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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9 15:08:31
作者: 王若虛
是菲抬腕看看表,和他約好的人已經遲到了十來分鐘,打電話也不接。今晚她是音樂會的燈光組負責人,工作崗位應該是在二樓的電子監控室,而不是在這個專供大型道具出入的禮堂後門。而且再有幾分鐘音樂會就要開始,她可不想擅離職守。
正焦急的時候,那個身影終於出現在後門這裡。是菲鬆口氣,和後門監控室的禮堂保安打了個招呼,便把駱必達帶進了禮堂。是菲一邊聽著對講機里文藝部各個小組的聯絡情況,一邊抱怨說:你遲到了。
駱必達沒說話,只是跟著她在一條通道里走上五十米,再一拐彎,就來到大禮堂的舞台後台。後台此刻燈火通明,相反舞台上雖然擺滿了樂譜架子和椅子,燈光卻相對暗淡,也沒有樂團的人——任何交響音樂會拉開帷幕前都是這個樣子。後台文藝部道具組的人忙著把最後一些椅子和樂譜架往舞台上搬,還可以看到兩個主持人在那裡來回走著,嘴裡在碎碎念著主持詞。
是菲給駱必達一張「舞台安全監督」的工作人員證件,說你就呆在這裡,不要太靠近舞台。說完她就離開後台往二樓的音控室去了,也沒太多時間去問駱必達為什麼會遲到。
五分鐘以前在大禮堂正門這裡,莫尚桑站在台階上正憂心忡忡地想著怎麼戒備勞凱他們搞破壞,忽然手機響了,顯示的號碼是當初還他車子的那小子。莫尚桑心想真是禍不單行,但還是接了,不料對方卻很開門見山,依舊故意壓著嗓子道:莫部長前面好魄力呵,面對黑惡勢力鎮定自若。
莫尚桑眉毛皺得更加糾結:沒想到你也在這裡。
馬賊:我不但和你一樣在這裡,我也和你一樣不希望勞凱跟他的人進去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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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尚桑有些詫異,問,是麼,那你有什麼高見?
馬賊:我打這個電話之前,有人拔掉了停車區二十輛自行車的氣門芯,其中包括你們幹事的車子。
莫尚桑倒吸口涼氣,對方馬上補充道:不過你不必擔心,那些氣門芯你能在勞凱他們車隊的一輛紅色新大洲小霸王的儲物箱裡找到,箱子的鎖本來就是壞的,一拉就能打開。
監察部部長明白了他的意思:栽贓嫁禍?
馬賊:我只是提供線索而已,你說呢?
莫尚桑什麼也沒回答,便掛掉了電話。
此刻駱必達趁著大幕拉上,揭開帷幕一角往台下看去。因為觀眾席也亮著燈,所以他能很清楚地看到,下面並沒有出現勞凱和他的人。
駱必達鬆口氣,忽然毫無預兆的,從後台兩側的小門裡湧進來一群黑衣或白衣的學生,原來是樂團成員開始入場。他們是那樣訓練有素,顯然事先經過排練很多次,安靜而默契,只用了四十秒鐘就基本各就各位。
駱必達沒來得及看清簡若寧在哪裡,後台和舞台的燈光便暗了下來,樂團和工作人員都不再刻意發出聲音,而兩個主持人則在場務人員的示意下走上舞台。馬賊識趣的站在後台這裡不再往前站,因為假如他舉動過分明顯就會被學生會其他工作人員察覺。
其實本來他可以不必在後台觀賞,因為春季音樂會的票子他很早就去領好。但是大停電那天晚上,當他在E副樓的男廁所和那個撿到丁字刀的小偷搏鬥時把那張票子弄丟了。按規定這種票子向來遺失不補,何況兩萬多號人的學校里八百張票子被搶起來也是很快的,駱必達借了同學的學生證再去領時剩下的票子早就出光了。偏偏陳鎮他們體育部不負責文藝演出,所以只好找是菲,可惜找晚了,是菲手裡的內部票也早已送光,所以只能跟著她當晚混進後台。
總之,能進來就好。
正想著,兩個主持人已經說完串詞走下台來,緊接著兩道絳紫色大幕徐徐拉開,等帷幕快拉到盡頭時,監控室里的是菲一聲令下,舞台上的燈光瞬間全部打開,身穿黑色禮服的男生和身著白色中袖晚裝的女生如鋼琴琴鍵般夾雜著坐在舞台上,金色的大號和法國號在燈光映射下十分奪目,激起台下掌聲的爆發。與此同時觀眾席二樓的兩盞追光燈也在同一時間照向舞台一側——那將是樂團指揮出場的地方。駱必達趁著燈光在小提琴手的區域仔細搜索了一圈,終於發現了簡若寧的身影:她的頭髮優雅地盤了起來,露出戴著耳環的右耳,以及一段天鵝般白皙的脖子和小半個嬌美的肩膀。
馬賊不由自主地往前站了兩步,直到踩到一根地上的話筒電線,才意識到自己站得有些近了,便將身體倚靠在一面牆壁上,這裡角度特殊不易被台上的人發現,卻視線良好。
現在,他可以好好一睹簡若寧演奏小提琴的風采了,一如十年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