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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筆跡

2024-09-29 13:07:48 作者: 巒

  柏原繡席地坐在陽台上,呆呆的望著天空。

  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真有!

  在短短還不到一個禮拜時間裡,柏原繡就像是做了一趟過山車,爬得多高墜落時就有多痛,喬帶來的資料粉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穆又恩和他說的都是真的,穆又恩有著一份這個世界上百分之八十人都會擁有的人生履歷,出生,成長,學習不好也不壞,結束學業,工作,結婚,她都有條不紊的按部就班。

  更讓柏原繡絕望的是他細心的朋友帶來的資料一一證實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位長的和趙香儂一模一樣的人在另外一個地方生活著。

  除了相同的歲數之外血型不同,性格不同,愛好不同說話聲音不同,而壓垮柏原繡心理的最後那根稻草是那份DNA鑑定,那份DNA鑑定表給出的這兩個人毫無任何關聯可能。

  這一夜,那份調查報導把柏原繡在沒有見到穆又恩之前原先存在的希望也打得七零八落,就像是他媽媽和他說那樣,原繡,世界上的事情並不是只靠堅持就能實現。

  左手邊,是幾張照片,幾張照片就生動的勾勒出一個女孩子成長的軌跡,從一丁點到亭亭玉立到成為別人的妻子,那女孩不叫趙香儂,那女孩叫穆又恩,現在她的身份是安拓海的妻子。

  安拓海,那個被穆又恩形容成為第一英俊的男人九歲時來到穆家,穆家和安家是同期從中國移民到土耳其,這兩家人是世交,安拓海九歲時他的父母親死於一場山體滑坡,之後穆家收養了他,安拓海和穆又恩是青梅竹馬,就像是柏原繡和趙香儂一樣。

  喬為了讓他信服還弄來了安拓海和穆又恩的結婚照片還有日期。

  「柏原繡,接下來你要怎麼辦?」柏原繡在心裡問自己。

  接下來他是不是要像宋玉澤那樣做出最為理智的選擇,先是脫下自己的訂婚戒指,然後走到父母親面前,說:爸爸媽媽,這段時間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接下來的時間我會好好生活。

  不,他做不到!如果可以理智的那就不是愛情了,宋玉澤之所以可以理智是因為他不愛趙香儂。

  柏原繡點了一根煙。

  天空泛起淡淡的白,有人拉開陽台的門在他的身邊坐下從他手裡那走那根還沒有點燃的煙。

  這天色,很適合聊點往事。

  「喬,你還想得起來趙香儂的臉嗎?」柏原繡和去而復返的人說。

  小段時間過去,喬搖了搖頭:「具體我想不起來,印象里趙香儂是典型的東方女孩,甜美可愛,說話聲音溫柔。」

  是吧,是吧,所有人都認為趙香儂是那樣子,應該是那樣子,柏原繡有點想笑,如果這時他把趙香儂做過的事情和喬說,或許他會很訝異,訝異之餘會說:那真的一個調皮的姑娘。

  喬的嗓音溫柔點:「趙很可愛,她的嘴唇就像是玫瑰花瓣,只需要塗上唇彩就會讓人想親吻,柏原,你知道嗎?那個時候很多男孩子都想吻她的嘴唇,我們私底下都在猜她的嘴唇一定和三文魚魚片一樣甜美柔軟。」

  很多男孩子都想吻趙香儂的唇,可趙香儂的唇只有柏原繡吻得到,後來…

  巨大的失落還有嫉恨使得柏原繡從煙盒子裡再抽出一根煙,想點上。

  「柏原,趙香儂死了。」

  拿著打火機柏原繡拼命點火,越是急打火機就和他唱反調。

  「柏原,在你心裡也知道,這句話由我的口中說出來意味的是什麼吧?」他舉行說。

  下一秒,柏原繡扯住了喬的衣領:「閉嘴,混蛋!」

  是的,他知道,柏原繡知道這樣的一句話由喬約翰口中說出來意味的是什麼!喬約翰,數據狂人,中情局至力培養的未來之星,不凡的家族背景,極強的邏輯感,冷靜的頭腦還有對於數據的敏感度讓他成為中情局主要栽培對象,這樣的話由著這位的口中說不來真實度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五。

  把嗓音提得高高的,柏原繡一番話說得就像是在發泄般的:「就憑一條魚肚子裡的戒指你們就判斷一個人的死亡也太輕率了吧?」

  「兩個禮拜前,以色列海岸警衛隊在趙香濃出事的海域打撈到她飛機的剩餘殘骸,他們在剩餘殘骸中找到小部分毛髮,經過DNA鑑定確認那是趙香儂的頭髮,從頭髮斷裂切口進行模擬推斷……」

  「閉嘴,閉嘴,你聽到沒有。」柏原繡大喊大叫起來。

  喬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只是說:「本來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的,可你的狀態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嚴重,柏原,我想幫助你。」

  「幫助我?」柏原繡木然說道:「喬,你要把小儂幫我找回來嗎?你會幫我把小儂找回來嗎?」

  「你說,那個叫做穆又恩的女人是趙香儂嗎?」

  「是的,她是趙香儂,這個世界上就只有趙香儂眯起眼睛時才會那麼迷人。」柏原繡機械化回答。

  為什麼那個叫做穆又恩的女人眯起眼睛時在他心裡是那麼的迷人呢,這個世界上就只有趙香儂才做得到。

  「那麼,還有一個辦法。」

  柏原繡木然的盯著他。

  「你想辦法拿到穆又恩的筆跡,最好是她的簽名。」

  周日,上午八點半,安拓海在開車,穆又恩坐在副駕駛座上,車子正行駛在筆直的公路上,他們要到距離他們家有幾十公里外的老人機構接她的奶奶,穆又恩的奶奶是一名阿爾茨海默症病患,近幾年隨著她爸爸媽媽的離世更顯嚴重,兩年前安拓海把奶奶送到專業機構接收治療和照顧,他們會在每一個禮拜天把奶奶接回家一次。

  公路兩邊種滿了橄欖樹還有茶樹,他們所住的地方臨近海陸,風吹來了地中海上的漂浮物粒,一小顆一小顆的就像是浮動的露珠,穆又恩把手伸向窗外,讓小顆漂浮物從她的指縫裡穿過,每當這個時候安拓海就會把車開得慢一點,等她玩夠了收回手再提高車速,穆又恩很喜歡這樣的時刻,無拘無束的。

  手從車窗外收回來,把手掌放在鼻子前,她的手掌裡頭有橄欖樹和著茶樹的香氣,穆又恩把手掌伸向安拓海的臉。

  「安拓海,免費為你提供穆又恩製作的香水。」

  安拓海還真的配合她,在用完她提供的免費香水之後很紳士的說了一句謝謝。

  收回來的手落在了乖乖擱在了膝蓋上,手指微微絞著裙子,是的,她有點不自然,那種不自然應該是早上起床就開始有了。

  昨天晚上,穆又恩如願以償的讓那盞玫瑰小夜燈在房間亮起,這次她和他不是在黑暗中進行,即使燈光只呈現出了彼此的輪廓可他們還是感到不自在,她輕聲叫了他一聲「阿拓」他手才伸進她的衣服里,伸進她衣服里的手也比以往遲疑一些,那時,她還有點懊悔自己為什麼鬼迷心竅在房間上弄什么小夜燈。

  小夜燈釋放出來的是宛如玫瑰般的色彩,覆蓋在她身上人很安靜的看著她,最後,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那隻沒有伸進她衣服里的手在她的唇上輕輕撫摸著,最終他的唇印上了她的唇,溫柔而又繾綣。

  擱在膝蓋上的手仿佛還殘留著剛剛他輕嗅她的氣息,最初溫溫的到最後灼熱起來,那種連帶聯想使得穆又恩不由自主的去看安拓海,他倒是一片的雲淡風輕在專心開車。

  目光從高挺的鼻樑往著他額頭上移動,絞著裙角的手越發不自在起來,昨晚,她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細細密密的汗鋪滿他的額頭,在燈光映襯下魅惑人心,額頭下了是屬於他大部分時間會都會被頭髮蓋住的眼睛,又黑又漆,在長長的眼睫毛的掩蓋下有麋鹿般的純真,讓她很輕易的陷入他的那一彎眼波底下。

  淺淺的推動隨著她逐漸柔軟的身體,更為密集的汗水浸透了他額頭上的頭髮,她很輕易的就可以把那些總是擋住他額頭的頭髮撥開,讓他呈現出最為立體的精緻輪廓,那張精緻的輪廓隨在她面前晃動著。

  衝刺的時候,她清楚的看到他額頭上小滴的汗匯聚在一起,從他額頭上滴落,掉在她的臉上,她的鎖骨上,她高聳的所在,溶進了他身下另一具被同樣被汗水浸透的身體,兩具身體在燈光下汗淋淋的。

  「又恩,怎麼了?」

  安拓海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穆又恩腦子裡的旖旎畫面,回過神來她才發現她現在的手正放在他額頭的頭髮上。

  趕緊收回手穆又恩臉轉向車窗外,調整呼吸說了一句:「安拓海,你的頭髮又長了。」

  安拓海的頭髮長得很快,每次都需要穆又恩提醒:安拓海,你的頭髮又長長了,你需要剪頭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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