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自作聰明,誰更厲害
2024-09-29 20:14:54
作者: 一朵百合花
來的是宋府的一個養馬的小廝。
到大門口,將隨手帶著的信連著幾粒碎銀子塞給門房小廝,留下句『這是我們大人寫給陳二小姐的信』後,便轉身走了。
連身份都沒有稟報。
門房小廝不知道對方說的是哪個大人,也不敢耽誤,急匆匆地就將信送到了清芷院。
陳安寧打開信掃了兩眼,便忍不住笑了,「好大的手筆。」
是不是宋世忠的筆跡,陳安寧不知道。
但信里說了,只要她肯指證地下鬥獸場的主謀另有其人,就會給她五十萬兩銀子。
五十萬兩銀子……
地下鬥獸場搬出來的那些帳冊的帳面上都沒有這麼多的銀子,宋世忠是哪裡的這麼多錢?
將信遞給春蕊,陳安寧吩咐道:「將信放到院子裡那棵禿樹上,告訴他,立刻送去給謝大人。」
他是誰,春蕊並沒有問,她也沒有看信。將信折起來放回信封后,便按吩咐,將信放到了院子裡的禿樹上,並道:「陳二小姐交代了,這封信要立刻送去給謝大人。」
無人應聲。
但在她轉身回屋之時,一個黑影如閃電般竄出來取走信後,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謝珣沒有回信。
宋世忠的人當晚也沒有再來。
直到三日後的傍晚。
見她沒有動靜。
宋世忠的人才又來了。
這次來的依舊是一個小廝,小廝沒有再將信給她。
而是給了陳方海。
陳方海的腿經過兩個月的將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但腿是好了,失去的家庭地位卻再也回不來了。
不是不想反抗,是每每反抗之時,邱氏都會拿『你敢動我,我就讓你一輩子也別想再當官』作要挾。
加之有皇上給謝珣和陳安寧賜婚的底氣在,以往最拿手的『生不出蛋』這樣一下就能擊中邱氏痛處的話,陳方海也不敢再說,氣勢也就更弱了。
聽到門房小廝說是『大人』送來的信,陳方海連避都不避,便當著邱氏的面,趾高氣揚地將信給撕開了。
看完信里的內容,他心虛地朝著邱氏瞥去。
邱氏不識字。
但她識人。
一見他的表情,便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一把奪過信,扯著嗓子嚷道:「好呀,糟蹋家裡的賤婢還不夠,還敢在外面養著小賤人!」
看著迅速跪倒在地上的婢女,陳方海惱羞成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八道?」邱氏冷笑,「那你且說說,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陳方海知道不說清楚,她就要鬧個沒完,且信里的事,也還需要她周旋,便配合地將屋裡的婆子、婢女都攆出去後,冷著臉說道:「信是宋大人寫給我的。」
「什麼宋大人,哪個宋大人,給你我說清楚!」邱氏不依不饒。
「還能哪個宋大人?」陳方海沒好氣道,「當然是宋福的祖父,剛剛被皇上奪去官職,禁足在家裡的太僕寺少卿宋大人!」
邱氏看看信,又看看他,儘管不信,態度還是軟下來道:「他給你寫信做什麼?」
陳方海很想刺她一句『做什麼,你自己不會看呀』,但看著她吃人的目光,只能憋著氣道:「說可以讓我官復原職,甚至往上升兩階,還可以再給我五十萬兩銀子,但前提是說服那個孽障指證其他人才是地下鬥獸場的主謀。」
「五十萬兩銀子?」邱氏再次看向信。
陳方海冷哼一聲,從她手中奪過信,指著五十萬兩銀子六個字給她看。
邱氏雖不識字,但這六個字還是認識的。手指貪念著地摸著這幾個字,她近乎痴迷地問道:「他當真願意給我們五十萬兩銀子?會不會安寧指證了別人,他就不認帳了?」
陳方海嘲諷道:「皇上都給那孽障和謝大人賜婚了,宋大人官職再高,還能高得過廣陵王府?」
「對對對,」邱氏笑得見牙不見眼地說道,「皇上已經給我們安寧和謝大人賜婚,他要敢不認帳,那就告到皇上跟前,讓皇上給我們做主。」
陳方海懶得罵她痴心妄想,只譏諷道:「銀子還沒有到手呢,你高興什麼?」
「急什麼?」邱氏不屑地冷瞥他兩眼,「到不到手,還不是我們安寧一句話的事。不過,雖然我們不怕他不認帳,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既有求於我們,就該先拿點誠意出來看看。」
「我們也不要多了,就讓他先拿二……十萬兩銀子好了。」
陳方海心頭隱隱一動,立刻附和道:「你說得對。」
邱氏得意道:「我說得當然對。」
陳方海也不跟她爭辯,捏著袖子,邊往書房走邊道:「那我去回信了。」
邱氏點頭道:「去吧。」
陳方海進了書房,偷偷往正房方向看上幾眼,確定她沒有跟過來後,迅速關上門,去到書案邊,胡亂地磨好墨汁,便提筆寫起信來。
他沒有要十萬兩銀子,而是要求給他官復原職。
怕邱氏要求看信,陳方海將信寫完,便立刻讓人送去給了房門小廝。
對於他的這番操作,陳安寧自然看在眼裡。
自那日宋世忠的人第一次送信來後,她便讓荷香去暗中交代過門房小廝,再有人送信過來,無論給誰,都要第一時間告訴她。
她雖然沒有去看信的內容,但猜也能猜到宋世忠會拿什麼誘惑陳方海,也知道陳方海必會上當。
她沒有阻止。
反正不管是宋世忠,還是陳方海,想要達到目的,最後都會來找她。
她等著就是了。
也並沒有讓她多等。
宋世忠也料定了陳方海不會拒絕他開出的條件。
陳方海的信才送到門房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宋世忠的人取走了。
第二日的上午,宋世忠的回信就到了。
陳安寧依舊沒有去看信的內容。
因為門房小廝將信拿去給陳方海沒有多久,邱氏就來了清芷院。
邱氏在沒有進清芷院前,還很底氣十足。但進了清芷院,看著院子裡光禿禿的樹木,底氣一下就全泄了。
心虛地挑了個距離陳安寧最遠的位置坐下後,等荷香將茶端上來,才輕咳兩聲,賠著笑道:「看你這幾日都不出門,和平坊那邊的案子查完了?」
陳安寧掀眼看著她,「母親知道,宋大人是被誰奪的官嗎?」
邱氏挪一挪屁股,不安地說道:「這誰不知道,當然是皇上。」
陳安寧勾著嘴角,「那是皇上大,還是宋大人大?」
邱氏訕訕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不做什麼,」陳安寧隨口道,「只是想提醒母親,皇上奪了宋大人的官,那就證明宋大人有罪。父親和母親私收宋大人的錢,要為他平反,等於是在指責皇上奪官的行為是錯誤的。」
「我竟不知父親和母親的本事何時這般大,竟連皇上也敢指責。」
邱氏的身子一軟,就朝地上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