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做妾

  宋芙腳步踉蹌，上前兩步，雙眼含淚，神色動容。

  「大小姐？！」

  春柳失聲大喊，聲音足以叫周圍的人都聽見。

  一時間，可原本就讓熱鬧的人群就跟清水滴入油鍋一般，沸騰了！

  永寧侯府原世子夫人三年前病逝，後來遵照原世子夫人的遺願以極快的速度迎娶了原夫人的妹妹，這消息周圍人都是知道的。

  如今再聽這話——

  所有人的眼神便都落在了宋芷身上。

  宋芷臉色煞白。

  走水時，她與寧遠一塊從屋子裡跑出來，就被許多人瞧見。她本想悄悄隱入人群，可沒想到還沒動作五城兵馬司的人就來了。

  不由分說就將她與寧遠一道看管起來，當時兩人就知道情況不妙。

  

  可不管寧遠怎麼說好話，兵馬司的指揮使就是不肯放她離開。

  若是平時就這麼算了，偏偏此刻侯府外有這樣多的人，甚至連明陽公主都在這！

  老夫人臉色難看的像是要殺人，恨不能當場暈過去。

  侯夫人則是一臉的錯愕與愣怔，躲在門後偷看的寧綰綰此刻也是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明陽公主眼神意味深長的落在寧遠身上，「世子好福氣，竟有兩個妻子。」

  寧遠面色大變，當即道：「公主明鑑，她非臣妻！」

  「先妻故去，臣心中思念，月娘只是跟先妻長的相似而已。」寧遠說這話時牙都快咬碎了，心中全是對宋芷的愧疚。

  但沒辦法。

  有妻娶妻乃是大罪！

  老夫人微微鬆了一口氣，還好，她的孫兒還沒徹底糊塗。

  她怒斥一聲，「還不把這丟人現眼的東西帶進去！」

  然後才看向明陽公主，「讓殿下看笑話了，恭送公主。」

  明陽公主輕笑一聲，「你們永寧侯府倒是有意思的很，兒子闖下大禍，做父親的還有心思在外面尋花問柳。」

  「殿下——」寧遠下意識的就想解釋，可明陽公主已經上車離開。

  明陽公主剛才的意思自是說「月娘」是外面不乾不淨的女子。

  明陽公主離開口，五城兵馬司的人也很快離開，永寧侯府總算安靜下來，但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平靜！

  宋芙呆愣愣的，就跟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泫然欲泣的看著「月娘」。

  松鶴堂。

  屋內安靜的只有宋芙的咳嗽聲。

  侯夫人聽的煩躁死了，可抬眸一看寧遠身側長的與宋芷一模一樣的月娘，更煩躁了。

  「阿芙。」

  老夫人沉吟著，「這件事是阿遠做的不對，但你放心，我只認你這一個孫媳婦。旁的再是什麼人，那也是越不過你去的。」

  宋芙眼帘微垂，又咳了幾聲。

  宋芷聽的臉色煞白，眼中還有恨意閃爍，這老太太瘋魔了不成？要不是她幫忙，永寧侯府早就沒了。

  如今卻不感念她的恩德，反而還只認宋芙？

  宋芙算什麼東西？一個沒腦子的蠢貨而已！

  宋芙聲音哽咽，眼裡噙滿眼淚看向宋芷，「你當真不是長姐嗎？」

  宋芷暗咬銀牙，此刻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老夫人眼帶警告，侯夫人滿臉嫌惡，寧遠十分愧疚。

  「自、然、不、是。」

  她一字一頓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宋芙身子一顫，好似受不住打擊一般，眼淚撲簌簌的就掉了下來，「可我瞧著你，就跟看到了長姐一般……長姐素來待我最好。」

  眾人聽到這話，神色都有些莫測。

  「老夫人。」宋芙轉頭看向老夫人，「月娘既已是世子的人，便讓她留在府中吧。」

  「既是世子愛重之人，做貴妾也是使得……」

  「你讓我做妾？！」宋芷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宋芙的話，眉眼間皆是厲色。

  「你竟敢讓我做妾？！」她好好的一個當家主母，正室嫡妻，竟要做妾？！

  砰！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眼神銳利的看過去，「放肆！」

  宋芷還是有些怕老夫人的，她轉頭委屈的看向寧遠。

  寧遠自然不忍讓宋芷做妾，正要開口，宋芙卻搶先開口，「這也是為了世子好。」

  「昨日瑞兒還病著，世子便……可見世子喜愛月娘。況且妾室總是比外室好的，月娘為何不願？」

  那自然是因為她是要做主母的人！

  宋芷在心裡回答，可嘴裡卻說不出一個字。

  老夫人心中盤桓了一圈，原是不想讓宋芷入府的，此刻心思也有了變化。

  與其讓宋芷生出歪心思，倒不如用妾室二字將她定在府中，到時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想也鬧不出什麼水花。

  「就做妾室。」她拍板道。

  而後又對著寧遠與宋芷道：「瑞兒剛遭了大難，你既長的與宋芷相似，也可寬慰他一二。」

  「什麼大難？！」宋芷猛地站了起來，面色大變，當即就要往外衝去——

  她好好的兒子，遭了什麼大難？！

  她的手被寧遠拉住。

  寧遠也擔心，但他更知道不能叫宋芙看出端倪，不能再讓祖母對阿芷心生不滿。

  他故作鎮定，起身道：「祖母，母親，兒子去看看瑞兒。」

  老夫人到底沒再為難，有些頭疼的擺了擺手，讓他們離去。

  老夫人這才看向宋芙，道：「阿芙，這些年委屈你了，阿遠是個重情的孩子，前些年記掛著你長姐，忽略你良多。」

  「可如今他既回來了，祖母定不會讓他欺負你。你且養好身子，再生個自己的孩兒，日後你們夫妻二人定也能和和美美。」

  「至於那勞什子的月娘，不過是個長的相似的冒牌貨而已，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到底她只是個妾室，你才是正室嫡妻。」

  當真是好大的餅。

  宋芙心裡冷笑，原本蒼白的面上卻浮現出一抹淺紅，似是不好意思了一般。

  老夫人瞧見這一幕，嘴角勾起滿意的笑。

  她就知道，年少慕艾，她的孫兒那樣優秀，宋芙一個小姑娘怎會不心動？這次病了定然也是因為阿遠的忽略。

  如今有了盼頭，想來很快就能病好。

  她繼續道：「阿芙，你需得快些好起來，這侯府還得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