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風口浪尖還債

2024-05-05 09:54:23 作者: 長尾兔兔

  這些東西,是她千辛萬苦從生產隊裡頭掙的,是從牙齒縫裡頭開源節流出來的。

  她才不要舍給那生病的父親以及一肚子陰謀詭計的母親,但杜心言卻正色:「你媽是不好,但也是你媽,你家裡但凡好一點不至於老早就賣了你了,我的意思自然不是讓你原諒他們,只是希望你不要見死不救。」

  沈艷艷哭的傷心欲絕,杜心言急忙抱住她。

  「放心好了,咱們家就三口人,這些糧食我明天準備還一些給債主,這些糧食足夠咱們吃好些年呢,但現在……」

  杜心言的眼神緊張且肅穆,警告其餘兩人。

  「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咱們囤糧食了,現在外面只怕還不太平呢,咱們就三個姑娘家家的,一旦出問題……」

  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明天你送了糧食就回來,至於小妹,你不斷到供銷社去,你要愁眉苦臉不要沾沾自喜的,記住了。」

  小妹點頭,一本正經的說:「俺們哪裡有糧食啊,我聽說現在一斤小麥已經一毛二了。」

  杜心言和沈艷艷同時吃驚的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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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心言扼腕,「什麼?一毛二了?」

  歷史最高記錄是七年前,那也是個顆粒無收的凶年飢歲。

  但小麥最高不過八分二,哪裡知道現在漲價到一毛二了。

  換言之,沈喬南當初借朋友的百十來元,只需要他們出上千斤糧食就擺平了,而這三個月的時間杜心言陸陸續續囤了不少糧食,據不完全統計也超過了上萬斤。

  倆女孩都不清楚杜心言是從哪裡獲悉旱災的,居然巧妙的囤到了這許多的糧。

  次日天才亮堂起來,就有人拍門了,杜心言去開門,見外面是幾個青年,那幾個青年扭扭捏捏,見沈喬南人不在,也沒進來。

  「哥兒幾個,」杜心言張羅著要邀請大家進來吃茶休息,但對方裡頭走出來一個最年輕的,那哥們兒先是嘆口氣,這才說:「對不住了嫂子,俺們之前給沈大哥借錢了,字據在這裡呢,現在人人都困難。」

  杜心言始終含笑。

  在他們困難時期人家借錢給自己,她該感激不盡。

  雖然是這個節骨眼上人家來要錢,但杜心言一點不反感。

  聽著青年磕磕巴巴將來意說明,杜心言一拍大腿,「我還以為怎麼一回事呢?也不要緊,實際上現在我們也沒錢,但我們當初為自留地買了糧食,現在我們折給你們,你們看怎麼樣呢?」

  大家的目的就是拿了錢去買糧食。

  聽到這裡,幾個青年才推推搡搡走了進來。

  杜心言示意大家關門,然後指了指牆角的糧食口袋,「我還按四分錢最低價給你們,怎麼樣?」

  眾人想不到今天遇到活菩薩了,要知道外面的糧食已經一毛三了,在杜心言這裡卻只要三分錢,相當於一斤小麥就便宜了一毛錢,這頓時感動了大家。

  杜心言用公平秤給大家稱了小麥,讓他們用獨輪車送回去,但路上不要告訴任何人糧食是從杜心言家流通出去的,眾人歡天喜地保證不會亂說。

  這年月,家家戶戶都在弄糧食,有人甚至於在小麥裡頭摻入了不少的黏土,據說黏土飽腹感很強,在磨麵的時候只需要將黏土加進去就好,出來的麵粉黑色,擀麵出來黑乎乎的,口感自然是大打折扣。

  有人則將紅薯藤和蕎麥的杆子曬乾碾碎加入到麵粉裡頭。

  這也的確可以吃,但吃了以後難以消化,在凶年飢歲倒有不少人是因為吃了這個而憋死的。

  這幾個債主得了糧食以後,其餘債主也來了,等杜心言將自己和沈喬南的債務處理完畢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最後一張欠條焚燒在了院子裡的爐火之中,杜心言這才嫣然一笑。

  而此刻,沈艷艷也回來了。

  「聽說了嗎?」才剛剛進院子,甚至於來不及擦拭面上汗水,沈艷艷就急不可耐的將外面的見聞說了出來,「小麥已經一毛八了,就這一毛八,咱們還排不上隊買呢。」

  杜心言明白局勢可能會更複雜。

  她急急忙忙到了供銷社,想不到供銷社裡頭開始限量出售,這讓大家百思不解。

  「你今天必須賣給我二十斤,不然明天開門你就不是今天的價錢了,老百姓掙錢不容易啊。」有人坐在供銷社的門檻上叫苦連天。

  裡頭管事情的出來了,繼續打躬作揖。

  「父老鄉親們,你們真的需要糧食還需要明早來排隊啊,現在全國都一樣,您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咱們供銷社一天只給五百斤糧食啊,多一點都沒有。」

  「漲價做什麼呢?小麥四分錢合適,現在成一毛八了,你們沒見過錢啊?」

  那保管員氣咻咻的,他本準備和大家客客氣氣的講道理,卻哪裡知道自己越是涎皮涎臉和大家說好話,眾人就越是不理解自己。

  「你胡亂漲價,還要不要老百姓活人了?」

  「就是,哪裡有一毛八的糧食?這不是瞎胡鬧嗎?」

  那保管員也感覺委屈,他指了指天,氣喘吁吁的解釋。

  說是解釋,然而更像是發誓和保證,「這是上頭的命令啊,我難不成還能從上面抽成啊,這糧食要是我家的,我給你們算四分錢就好了,但偏這是公家的啊,我求你們不要為難我了。」

  聽到這裡,眾人也無言以對。

  「你們……你們這群刁民,」那人的手抓住了馬褂,「你們……你們這群冥頑不靈的傢伙啊……」

  他還沒找到更好的羞辱性的字眼兒呢,忽的直挺挺的僵倒了下去。

  看到這裡,大家急忙躲開,似乎用動作和眼神在解釋「不賴我啊,我可沒碰他」。

  此刻,杜心言隻身一人急忙靠近,大家看杜心言靠了過去,這才陸續湊近,「要針灸,快。」杜心言掐男人人中,這保管員卻沒醒來的跡象。

  有人不知道從哪裡找了煤油燈來,點燃了放在杜心言面前,又急忙從衣服上摘下來一根針,「這做衣服的繡花針可嗎?咱們可沒地兒去找針灸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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