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濱海花園咖啡館內，坐在角落裡的唐輝手裡拿著一份《濱海都市報》，佯裝在閱讀，不過，眼睛卻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個人。而對面坐著的徐航拿著飲料無聊地四下張望。

  徐航低聲問：老唐，都結案了，咱們還來這裡幹嗎？

  唐輝頭也不抬地回應道：沒那麼簡單的，這裡面肯定還有事。

  唐輝的手機振動了，他拿起手機：喂，楊主任……半個小時後，唐輝和徐航出現在「八室」主任楊震的面前。

  楊震邊整理辦公室桌上的材料，邊問：你們兩個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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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輝回答：我們又去了趟濱海花園，我覺得……楊震說：濱海花園的案子先放一放。

  唐輝問：為什麼？

  楊震道：對濱海花園咱們還僅僅是出於「懷疑階段」，雖然有點線索，但查的時機還不成熟，所以嘛，現在不宜調查。

  唐輝問：為什麼要暫停啊？有懷疑才更要深挖下去，你不是說趙建國案雖然結了，但可能還有更大的幕後黑手，找到突破口我們就深挖下去，濱海花園……楊震道：你要知道，潛得最深的魚最狡猾，最難抓，咱們要以靜制動，靜觀其變。

  唐輝有些不情願地說：那好吧。

  楊震說：你放心，濱海花園的黑幕咱們是一定會查的，只不過時機還不成熟。

  徐航興奮地望著楊震，問：對了，楊主任，您叫我們回來有什麼事，是不是有什麼新案子？

  楊震把一份材料放在了唐輝、徐航面前，說道：有人舉報一個叫田大毛的體育器材供應商涉嫌行賄，你先看看。

  唐輝拿起材料看了起來，徐航也湊過來仔細地看，兩人看著看著臉上的表情變得緊張。

  唐輝驚異地抬頭望著楊震說：這——徐航說：這一看就是捏造事實啊。

  唐輝說：連徐航這個新手都能看出來，這也太假了啊，根本沒必要查。

  楊震說：不錯，任何人看到都能看出來這是蓄意捏造的，可疑就可疑在這點。如果說舉報人想要報復田大毛，也不會傻到把舉報材料誇大成這樣，讓所有的人都一眼能看出來的地步，所以我覺得大有文章，舉報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唐輝疑惑地問：那在什麼？

  楊震說：那得會會這個田大毛了，我已經約了田大毛了，現在他就在談話室。

  唐輝說：嗯，交給我吧。徐航，走！

  說著，唐輝和徐航就出了門。

  市紀委監委辦案區第三談話室里。田大毛驚異、恐慌、不知所措地抬頭望著唐輝、徐航。

  田大毛：舉……舉報我？這是哪個喪良心的給我扣屎盆子。

  徐航說：請你注意言辭。

  田大毛：對不起，辦案人員，這明擺是有人陷害我啊，市文體局的大小項目，我半個毛也撈不著，我給誰行賄啊我，冤枉啊，冤枉啊……唐輝和徐航強忍住笑，裝作嚴肅的樣子。

  唐輝一本正經地說：既然有人舉報你，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希望你儘量配合調查。你仔細想想，這段日子有什麼異常的事？

  田大毛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說：你這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前幾天……田大毛想起三四天前，他從洗浴中心出來，正走向停在路邊的汽車。這時手機響起，他極不情願地拿起手機，手機顯示有一條簡訊。借著路燈的光線，他打開簡訊，頓時臉色大變……難道是那事？！

  第三談話室內，田大毛思索再三，決定化被動為主動。不過，他還是有所保留，他想先試探一下對方到底掌握了什麼情況。

  田大毛說：我要舉報，我要舉報！

  唐輝道：你先別激動，慢慢說，你要舉報的人是誰？徐航，你做下記錄。

  徐航一邊盯著田大毛的眼神，一邊敲擊著鍵盤，迅速地記錄著。

  田大毛說：我要舉報高雲爽！前陣子我去競標市文體局的項目，本來我很有優勢的，可沒想到都被高雲爽那臭女人搶走了，聽說這女人很有辦法，市文體局的很多項目都被她搶了去，只要聽說有她競標，那些有實力的老闆都得往後靠。再這麼下去，像我這樣做小本生意的就得去喝西北風了。

  唐輝問：你為什麼要舉報高雲爽？

  田大毛說：高雲爽這女人和文體局副局長李鴻遠有一腿，她每次中標的價格都要比其他的公司高出許多。

  唐輝問：舉報是要講證據的，你有證據嗎？

  田大毛道：有！我有證據，就在手機里，我早就想抓高雲爽這娘兒們的證據就是抓不著，不知哪路神仙弄到證據發給我，我還心想這兩天來舉報，你們就把我叫來了。我說的句句是真的，行賄的不是我，是高雲爽。

  田大毛掏出手機交給唐輝，唐輝和徐航仔細地看著手機裡面的簡訊內容。

  「八室」小會議室，楊震主持案情分析會。唐輝、葉雯婕、徐航、何勁松等人分坐兩邊。

  楊震說：田大毛手機里提供的證據，技術部門已經核實並固定了。根據這些證據，高雲爽和市文體局副局長李鴻遠私下交往密切。在市文體局資助的健身設施項目的數次招投標中，雖然每次中標的企業名稱不一樣，但是那些企業的實際控制人都是高雲爽。

  唐輝說：給田大毛髮簡訊的這個號的機主我也查了，他說半年前他調離本市，就把手機號匆忙賣了。至於賣給誰，他說當時幾易其手，他也記不起來了。

  不過，要調查還是能調查清楚的，就是費點周折。

  楊震輕輕地擺擺手道：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唐輝點點頭。

  楊震說：這個人既然這麼大費周章地通過田大毛來舉報這件事情，就是不想露面。從他提供的情況來看應該和嫌疑人熟悉，我想，他一定還會再給田大毛提供情況，咱們耐心等待，等到一定的時機，他自會浮出水面。但咱們的調查也要快速而有效，多方取證，客觀精準地判斷分析，儘快拿下案件。

  唐輝等人說：好！

  楊震的目光從何勁鬆開始掃視了一圈又回到何勁松身上，他說道：勁松，你比較熟悉財務知識，你和雯婕先調查高雲爽和她掌握的公司的財務情況；唐輝、徐航在外圍調查王吉平和李鴻遠。

  唐輝、徐航、葉雯婕和何勁松起身出門。

  市場監管局辦公室內，工作人員對著電腦查看記錄。葉雯婕和何勁松站在工作人員身後盯著電腦。

  工作人員指著電腦上的資料在跟葉雯婕、何勁松說著什麼。

  半個小時後，葉雯婕和何勁松走出市場監管局大門，葉雯婕撥通了楊震的電話。

  葉雯婕說：楊主任，我剛從市場監管局出來，這三家公司的法人分別是高雲爽，高雲爽的父親高瑞平，高雲爽的哥哥高天海。根據我們對這三家公司金融帳戶和高雲爽、高瑞平、高天海三人個人金融帳戶的初步調查，我們可以斷定，三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的就是高雲爽。

  楊震電話里說：好，馬上對高雲爽展開調查！

  葉雯婕說：好的。

  何勁松和葉雯婕走向汽車。

  另一邊，某體育器材商鋪前，徐航和唐輝商議了一下，走進體育器材商鋪……某辦公大樓內，唐輝、徐航走進一個辦公室，辦公室門上掛著一個牌子：規自局（全稱：規劃和自然資源局）辦公室。

  ……

  一家飯店門前，高雲爽體貼地拉著自己的父親，親熱地和哥哥嫂子說笑著走進飯店。

  不遠處的車內，何勁松拿著手機拍對著高雲爽一家人不停地按著快門。

  坐在何勁松身旁的葉雯婕眼睛盯著高雲爽，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