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為我所用
2024-09-29 18:12:12
作者: 凝汩汩
君秀山氣的牙齦痒痒,他重重地將撐著的油紙傘摔在地上,狠狠地跺了幾腳,仿佛靳夕瀾匍匐在他的腳底一般。
靳夕瀾,下次再見,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你,舊帳新帳一起算。
他憤憤離去。
靳夕瀾這些時日事無巨細地照顧著時暮,他身體已經好轉了太多,體內的毒也只剩零零散散。
略帶寒意的風拂過寂靜的空氣,捲起孤零的落葉,已是深秋時節了,靳夕瀾拿著暖手金壺,披著薄薄的裘,同悠茹,松蜜,漫步在後院。
後院略微有些偏僻,平常也是很少來人,略有黯淡朱紅、頹唐淺灰,伴著暮春靡敗的風景,倒是清淨。
「已是深秋了,主子。」
請記住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是啊,這偌大的將軍府我也不知還能庇佑何時。」
悠茹道:「主子這些時日真的是辛苦了。」
「倒是不辛苦。」只是想護住你們罷了。
靳夕瀾心想。
前世她活的太過悲慘,今生今世定要守住自己以及其身邊之人,決不允許重蹈覆轍。
霎時間,靳夕瀾見一位老人正在後院清掃著紛紛落葉,他頂著發白的髮髻,佝僂著腰肌,一身粗衣麻布,卻絲毫退減不了他身上的氣質。
待靳夕瀾靠近他時竟發現他隨是銀髮,面龐卻很是清秀,宛如中年,絲毫不像花甲老人。
靳夕瀾擁有著前世的記憶,彼時她不斷在腦海中搜索妄想在腦海中關於他的記憶。
韓政……
「可是韓政大哥。」
靳夕瀾悠的出聲。
正在掃落葉的韓政身形一頓,瞬間僵住,太久無人喚過這個名,一時間他竟未反應過來是在喚他,他面色驚恐甚是想加速的逃離。
靳夕瀾幾乎是喊出來止住他:「韓先生還請留步,我絕無惡意!」
「韓先生我絕不會有第其他人知道你在這,你我皆為聰明人,你當也知曉如若你在將軍府被旁人知了去,這將軍府有口難辯,我自身難保,如若我想拿你討賞賜,我自己也斷然不會好過!」
她字正腔圓,轉而又道:「韓先生,此次我只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韓政腳步一頓,猶豫著轉身,他知道能如此清晰明了的知道他身世的,定不是一般人,他看到來人,束著髮髻,身著素色儒裙,鵝蛋臉面,身旁跟著兩個婢女。
她的模樣他曾見過,是這將軍府的夫人。
他有些不願意上前,更甚者躲避著她,「小的見過夫人。」
「不必多禮,韓先生怎會…..」說罷靳夕瀾環顧四周繼續道:「怎會在此。」
實則上在此見到韓政她是有些詫異的,更不知曉他竟然會在時府的一出不起眼的地方。
韓政盡力讓自己平復下來,他俊逸的面容帶著憂鬱,「想必夫人定是認錯了人,在下韓衛,只不過是將軍府的掃地僧。」
「韓先生不必如此,我絕無惡意,無論你是韓政亦或者是韓衛皆不重要。」
靳夕瀾轉而又:「韓先生,同我下盤棋可好。」
靳夕瀾擁有前世記憶,自然是明白他為何如此,只是當下不知如何明說,她同韓政在破舊的涼亭下對面而立。
靳夕瀾知他愛飲酒,更知他棋藝高超,自一些變故之後便是不再飲酒,便是轉頭對松蜜道:「松蜜,去備些酒來。」
「韓先生,您先請。」
一番是沉默,只聽得風聲和落子的聲音,靳夕瀾蹙眉看著桌台上的棋盤,對面確實很強,以至於韓政已經讓了她好幾個子,卻最終又被韓政堵了回去。
一盤已定。
韓政拱手道:「夫人,承讓了。」
「韓先生的實力著實強,願賭服輸。」
靳夕瀾將一旁的酒遞給韓政:「酒已到,韓先生喝些酒暖暖身子吧,喝不喝您請自便。」
韓政看著那壺酒,不由得愣神,酒很清香,帶著醇厚的香甜。
他更好奇時府的將軍夫人會同她達成什麼樣的交易。
他道:「不知夫人是想同我做何交易。」
靳夕瀾勾勒一抹淺笑:「小酒暖胃,韓先生大可品品這其中之味。至於是何交易,我想或許我們會有共同的敵人——君秀山」勒夕瀾率先抿了一口。
一提到此人,韓政的神色變得越來越猙獰,他渾身透著濃濃的殺意。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封塵多年的心事湧上心頭。
他想酒醉解千愁卻又不敢貪杯,畢竟不知靳夕瀾究竟是敵是友,兩個人都摸不著底,保留著底線。
韓政飲了酒臉暈的通紅。
靳夕瀾在一旁坐著。
「夫人怎知我為何人。」
「一些事情說不清道不明,倒是你怎會出現在將軍府。」
「有些事自然也是不用語言說。」
靳夕瀾挑了挑眉毛。
兩個暗藏心事的人,皆不盤根問底。
「她最不喜我喝酒了,可我只有在飲醉之後才能夢到她。」韓政突然神神念念的念叨著。
「韓先生是說的您夫人嗎?」
他有些許苦澀,不知是因醉意,還是酸楚,眼中含著一抹淚水,眼眶緋紅:「是我的夫人。」
靳夕瀾道:「廝人已逝,或許您的夫人希望您振作起來,意氣風發。」
「都是因為我,如若不是我,我的夫人怎會慘死,都是因為我….」
韓政緊緊捏住了酒杯,竟硬生生將酒杯捏碎,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來。
靳夕瀾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扯下身上的一塊布條,將酒倒在他受傷傷口處消毒,替他包紮起來。
韓政本是想拒絕,靳夕瀾的速度太快,異常靈活輕巧。
「韓先生未必是你的錯!」
不知韓政聽進去否,他痛苦的回憶起他的夫人,一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子,是典型的江南美人,嬌俏玲瓏挺秀鼻,眉眼如畫,越是回憶便越是傷心欲絕。
「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她。」
靳夕瀾道:「政事難辯,誰也沒承想是有那番風雲,只不過是有些人太歹毒惡毒,如今你有兩條路,你最不應該頹廢於此,而是應當重新站在更高的官場,替你以及你的夫人洗刷冤屈!這樣她九泉之下也得以瞑目!要麼便是……」
要麼便是同他的夫人一同去了,而不是此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