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陷阱下，有多少青春夢碎？

  趙雪燕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而且她所交代的事實與宋強報案的材料基本吻合。很快，這一起三陪女敲詐案進入了司法程序。

  2002 年12 月，北京海淀區人民法院開庭審理了此案，法庭經庭審後，以敲詐勒索罪依法判處被告人趙雪燕有期徒刑4 年。

  趙雪燕，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大學生，淪落為一名罪犯，這一個案讓所有的辦案人員感觸良多。是的，她是經歷了一些加諸於她身上的變數，初戀男友的變心，父母的離異，母親的再婚，繼父的不尊，還有不慎交友導致的被強姦……諸多不幸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理應憤怒，理應不滿，這也是正常人的反應。

  可是，憤怒過後，她應該是勇敢地站起來，因為既然這麼多的不幸她都能走過來了，還懼怕什麼呢？可是，可是，她選擇了放棄，放棄了尊嚴，放棄了理想，放棄了希望……

  

  人生原本就是一場障礙賽，在

  賽道上，我們需要跨過生活中的一個又一個的障礙，最後才能得以到達終點，接受喝彩聲與掌聲。

  遺憾的是，青春尋夢路上，還

  有不少女孩為自己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

  在女子監獄，我採訪了另一個

  女孩趙曉蘭。當她在我面前坐定，一臉難以掩飾的稚氣仍然無法讓我把面前的她和「詐騙」這兩個字聯繫起來。我面前的這名女犯，身高1 米68 左右，身材略顯豐滿。她齊肩的長髮，瓜子臉，彎彎的娥眉下，一雙大而明澈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身陷囹圄的憂傷。相反，那兩痕稍稍翹起的嘴角，似乎時刻滿含著笑意。尤其是兩個臉頰上淺淺的酒窩，掩飾不住她尚未脫盡的稚氣。

  我不覺感到有些困惑：像她這樣一位看上去如此容貌清純可愛的少女，受過一定的教育和都市生活的薰陶，怎麼可能會與一個設局詐騙的罪犯、並且是慣犯聯繫到一起來的？然而在提訊室里，聽著趙曉蘭對自己成長經歷和犯罪事實的供述，我的疑惑逐漸找到了答案。

  就是這個趙曉蘭，因多次詐騙被判處了6 年徒刑。

  她告訴我，接到判決書的那天，她剛在看守所過了18 歲的生日。從淳樸的農家女孩到階下囚，趙曉蘭走上了一條讓人痛惜的路……在監獄服刑的她，現在回首往事已經有了一些悔悟的心情。

  對於我來說，雖然接觸了許多這樣的女性罪犯，卻仍然無法擺脫那種痛心疾首的心情。她們不是太年輕就是各方面的條件太優越了。但是往往就是這種人，才更加不滿足於生活的現狀，總是抱著僥倖的心理，鋌而走險。有的甚至直到鋃鐺入獄，還不能徹底地幡然悔悟。

  趙曉蘭知道自己錯了嗎？她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和悔恨了嗎？起碼從她的表情之中，我沒有看出來。或許是詐騙犯罪的經歷使她學會了、或者說是更加善於把心事隱藏了吧？對於我當時的感觸來說，我寧願她是我猜測的後一種情況。

  趙曉蘭故做輕鬆地擺出一種隨意的坐法，表示出她對一切的無所謂和蔑視一切給她帶來的壓力。但她一定的心裡不知道，就是這種充滿男性味道的坐姿，使我的心裡油然升起一種輕微的厭惡感覺。

  趙曉蘭交代說：

  我今年17 歲，老家在山東省泰安市東平縣。我的父親是一位出賣勞動力的瓦匠，母親務農。我是家中的老五，上邊還有一個哥哥和三個姐姐。

  我在讀完初中後就輟學了。

  農村的生活的確像我爸爸形容的那樣，是極其艱辛而又單調乏味的。

  我輟學以後才剛剛過了兩個多月，就對這種日子感到了強烈的厭倦。那時候家裡還有電視了呢，不過更不好了，電視屏幕上精彩的外部世界在連續不斷地招引著我一顆充滿夢幻多變的心，不斷地對我施以強烈的、幾乎是不可抗拒的誘惑，使我將一個農村少女的想像力發揮到極致。我開始深深地嚮往起都市生活那種燈紅酒綠、靚女酷哥、輕歌曼舞、榮華富貴的人間仙境一般的生活來，後來幾乎到了茶飯不思、夜不成寐的程度了。

  2002 年國慶節後的一天，16 歲的我懷著追夢的幻想，跟隨一位在外打工了多年的鄰村遠房表姐，背井離鄉地來到了北京。

  北京是我夢想中最為渴望城市。那寬闊的馬路、林立的高樓、繁華的街景、琳琅滿目的大商場著實讓我這位農村土生土長的、從未出過家門的少女大開眼界。那些衣著時髦、舉止大方的都市女孩更是立即成為了我的偶像。我一下子就認定了，這裡才是我渴望已久最適合自己生存的地方呢。

  經過那位鄰村遠房表姐託了朋友的輾轉介紹，我很快在北京華威合資商廈找到了一份收銀員的工作。在首都如此繁華的大商廈里做收銀員，對於一個初來乍到的農村少女來說，無疑是一份天上掉下的美差。因此，我對這個第一個得到的工作十分珍惜，上班的時候也很認真、賣力和負責，凡是從我手中經過的帳目，從來沒有分毫的誤差。

  可是即便如此，我的心裡也很清楚，自己是絕對不會在這個崗位上做很長時間的。我從小就是個這山望著那山高的性格，這是我爸爸說的。他說的一點錯也沒有，我完全是個這樣的人。據說這個毛病如果在女孩子的身上，是件相當危險的事。

  幹了一段時間，我逐漸對收銀員的工作不滿意了。我開始抱怨上下班時間的刻板約束、抱怨整日埋頭櫃檯收銀的忙碌、枯燥。尤其令我難以忍受的是，雖然每天過手的錢成千上萬，而自己辛勞一個月下來才能掙到那麼區區的幾百元，除了房租和飯費，已經所剩無幾了。我不是個會勤儉持家的人，儘管從小的家教不允許我鋪張浪費，可是每月這幾百元的微薄收入實在已經使我這樣一個生活在北京的女孩感到捉襟見肘了。於是，我心裡的天平逐漸失衡，以往工作時專注的目光也開始游移。看著那些有錢人在櫃檯前趾高氣揚地向我們這些服務人員指手畫腳。他們往往出手大方，卻又時常顯得斤斤計較，然後才拎著大包小包心滿意足地走了。而我自己呢？卻從來沒有體味過那種瀟灑大方、一擲千金的豪爽。這未免使我心中漸漸地升起一種強烈的酸楚和不平來，收銀員的位置也慢慢地開始使我坐如針氈了。工作閒下來的時候，我用手托著腮幫，常常目不轉睛地盯著某一個地方痴痴地看著，心裡在思謀著掙大錢的門路。我下定決心，要徹底使自己換一種全新的活法了。

  2003 年2 月，我在不願辛勞掙大錢想法的誘惑下，終於辭去了單位的工作，毫無留戀地離開了華威商廈。

  當然，在此之前我一定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的。我當然有自己的原則，那就是可以出賣靈魂，卻絕不能出賣自己純潔的肉體。因為我深知，在當今的這個社會裡，一個年輕而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孩子想掙錢真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只要她甘願捨棄另外的一些東西。那些東西，應該對於一個女性來說是最為寶貴的。因此，我不會那樣做的。如果我甘心那樣做，我早就可以接受前來華威商廈購物的客人的邀請了，只要簡單地陪他們吃飯、陪他們跳舞、甚至陪他們上床，收入就會相當可觀的，而且還會生活得很瀟灑和自由自在。但是那樣，我就算是墮落了。那可是我絕不心甘情願的。我這么小小的年紀，還沒有品嘗過被無數人謳歌過的愛情的甜美。

  甚至於，我還不曾有過愛情呢。

  沒有了工作的羈絆，我的生活的確比以前自由多了。不用再起早貪黑、不用再冒著嚴寒酷暑去擠公共汽車、不用再小心翼翼地看著經理大人的臉色、不用……可是同時也失去了固定的收入來源。更為糟糕的是，掙大錢的活兒遠非我想像的那麼好找。如此，本來就不闊綽、而且時常追求一擲千金般瀟灑的我，手頭就更是拮据了。沒有錢用就瀟灑不起來，就不能和城市的那些時髦女性一樣享受生活了。我苦思冥想，對著鏡子裡自己嬌好的容顏、稚氣的酒窩，一個邪惡的念頭像火苗一般從心底竄升出來。就這麼幹！

  根據卷宗所記載：

  北京銀宏大出租汽車公司的司機趙XX 反映，2003 年3 月7 日13 時左右，他開著一輛紅色的夏利計程車在北京西直門橋附近焦急地轉悠著。

  那天他是早上7 點鐘出門的，到了下午1 時才只拉了一個10 元錢和一個11 元錢的客人。這點錢連吃頓午飯都不夠。而且到了現在，已經是老半天沒「趴」到活兒了。眼看時已過午，連飯還沒顧得上吃呢，更別提當天200 元錢的「車份兒」了。想到這些，他的心中不免著急起來，焦躁地抽著煙，目光在街上四處逡巡。這時候，趙XX 猛然看見前邊不遠處有一個姑娘在向他招手。他邊發動汽車邊打量著這個漂亮的女孩。

  趙曉蘭繼續說道：

  我一招手，計程車很快停在了我的面前。我裝出一副急於趕路的樣子，匆匆地坐到前邊的駕馭副座上，急切地吩咐道：「師傅，麻煩您到海淀區婦產醫院」。

  在汽車行駛的過程中，我用眼角的目光偷偷打量了一番即將下手的對象。只見這位司機30 出頭的年紀，相貌還算周正，衣服倒很是高檔的樣子。

  他的上衣口袋裡揣著一部「愛立信」牌子的新型手機，儀錶盤上放著半包「駱駝」牌進口香菸。他裝作全神貫注地開車，卻偷偷地窺視我裸露的雙腿。

  這個司機的種種特點比較符合我在家中的想像，我很滿意，於是暗自開始第一步表演了。

  我拿出自己的手機，隨便撥了一個號碼，假裝給別人打電話，大意是讓司機明白，有人病了正在住院，需要交押金什麼的，樣子顯得非常著急。

  汽車行至天成市場附近的時候，我轉過頭，對司機客氣而焦慮地說：「先生，我的一個表姐病了需要錢，我身上沒帶那麼多，我把手機先押你這兒，你能不能先借給我500 元」？

  卷宗記載：

  趙XX 見身邊的女孩一臉的焦急，漂亮的額頭上仿佛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想到她是為表姐看病，又主動把手機押給自己，心想助人為樂一下吧，反正還有手機呢，就算被騙了也是值得的，畢竟還落了一部手機呢。想到這裡，就痛快地拿出了500 元錢。

  女孩接過錢，也沒來得及清點一下就把手機遞給了趙XX，說了句：「麻煩您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下了車就行色匆匆地走進了天成市場。

  趙XX 坐在車上，一邊把玩著女孩的手機，一邊想感嘆現在的女孩真是了不得，小小的年紀，倒像個結婚了幾年的豐腴少婦。他點上一支煙心想：這個妞兒別是做那種生意的吧？可是看著挺純的呀！

  趙曉蘭交代說：

  我在天成市場小轉了一下，過了大約10 分鐘，估計火候到了，就一路小跑地回來了，依然裝作很焦急地對司機說：「師傅，真不好意思，我表姐住院用的錢挺多，借了點兒還是不夠，要不你帶我去西直門把手機賣了得了」。

  卷宗記載：

  趙XX 讓她先別著急，有話慢慢說。他說手機現在賣不出好價錢，最好別去。女孩急得直跺腳，懇求地對趙XX 說：「那怎麼辦啊」？想了片刻，她試探地說：「先生您能不能先借給我兩三千塊錢？今兒個下午我把您的車包了，給您300 元車費，下午五點以前我就可以從銀行取出錢把欠您的連同車費一塊還給您了。您看好不好」？

  看著女孩滿臉的焦慮，想到一下午就能掙到300 元車費，特別是還能和這個姑娘長時間呆在一起，趙XX 動心了，心想看你能跑到哪裡去呢？

  於是便說：「走吧，我給你拿錢去。」

  趙曉蘭說：

  司機對我的話顯然是相信了，於是帶著我回家裡取了2000 元錢，連同自己口袋裡的500 元一起交給了我，然後又驅車把我送到了海淀婦產醫院。

  大約過了不到15 分鐘我就出來了，告訴趙XX 拿錢的人不在這兒，在零點酒吧等著呢。於是，我們又開車去了零點酒吧。

  到達地點以後，我盛情邀請司機一起進去等。他沒有絲毫地猶豫，大咧咧地進去了，還坐到了我的對面。

  我要了兩杯飲料，自己卻顧不上喝，只是故意不斷焦急地向門口張望。

  司機又上當了，自做多情地儘量用語言安慰我，還給我講了幾個略帶黃色的笑話。我的神情似乎漸漸地放鬆了下來，臉上也有了笑容。這時候酒吧里響起了一支柔和的曲子，司機就說，「你別著急，我請你跳支舞吧」。

  我假意嘆了口氣，說聲謝謝，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

  在舞池中，司機故意和我貼的很近。這個傢伙簡直有些暈了。

  卷宗記載：

  據司機趙XX 說，後來一曲舞罷，那個女孩最後看了一眼手錶，說「不等了乾脆給她送去吧」。她見司機意了，就讓他先等一下，自己去一次洗手間。

  司機的雙手仿佛還摟抱著女孩性感的臀部，也沒有在意。過了十多分鐘，還不見她回來，他才感覺不對了，同時也發現女孩的手機和隨身的挎包都不見了，於是急忙點手叫過服務小姐，請她幫忙去看看。服務小姐看完後回答，「衛生間裡沒有人，裡邊的人可能從另一個門出去了」。司機才情知事情不妙不妙，忙圍著酒吧四處尋找。但是哪裡還有女孩的蹤影？

  當司機趙XX 為遭騙後悔不已的時候，趙曉蘭則正在為自導自演的這一幕騙局的得逞而自鳴得意。她萬沒想到自己只是略施小計，居然就能把一個北京的老司機騙得暈頭轉向。數著手裡輕易騙來的3000 塊錢，趙曉蘭不禁有些飄飄然了，世間竟有如此輕鬆的生財之道嗎？

  卷宗記載：

  時隔兩天，也就是2003 年11 月10 晚9 點多鐘，在夜幕籠罩中的北京當代商城門前，當計程車司機楊XX 將車慢慢開向一位示意停車的少女時，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將同司機趙XX 一樣，正在步入一個溫柔的陷阱。

  趙曉蘭交代：

  今天我顯得格外有信心。我利用自己的年齡優勢，著意修飾了一番，使自己看上去更像一名在校大學生。這次我特別動了心思，連等車的地點都是精心選擇的，因為這裡距離中國人民大學很近。

  司機剛剛將車停穩，我就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坐在了前邊的座位上，急切地對他說：「師傅，快去三〇九醫院」。

  卷宗記載：

  據楊XX 反映，他看著身邊的漂亮女孩焦急的樣子，邊啟動車邊隨口問了一句：「幹什麼這麼急啊」？女孩依然是急急地回答：「我家保姆剛接了一個電話，說是我同學出事了，住在三〇九醫院，讓我趕緊去一趟」。

  楊XX 未加思索，驅車飛駛。到達後，女孩遞過來50 元錢的鈔票，大方地說：「先生，先不要找錢了，您在這兒等會兒，我去去就來。」

  沒等司機反應過來，女孩就下了車匆匆向醫院裡邊走去。

  望著她緊緊包裹在牛仔褲里的窈窕身材，楊XX 莫名其妙地隱隱對這位女「大學生」產生了一種盲目的信任和好感。

  很快她就從醫院出來了，局促不安地對楊XX 說：「我同學住院需要交押金，我身上帶的錢不夠，您能不能借給我200 元錢，到時候連同車費一塊還您」？

  看著她萬分著急的樣子，楊XX 掏出了200 元錢。

  趙曉蘭交代：

  我接過錢又假裝腳步匆匆地進了醫院，大約過了幾分鐘，我再次上了車，借司機的手機給我「媽媽」打電話。我在「電話」中說的意思，是讓司機明白，我沒有帶鑰匙，問我媽幾點能回家。

  合上手機的我一臉無奈地說：「我媽是海淀刑警隊的，正在通縣抓捕一個女逃犯，說要等到夜裡十一點多才能回來。等我媽回來以後，我一定多給你一些錢。不過今天就耽誤你了，要不就算我包你的車吧」！

  這樣的夜晚，面對一個有家不能回的漂亮女孩，我想任何人都不會拒絕這個要求的。果然司機點頭答應了。或許他的心裡還巴不得多讓我陪一會兒呢，哪裡還會拒絕？

  在車裡，我又開口了：「大哥，您能不能再想想辦法幫我借點錢，我同學住院需要錢挺多的。呆會兒我請你吃飯好嗎？」

  卷宗記載：

  據司機楊XX 交代，看這女孩年齡不大，一臉天真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他就又痛快地掏出了1500 元錢交給了她。

  接著到醫院送了錢，二人又往回趕。車上女孩又拿起司機楊XX 的手機給人打電話，沒說幾句，就聽她氣惱地說：「那8000 元錢我今天一定會給你！你不用威脅我，那時候我年輕，瞎了眼看上了你……」說著，她竟然傷心地抽泣了起來。

  楊XX 關切地問她出了什麼事，她沮喪地說：「我以前交朋友太草率了，他把我騙上了床，並且錄了像，威脅我要8000 塊錢，否則就把帶子交給我們學校」……

  楊XX 的眼前浮現出女孩被一個醜陋的男人蹂躪威逼的情景，不禁血往上涌，果斷而慷慨地說：「你別怕，我幫你把錢給他」！接下來的一切，也就不期而然了。

  趙曉蘭交代：

  當時已經是晚上10 點多了，司機連夜驅車從朋友處借了8000 元交給我。錢到手了，我又打了電話，故意商定十一點在白石橋海帆酒家還錢。

  眼見時間還早，我請司機吃了簡單的快餐，之後我們就將車停靠在了路邊的黑暗之處。

  我已經看出了這個40 多歲的司機對我想入非非的神態，繼續施展騙術。我斷斷續續地向他講述了自己的遭遇，傷心地說那時候自己什麼都不懂，那個可惡的傢伙騙我喝了很多酒，就不知不覺被他占了便宜。說到這裡，我雙手抱住頭大哭起來。

  司機一邊安慰我一邊順勢把我摟進懷裡。

  我沒有拒絕，反而貼緊了他的胸膛。

  他像是受了極大的鼓勵，手腳也就不老實了……他先是輕輕撫摩我的身體，見我沒有反抗，放肆地在我的臉上狂吻起來。

  我全身故意一下子癱軟了，半推半就地推卻了幾下，也就順從了。司機順勢把手伸進了我的內衣，動作也大膽了起來。

  而此時此刻，我的心裡只想著怎樣才能夠擺脫他的方法。

  我忍住噁心，假裝回應著他，抱緊了他的脖子。

  當這個司機對我肆意輕薄了一陣，試圖解開我的褲子時，我拒絕了，說時間差不多了，得先把事情辦了。

  司機又摟著我磨蹭了一陣，見不可能再有什麼進展了，只好將我送到了海帆酒家。

  我下車進了酒家，司機在車內等著。時間不長，我走出來，到車上遞給他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紙條。司機接過一看，見是張收條。內容是今晚收到我所欠的8000 元整，下面有吳某某的署名和日期。我告訴他，我和那個人徹底了結了。接著我又給我「媽」打電話，問我什麼時間到家。然後，告訴司機：「我媽說今晚回不來了，沒鑰匙我進不去家，您把我送到海闊天空娛樂城吧。」司機想了一下，也沒有其它辦法，只好發動了汽車。

  到了娛樂城門口，我盛情邀請他一同進去。

  夜已經很深了。折騰了大半宿的司機雖已是疲憊不堪，但肯定幻想著有可能繼續發生的艷遇，非但毫無怨氣，反覺得自己三生有幸似的。只是，他不肯放我走。

  我是徹底看透了他的心思，我為他點了酒菜，輕輕地依偎在他的身邊，殷勤地勸酒。司機就又暈了，為我甜甜的柔語和深情的媚眼而歡欣鼓舞。

  我喝了點酒，變得面若桃花，分外妖嬈。

  我們想擁著在舞池中，儼然是一對相戀多年的動情愛侶。

  他緊緊地抱著我，趁著暗淡燈光的掩護，不停地在我凹凸有致、性感迷人的身體上摸來摸去。等我們回到卡座里的時候，他又把意猶未盡地把我攬在懷裡，甚至想解開了我的衣服……我眼看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必須儘快把他甩掉，於是明確地說出自己今天無論如何也無法把錢還給他了，準備記下他的手機號碼，明天再和他聯繫。

  這個傢伙倒是不傻，非要留下我的呼號，才猶豫著放我走了。

  卷宗記載：

  第二天上午，司機楊XX 多次給趙曉蘭打電話。趙曉蘭為將其穩住，只好回了電話，卻總是尋找藉口推辭見面。楊XX 終於沉不住氣了，他把自己認識這個女孩並借錢給她的事兒給幾個哥們兒一說，大家一致斷定，他被人耍了。此時的楊像被兜頭潑了一瓢冷水，心裡涼了半截，不知所措。

  所幸趙曉蘭這時又給楊XX 打來了電話。按照手機上顯示的電話號碼，楊XX 查到這是一個叫匯源招待所的電話，經與招待所聯繫，對方回話，那裡的確長期住著相貌身材等外型特徵和那個女孩極像的房客。

  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楊XX 和幾位朋友直奔匯源招待所。在那裡，終於將趙曉蘭逮個正著，並將其送到了派出所。

  至此，趙曉蘭精心導演的又一幕騙局終於收場了。

  夢境每每是現實的反面。一個尋夢的花季少女走進大牆，著實令人惋惜。

  反觀這一幕幕並不高明的騙局時，重要的是剖析其發生的深層原因，才能使之不再重演。對於那些為追求金錢而濫用青春魅力和他人信任的行徑，我們固然應嗤之以鼻，然而作為在騙局中自覺不自覺充當了「配角」的其它「演員」們，甚至包括我們每一個「觀眾」，難道不應該從中汲取一些深刻教訓嗎？

  的確，網絡在改變著世界，網絡也在改變著人們的生活。人們在網絡中暢遊，在充分享受現代生活的同時，也在飽受著潛在的污染。

  本案中的汪振東以他的拙劣、吳小華以她的痴迷為我們演繹著這樣一個怪誕的故事……吳小華利令智昏，輕信騙子，引狼入室，在汪振東來到出版社兩年多的時間裡，對他的真實身份深信不疑，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