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她護著他
2024-09-29 18:14:07
作者: 凝汩汩
靳夕瀾上前道:「蘇老夫人,我施診向來不收診費,你大可放心。」
蘇老娘獨眼上上下下打量著靳夕瀾,她道:「無權無勢無錢……咳咳咳……夫人……夫人……為何要幫我們這孤兒寡母,只怕這份大恩……承受不起。」她說話很艱難,連咳帶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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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夕瀾心下暗想,這蘇老娘其實也是個聰明人。
同無功不受祿一個道理。
「蘇譽同我有緣,相逢即是緣,自然是不收任何錢財。」
聽著不收錢財,蘇老娘是有些心動了,畢竟她近些日子咳得更厲害了,不只是因何事。
時暮道「我家夫人自小便是慈悲心懷,倒不如讓她替你瞧瞧。」
蘇老娘欣然同意。
靳夕瀾替她把脈,她手很冰冷,穿著粗布掐花棉衣也遮不住手的冰冷,她將她要上那塊布扯下,那隻眼空洞洞的深不見底。
只怕這蘇老娘得的病是喘喝,醫書自是這般記載——-喘以氣息言,哮以聲響鳴,認為呼吸急促,張口抬肩未喘症,而喘氣出入,喉間有聲為哮症,哮喘必兼喘,而喘症不必兼喘。
她又讓她張嘴伸舌。
昏暗的燈光打在她一側容顏上,投射出陰影,她異常專注。
靳夕瀾道:「是因風寒外束、痰熱內蘊所致,證惡寒發熱、舌苔黃膩、脈滑數,上實為痰涎壅阻於上,下虛肝腎,我寫著藥貼子明日送來你照著水煎日服兩次即可。」
說罷她又問蘇老娘道:「你右眼瞧不見光明,左眼是否日漸模糊?」
蘇老娘點頭。
「右眼是瞧不好如今只能是讓你左眼恢復,我且用針灸刺激眼部周圍,讓其復明。」
說罷她便是拿著針細細替她針灸,眼部尤其注意,一不留神便是錯亂神經,不一會兒靳夕瀾額前沁細汗。
時間久,再加上細針入膚有些冷痛,蘇老娘明顯有些不耐煩了,靳夕瀾語氣冰冷道:「倘若若想這隻眼也瞎了大可亂動試試。」
完罷,蘇老娘瞧著人果然是清晰明了,她不由得一驚,欣喜道:「老婦瞧見你們當真是清晰了!!你!神,神醫!」
「只是暫時,不過若想長久,還需護目。」
蘇老娘同蘇譽險些要給靳夕瀾跪下叩頭被靳夕瀾扶了起來。
那蘇譽對靳夕瀾更是感恩戀戀,不僅替他解圍,又替他將銀子奪回,更替他醫治老娘,這般當是恩人。
「不必言謝,此舉尚小,無足掛齒。」
待靳夕瀾要走之時,蘇譽同蘇老娘上前相送,馬車漸行漸遠,蘇譽不知在想些什麼,靳夕瀾臨行時對他說的話悠然在耳——
明日會讓人給你送藥貼,後會有期,你是個可塑之才,可願同我前去,我替你找府宅找人照料你老娘,你專心讀書科舉,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我信你會有所作為,若是想好,到時府來找我。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極長。
回昌平侯府途中,時暮瞧著她的做法不解,倒也並未多想,是當時她有善心。
待到昌平侯府已是戌時,林月棠險些是要在侯府門前等待著了,侯府燈火通明,一聽聞靳夕瀾回來,急忙趕來:「怎麼去看燈會看了這麼久?」
「母親,女兒一時間忘記了時辰……」靳夕瀾扯著她的手晃悠悠道。
林月棠瞧見身後的時暮,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淺笑。
這也是時暮第一次見靳夕瀾有一幅少女模樣。
靳夕瀾在昌平侯府前所未有的輕鬆歡愉,倒是臨走之日,正在用膳,一家人其樂融融。
周姨娘扭著身子衝進來嬌滴滴的同靳濤道:「老爺,妾身還疑慮您為什麼將妾身關在院子裡不允出來,原來是大小姐回來了,您這樣未免有些太偏心了罷。」
靳濤面色有些尷尬,「姨娘,家有貴客,你先回院中。」
只聽那周姨娘口出狂言道:「老爺甚嚒貴客,不過是那半死之人,大小姐嫁入時府數年……」
「姨娘,休的胡言亂語!」
靳濤面色凌厲的打斷周姨娘的話。
她竟然在時暮面前稱時暮為半死之人。
堂堂大將軍,靳濤去偷瞧時暮臉色,只見時暮面色平靜好似無半點波瀾,只怕早已怒火中燒。
林月棠面色也不太好,她也是知曉周姨娘只不過是想貶低靳夕瀾同她。
只見靳夕瀾直接將手中的茶水潑在周姨娘身上,她驚慌失措的大叫:「靳夕瀾!!!!你目無尊長這是做什麼?!」
靳夕瀾冷冷道:「周姨娘,我現在敬稱你一聲姨娘你便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所說的『半死之人』是聖上親封有爵位的大將軍,是你這種婦道人家一二的,我見父親的顏面上不掌你嘴便是不錯的了!」
「你還想掌我的嘴,嫁出去的女兒 潑出去的水,你憑什麼……」
只聽「啪———」得的一聲,靳濤抽在周姨娘的臉上,瞬間起了五指印。她髮絲濕噠噠的,衣衫凌亂,狼狽不堪。
她捂著臉不可置信,「侯爺……您……竟然打我。」
「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給我滾出去!」那小廝急忙將周姨娘往外面拉,周姨娘一直嚎叫流淚,像是受了多大冤屈一般。
時暮靜靜地瞧著靳夕瀾,他眼神里竟是柔和之色,他沒曾想靳夕瀾會這般護著他,只因說他是『半死之人』,好像真如她那時同他道——我護你。
他道:「侯爺,無事,飯後小婿便帶夕瀾回時府,往後年年參拜。」
這也算是一個承諾。
靳夕瀾無言:……誰想和你年年參拜……
林月棠瞧著靳夕瀾馬車離去的背影,依偎在靳濤懷中淚流滿面,她知道靳夕瀾這一走,定是不會一帆風順,時府是深淵,只不過才往外探了一層,還有更多未知在等待著她們。
靳夕瀾坐在馬車之中也是滿臉陰鬱,悶悶不樂,時暮欲哄她開心道:「倘若你想家,常常來便可。」
可,哪有嫁出去常往娘家跑的道理。
但,時暮不以為意,只要她願意,怎麼樣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