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禍躲不過

2024-05-05 09:51:13 作者: 長尾兔兔

  他是如此公事公辦。

  「李主任好。」

  「你好,」李麗華點點頭,看杜心言匆忙準備上樓,這才說,「昨天聽說你到了家屬院,你還救了成領導?你厲害啊,執業醫師的資格證還沒有呢,就給人看病了?」

  「李主任您……您知道了啊?」

  杜心言尷尬地低著頭,面紅耳赤的樣子,「李主任,我也是情非得已,我也知道沒資格證是不能給人看病的,但人命關天,我只能試一試,下次不敢了。」

  「哪裡還有下次?」

  

  李麗華認真地看向杜心言。

  實際上,報考資格證需要通過醫院人事部簽字,要是沒面前李主任的親筆簽名,這個資格證想都不要想,這時候李麗華批評自己了,想必昨天有人打小報告了。

  還能是誰?

  不是柳月還能是誰?

  「你還是膽子大,說說昨天你的分析?那可是柳醫生都不敢操作的,我聽聽看。」知道李麗華是公事公辦的人,她急忙將成領導的病情說了出來。

  聽了她給出的應對之策,李麗華沉默了許久,「你資質不錯。做大夫的,就要大膽假設,但可要小心求證,你也知道人命關天,但你昨天到底還是救了成領導,這事也就過去了,先去忙,九點多到我辦公室來,我有話說。」

  這……

  是福是禍啊。

  杜心言才準備到辦公室去,卻看到了柳月。

  「喲,你厲害啊,」柳月陰陽怪氣地說,同時拍一下杜心言肩膀,「成領導這個病是你治的,算我栽跟頭了,那五塊錢呢,你給我。」

  「什麼五塊錢?」她皺皺眉,緊接著百思不解。

  柳月氣壞了,「五塊錢啊,昨天給你的。」

  「你說這個啊,」杜心言笑得胸無城府,「等會兒成領導萬一給我送錦旗怎麼辦呢?我這邊不也要準備買瓜子給大家慶祝一下。」

  「杜心言,」柳月冷冷地白一眼她,嘴角漾出了邪惡的笑,「你的資格證沒戲了,今天是你最後一天上班,咱們拭目以待好了。」

  天……

  這臭娘們在領導背後說了一些什麼啊?

  自己居然要遭開除了嗎?

  一想到來醫院時李麗華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她不禁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實際上今天的日子過得並不順溜,柳月故意指派杜心言幹著干那,是她分內的需要做,加塞的活也需要做。

  這不,小賣部的三姐帶了孩子來扎針,三姐舐犢情深,孩子要什麼她就給什麼,完全不管慈母多敗兒的古訓,以至於小傢伙才四歲多就無法無天。

  小傢伙叫多多。

  小多多的血管很難找,其實這也是小孩子的通病,但每一次三姐帶了小多多來扎針,一旦超過三次,抱著小多多就哭天抹淚,台詞也是瓷器鋪的盆子——一套又一套。

  「你們這些草菅人命的惡棍,活脫脫就是法西斯啊,納粹的集中營也沒你們歹毒!」

  「我以後我要害到你們家給多多看病,我名字倒過來寫。」

  甚至於有時候會抓了大夫到院長跟前去狠狠地辱罵,但凡三姐帶娃來看一次病,外科的大夫都將經歷一次血雨腥風。

  這麼一來……沒人敢靠近小多多了。

  「你扎針。」

  柳月丟個眼神給杜心言。

  杜心言皺眉,指了指自己,「在醫院你們是大夫我是打下手的,我一個小護士哪裡有資格給人扎針啊?」

  她準備撇開自己。

  哪裡知道柳月斬釘截鐵,「我說了你扎就好了,杜心言你厲害啊,你城頭上看門的將軍你擔心什麼你怕什麼呢?昨天在家屬院你還大顯神通呢,今天就怵頭了。」

  「這倒也不是怵頭……」

  杜心言還有話說。

  前世被孫軍波用拖拉機弄死之前,她是確確實實拿到了從醫的資格證,但好景不長啊……

  實際上,在醫學上杜心言是天賦異稟,比其餘人厲害得多。

  今天她只能冒險。

  「要是出事情怎麼辦啊?」

  「我兜底能出什麼事情?」柳月將橡膠手套摘了下來丟在了旁邊,開始假模假式地看書,「杜心言,機會呢就是這麼個機會,我就給你了,去吧去吧。」

  她不耐煩的對杜心言拍拍手。

  杜心言三兩步出了科室,朝走廊長椅子位置而去,三姐一到,真箇是千山鳥飛絕,壓根就沒一個人靠近,杜心言的到來讓三姐眼角眉梢有了微微的弧度。

  其實,三姐也不是不可理喻的女人。

  畢竟,愛子心切了點兒。

  「怎麼一回事?」

  杜心言摸了摸孩子的頭,其實已經知曉這孩子身體不好,從體溫判斷一定是生了急性病,她順手將溫度計交給了三姐,「測體溫看看。」

  三姐盯著杜心言,「其餘大夫呢?」

  「其餘……」

  她直言不諱,「有點怕您,但我不怕,咱們開始吧。」

  測完畢,柳月從走廊另一頭走了出來,聽杜心言對三姐說,「這是闌尾炎,孩子疼得死去活來,你們還當腸胃炎看呢?不是感冒,發燒是發燒了,但那是身體不適導致的,至於你說的拉肚子,那是昨天吃了不好的香蕉。」

  「真的嗎?」

  三家詫異的看著杜心言。

  最近這幾天小多多身體一直不好。

  在這裡看了說是腸胃炎,在那裡看了說是重感冒,大夫多,卻也說不上哥三七二十一來,但到了杜心言這裡,她篤定地告訴三姐這是「闌尾炎。」

  「需要割闌尾,小手術很快的。」杜心言發現不遠處柳月雙手插兜在看自己,急忙朝那邊努努嘴,「讓柳醫生給孩子做手術,不要擔心。」

  「哎呀,謝謝你了杜同志。」

  三姐如釋重負,抱著孩子邁著沉重腳步靠近了柳月。

  柳月本就是半瓶咣當的手段,看三姐朝自己走了來,又聽杜心言給人家說是什麼闌尾炎,頓時著急了,「三姐,你這孩子的病誰看的就要負責到底啊,手術室我可以借給她,我還能安排一個實習護士給她,但手術您必須找杜同志來做,哎呀,不好,我肚子疼得厲害。」

  柳月捂著肚子「竄稀」去了。

  她今天找了一整天的機會準備算計杜心言。

  這下好了,這小鞋是你自己個兒穿的,和我沒任何關係啊。

  一會兒後,轉彎處冒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那是剛剛到衛生院的實習生,心兒姐姐,你找人打下手呢?我來吧,你別看我剛剛畢業啊,我有兩下子。」

  說到這裡,她做了個大力水手的動作朝杜心言而來。

  杜心言也不敢多說什麼,小多多疼得齜牙咧嘴,人命關天的,哪裡有時間繼續思考下去啊。

  她咬咬牙,點點頭,「快,到柳醫生的手術室,用她的器械。」在當時,每一個大夫有單獨的科室和屬於自己的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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