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自證清白

  他們只是空口白牙的污衊，根本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被許迎春這麼一問，一個個都跟鵪鶉似的，縮到一旁默不作聲。

  見狀，許迎春嘴角的笑意染上些許嘲諷，沒好氣的瞪了他們一眼，幫著宋家人解釋道：「按你們所說，是她們賣的野味有問題，可你們看——」

  她抬手指了指在身邊乖巧等候的大狗，寵溺的撓撓狗子的頭。

  「大黃今天也吃了野雞的肉，可現在還生龍活虎的，怎麼會是野雞肉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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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茵在一旁聽的輕輕點腦袋，往前湊了一點，補充道：「而且大黃吃的是雞屁股，比雞身上其他的肉髒多了。那麼髒的肉都沒問題，難不成你們的身子骨還沒有狗狗的好？」

  小傢伙故作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仿佛是在看什麼稀奇物件一般。

  許家另外幾房人都被問的啞口無言，他們要怎麼說？

  說是野雞肉有毒吧，那就證明他們的身體也還比不上狗。

  說是野雞肉沒毒吧，那許家老爺和夫人都在那裡躺著還沒醒。

  一時之間，屋子內陷入尷尬的寂靜中。

  還是德高望重的張伯搖了搖頭，一錘定音：「經我觀察，他們中的毒應當是老鼠藥。」

  「而宋家的野物都是從山上打來的，試問，有誰會把老鼠藥下在山上？」

  「說的沒錯！」宋茵激動的鼓掌，他的師父真是太棒了。

  想了想，宋茵又幫著補充道：「要是這些野物事先中了老鼠藥，那他們應該早就死了。」

  「竟然是死掉的東西，我爹爹又怎麼會還費心費力的把它們打的渾身是傷？直接白撿回來不就好了？」

  宋茵撇了撇小嘴，在心裡暗暗感嘆，這些大人可真傻！

  要知道，被劃傷皮毛的野物，可沒有完好的野物值錢，畢竟完整的皮毛可以做的東西更多，成色也更漂亮。

  其他幾房人被說的臉頰羞紅，壓根不敢跟這機靈小丫頭對視。

  但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他們實在捨不得浪費了，許正龍轉了轉眼珠子，梗著脖子不服道：「那我大哥大嫂就白中毒忍受痛苦了？」

  明明是一句問話，許正龍卻沒給其他人回答的機會，自問自答道：「不行！」

  「無論怎麼說，今日都得查個水落石出。既然原本的野味沒問題，那問題就出在燉湯之人身上。」

  他沒有說明，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迎春身上。

  因著宋家人送來的野雞格外肥美，再加上是孝敬許老爺和許夫人的，許迎春自然親手燉湯。

  感受到大家懷疑的目光，許迎春反倒挺直了脊背：「看來二伯的意思是，我下毒毒害我爹娘？那麼請問，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人人都知道，許老爺和許夫人極其寵女兒，就連女兒喪夫之後，也沒有嫌棄她，把她接回來，繼續在家中當小姐養著。

  簡直是不少人的夢中情爹娘。

  「誰知道你想的是什麼？沒準你爹娘有什麼事惹得你不快，你一氣之下就往他們的雞湯裡面下毒。」許正龍一副混不吝的樣子，斜睨著許迎春道。

  許迎春簡直是被氣笑了，她直截了當道：「二伯，你好好聽聽你自己說的話，你自己相信不？」

  「當然，如果你非認為我這樣做了，那我也有證據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說著話，許迎春就招呼伺候許夫人的嬤嬤過來，語氣溫和的詢問。

  「王嬤嬤，平日裡我跟爹娘見面的時候，你基本都在，可有聽到我與爹娘爭吵？或者我對他們有任何不滿？」

  「自然是沒有的，小姐頂孝順的人，怎麼會和老爺夫人紅臉。」王嬤嬤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聲音格外篤定。

  這下子許正龍不好在誣陷，屋內又陷入可怕的寂靜中。

  就在所有人都一籌莫展之際，宋茵卻扯了扯許迎春的袖子，脆生生的說道：「姐姐，既然中的是老鼠藥的毒，那我們是不是查老鼠藥是誰買的不就行了呀？」

  小丫頭說的十分輕鬆，屋內卻有一人暗自咬了咬牙，但很快又恢復正常。

  殊不知，他這小小的舉動，早就被機靈的宋茵看到了眼裡，於是小傢伙提出了新的請求。

  「迎春姐姐，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下毒之人，從現在開始，可不可以讓人看著？誰都不要放出去。」

  「你個小丫頭胡說八道什麼！」

  許正龍一聽就急了，氣急敗壞的道：「這裡是許府，可不是你們那什麼破山溝溝，還輪不到你來說嘴！」

  他的聲音極其凶厲，若換做一般的奶娃娃，早就被給嚇哭了。

  奈何他對上的是小機靈宋茵，非但不怕他，還故作疑惑的詢問：「咦，這位伯伯如此激動，難道是你下的毒？」

  說完話，宋茵還往後退了幾步，仿佛許正龍是什麼毒瘤一般。

  她這調皮可愛的模樣，惹得許迎春忍不住笑出了聲，但許正龍的臉卻是黑沉如鍋底。

  偏偏他還不能太過跟小孩子計較，只能將憤怒轉嫁到許迎春身上。

  「你看你這認識的是什麼鄉野兔崽子？竟然跟長輩這樣說話！」

  「我認識什麼人用不著二伯您來置喙。」許迎春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

  「而且我覺得宋茵妹妹的說法很對，從此刻起，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能離開這間屋子，否則就按照下毒處理。」

  「你！真是反了天了！」許正龍氣得吹鬍子瞪眼，卻又拿許迎春無可奈何。

  畢竟許迎春才是遠山藥鋪的掌柜，整個許府的開銷，大多數都是有藥鋪供給的，他不能將人得罪的狠了。

  只不過事情總歸是需要人去調查的，許迎春走到門，對著守門的丫鬟吩咐道：「你跟府裡頭的幾個丫鬟一起出去問問，最近有哪些人買了老鼠藥。」

  老鼠藥毒性巨大，本朝對購買老鼠藥有嚴格的要求，不僅要說明買藥的緣由，還必須得登記名字。

  城中有老鼠藥的鋪子只有那麼幾家，很快丫鬟就問到了名單，其中竟然有許府管家的名字。

  許迎春銳利的目光立刻鎖定在管家身上，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冰冷。

  「管家，說說吧，你為何突然去買老鼠藥？」

  「我、我家娘子突然說有老鼠，所以我就去買老鼠藥來藥老鼠，小姐你相信我，不是我下的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