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亡

  三人走了不多久，蕭琴便看見山道的拐彎處的一棵大樹下面有一個小小的茶攤，茶攤裡面擺著四五章桌椅，除了一個老伯以外，並不其他人，蕭琴放眼望去，但見那老人一身衣服上都打滿了補丁，眉目之間透露著一股仙風道骨的感覺，腰間別著一塊古玉，晶瑩透徹，隱隱約約有一股祥瑞之氣，蕭琴的目光不不經意見看了過去，卻再也沒收回來。若不是這時那老漢扭過臉說道：「公子，我們就在此坐一坐！山野之地，還望公子海涵！」此時他對蕭琴的態度大為改觀。蕭琴見他說的客氣，目光也不好意思在望著那老者，微微一笑道：「老伯客氣了，這番景色倒是有點『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感覺！」蕭琴這句話說得極為大聲，原先坐在茶桌上喝茶的老者，眯著眼神望了蕭琴一眼，待蕭琴驚覺的時候，那老者卻收回了目光，蕭琴本想過去詢問一番，且聽老漢嘆了聲道：「公子說的不錯，這地名為逍遙鎮，崇尚的乃是魏晉遺風，自是有一股逍遙之意！只是眼下……想到這兒，又是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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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琴見他傷感，也不知如何安慰他，沉吟道：「敢問老伯，這蒙古人不是被趕回了沙漠，何以膽敢來侵犯呢？」

  那老漢嘆了聲道：「少俠有所不知了，故元朝廷北遁塞外，仍具有相當實力，且一直覬覦中原，故而一直休養生息，這幾年來不斷的騷擾我大明邊關，好在太祖皇帝英明神武，大力扶植自己的幾個皇子在各地邊關就藩，尤其是北京的燕王，自他就藩北京一來，便與秦、晉等其他就藩邊塞要地的「塞王」一起，而這位年輕的王爺也確實不負其太祖皇帝之重託，把北京守著是極為穩固。尤其洪武二十三年與洪武二十八年，這個四皇子兩次率軍出塞，均大獲全勝，一時讓蒙古大軍銳氣打錯，老百姓也著是過了幾年好日子！但可惜，這好日子隨著太祖皇帝駕崩後不復存在，那蒙古大軍聽聞太祖皇帝龍駑賓天，早已是蠢蠢欲動，偏偏剛剛登基的新皇帝，為了鞏固自己的皇位，急著削藩，先後削了周、齊、代、岷四位王爺的兵權，如此一來，邊關便無人可守。蒙古人見此良機，豈可放過，故而常常來搶劫一空。這逍遙鎮雖是三等小鎮，較之京城和江南富裕的縣鎮，自然是要差了得多了，但此處偏不，加上離京城較遠，那些蒙古韃子不敢在京城大肆搶奪，便沿著山道一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老百姓早已是恨之入骨啊！」言罷，又是重重的一嘆。

  蕭琴聽老漢說了這幅模樣，心中也著實不是滋味，微微一嘆，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中學時學過的那首《山坡羊潼關懷古》來，一時心中頗有所感，隨口念了出來：「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首詞，蕭琴本怎麼背都不會，眼下卻脫口而出，若是自己的中學老師知道了，只怕要氣死，更難得是他心中頗有一股悲天憫人的心情在裡面，念起來也甚是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