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已是後半夜了，在第三人民醫院重症監護室外，劉大奎和葉涵都困得昏昏欲睡。病房裡，還沒有甦醒的郭達富，閉著眼睛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坐在旁邊椅子上的小護士也昏昏欲睡。監護儀器的心電圖跳躍著，發出正常心電圖的聲音。

  劉大奎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葉涵也禁不住打了個哈欠。劉大奎對她說：「你靠椅子上眯一會兒，等人醒過來我叫你。」

  「好吧，咱倆換著休息會兒，一會兒我來盯著。」葉涵說完就趴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又過了一會兒，劉大奎看沒什麼情況，就悄悄起身去了衛生間。

  這時，一名穿白大褂、戴著白口罩，腋下夾著一個硬板夾的醫生，探頭往病房裡看了一眼，悄無聲息地進去了。

  他徑直來到郭達富的床前，輕輕推了一下郭達富，郭達富睜開了眼睛。

  他把硬板夾和筆快速遞給郭達富，郭達富立刻快速地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就又閉上了眼睛。

  劉大奎從衛生間出來，一進病房，就發現郭達富的病床前站著一個醫生，正拿著聽診器俯身在聽郭達富的心跳。護士還趴在椅子背上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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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職業的敏感，讓劉大奎頓時清醒，他趕緊走過去，先飛快地朝心電監護儀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醫生，剛要問話，醫生轉過臉看著劉大奎，用很輕的聲音問道：「病人醒過了嗎？」

  劉大奎說：「好像還沒醒，您是？」

  醫生說：「我是值班醫生，做些例行巡房檢查。特別是像這種被你們監控的病人，那就更要多多注意了。」

  劉大奎說：「那謝謝您了。」

  劉大奎注意到，這個醫生的眼鏡腿上纏了塊不大的白膠布。

  劉大奎又低聲問醫生：「他沒什麼危險吧？」

  醫生說：「現在看來沒什麼危險。但像這種心臟病病人不能受刺激。」

  大夫檢查完離開時，劉大奎又隨口問了一聲：「大夫，他什麼時候能醒？」

  「明早應該沒有問題。」大夫說。

  劉大奎馬上精神起來了，看看手錶說：「明早？那他脫離危險了？」

  「還不能確定。」大夫邊說邊走了出去，他的檢查甚至沒有驚醒護士。

  大夫走後，劉大奎繼續坐回去閉目養神。可是他老想著剛才來的那個醫生，雖然也沒看出他有什麼異常，但老覺得心裡不踏實，就這樣迷迷糊糊熬到了天亮。

  早晨七點半時，另外一個大夫走進病房，用儀器量郭達富的血壓。劉大奎等大夫檢查完畢，問：「病人情況怎麼樣？」

  大夫說：「已經醒過來了，只是還很虛弱。」

  劉大奎突然想到後半夜來的那個醫生，就又問：「你們一般晚上有幾位醫生在病房值班？」

  醫生看看他說：「那不一定。沒有危重病人的話，也就一兩個吧。有危重病人時，三五個都是少的。」

  劉大奎把懸著的心放進了肚子裡，問：「要是沒有危險了，我們能不能把他轉入公安醫院？」

  大夫說：「可以。但恐怕還不能馬上配合你們調查，郭院長有心臟病的歷史，需要特別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