離開福園。
剛出門,她便忍不住道:「你當真是糊塗了,為了一個賤妾與阿芙爭執?!」
「你可知外面如今都是怎樣說永寧侯府的?」老夫人一問這話,寧遠頓時沉默。
他自然知道。
昨日明陽公主那句親生兒子被打斷腿,他卻在外尋花問柳的話傳的沸沸揚揚,滿京城都在笑話他。
老夫人看他這樣,忍不住微微搖頭,「看來這些日子我同你說的話,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她說了那樣多,那樣為他籌謀。
宋芙有能力,有錢財,有這樣一個賢內助,能幫寧遠良多。
可他仍舊滿腦子只有一個宋芷!
寧遠被說的有些歉疚,他正要開口,就見一個侍女飛快的跑過來,「世子,世子您快去救救月娘吧!」
寧遠一怔,飛快朝著月娘的住處奔去。
看著他的背影,老夫人眼中全是失望,她重重的嘆息一聲,「唉。」
寧遠雖想讓宋芷直接住回他們之前的院子裡去,到底顧及著身份沒敢。
他剛趕去,就看到侯夫人正惡狠狠交代,「打!給我打爛她這張嘴!」
侯夫人是極不喜歡宋芷的。
看著眼前這個與宋芷長的相似的女人,也是厭惡非常,今日一早她聽說了外頭的傳言,氣的不輕。
只覺得永寧侯府如今這樣丟面子都是因眼前女人而起。
如果不是她勾引寧遠,寧遠如何做得出養外室那樣丟人的事?
宋芷被婆子按著,白皙的臉頰上有清晰的巴掌印,大眼睛裡噙滿淚水,此刻正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母親!」
寧遠猛地出聲,大步走過去,一把推開抓著宋芷的婆子,將人擁入懷中。
周圍人都下意識的低下頭,只覺沒眼看。
世子在外幾年,如今竟是連體面都不要了,當眾與這女子卿卿我我。
許多人瞧著宋芷的眼裡都暗藏鄙夷。
當真是個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兒。
「母親!」寧遠心疼的不行,怒視侯夫人,「您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侯夫人本就是個衝動性子,因著怕她 藏不住事兒,所以宋芷的事寧遠與老夫人都默契的沒告訴她。
她橫眉怒目道:「她做了那樣丟人現眼的事,我沒將她打死已算仁慈!」
「如今外面風言風語,你可想過後果?!」侯夫人想到那些傳言,氣的半死!
三年前侯府罹難,侯爺出了事,侯府幾次三番上摺子,想讓寧遠這個世子襲爵,都被當今陛下按下不發。
襲爵的旨意始終沒下來。
如今好不容易三年過去,寧遠在邊關也立下一些功勞,只等回京謀個差事,再加上宋家那邊幫忙走動一下。
襲爵有望。
可先是得罪了明陽公主與吏部尚書,再又如今滿城風言風語……
侯夫人再遲鈍也知道,襲爵一事怕是遙遙無期。
她怪不得親兒子,自然只能將一切都怪在月娘這個勾引自家兒子的賤人身上。
「母親。」寧遠頭疼極了,一邊是阿芷,一邊是母親。
他如今差事尋不到門路,府中也是各種事層出不窮,當真有種分身乏術之感。
他從沒覺得這樣疲憊過。
所有人都在逼他。
祖母,母親,宋芙……她們全都不理解他。
「月娘與這件事無關,無論如何,這都是兒子的選擇。」
侯夫人連說三聲好,氣的轉身就走。
宋芷還在寧遠懷裡嚶嚶哭泣,紅彤彤的大眼睛跟小兔子一般,我見猶憐。
寧遠素來愛極了她這柔弱的模樣,此刻卻是第一次心裡有些莫名煩躁。
她只會哭。
他腦中莫名閃過宋芙冷靜的樣子。
「夫君。」宋芷柔弱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寧遠眼神閃爍了下,垂眸看她,「是我沒保護好你。」
可他心裡又忍不住想。
為什麼,為什麼阿芷永遠需要保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