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本來郭達富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事兒了。這一天，郭達富剛上班就接到了紀委監委的電話。電話是鄭海生打來的，讓他去一趟紀委監委。郭達富慌慌張張地去了紀委監委。

  鄭海生這是第二次見郭達富了，鄭海生和林楓問話，葉涵在一邊做記錄。

  鄭海生說：「郭院長，想不到這麼快我們就又見面了！」

  郭達富強作鎮定：「不知道鄭主任又有什麼指示？」

  鄭海生直截了當地問：「我想問一下，你交給醫院的二十萬美金是誰給你的？」

  郭達富有點慌了：「CYS 公司的代表譚立龍。」

  鄭海生笑了笑說：「是嗎？那我給你看一些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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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海生示意林楓放幻燈片，幻燈片上出現醫院財務室連號的二十萬美金。

  「是這二十萬美金嗎？」鄭海生問。

  郭達富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說：「沒錯。」

  林楓說：「這根本就不是你從CYS 公司要的那二十萬美金！」

  郭達富假裝糊塗：「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海生示意林楓說：「給他放錄像。」

  錄像里CYS 公司代表譚立龍急赤白臉地說：「姓郭的太他媽黑了，八百萬人民幣的設備，他就要了我二十萬美元的設備質量保證金，他說這是為了確保醫院所採購的設備質量。我們CYS 公司也是全球知名的大公司呀，我們的質量不可靠的話，還能在全世界設立二十多家分公司嗎？可是不給他保證金，他就不跟我們做。我一下子上哪兒去弄二十萬美金呀，東拼西湊，這個朋友換點，那個朋友借點，才給他湊齊……」

  郭達富看著錄像，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鄭海生說：「東拼西湊來的美金，可能是連號的嗎？」

  郭達富不說話。

  鄭海生再問：「你是什麼時候把那二十萬美金放在保險柜里的？」

  郭達富繼續狡辯：「我一拿回來就放進去了。」

  「林楓，再給他看幾樣東西。」鄭海生對林楓說。

  林楓一邊放幻燈片一邊說：「據我們調查，你是兩個月前買的保險柜，而發票上的開票日期是半個月前。這是怎麼回事？」

  郭達富額頭上一下子冒出汗來，說話也開始結巴：「這……我是早買了，只是當時忙，沒顧得上開發票，是後來才補的。」

  鄭海生盯著郭達富，說：「郭達富，CYS 公司的譚立龍給你的二十萬美金，哪裡去了？這連號的二十萬美金，又是哪兒來的？」

  郭達富鐵青著臉不說話。

  鄭海生說：「你可以不回答。但我告訴你，你收取譚立龍給你的二十萬美金，在法律上已經可以認定你受賄的行為。這第二筆錢，即使你不交代，至少也可以認定是巨額財產來源不明。我希望你如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

  郭達富想了一下說：「這後面的二十萬美金，是從一個朋友那兒暫時借的。」

  林楓說：「什麼樣的朋友，能一下子借給你二十萬美金？」

  郭達富說：「一個很好的朋友，叫胡義。」

  鄭海生問：「胡義是幹什麼的？」

  郭達富說：「胡義是宏達建築公司的總經理。」

  鄭海生問：「有借條嗎？」

  郭達富猶豫了一下說：「當然有。」

  鄭海生問：「宏達建築公司，這不是承建你們醫院新辦公大樓的那家公司嗎？」郭達富躲避著鄭海生的目光不說話。

  鄭海生對葉涵說：「你現在去準備一下法律手續，對郭達富立案調查。」

  葉涵領命快步走了。十幾分鐘後，她辦好了手續回到提訊室來。鄭海生拿著刑事拘留書和一支簽字筆，走到郭達富面前說：「我代表紀檢監察機關，宣布對你立案調查，請在刑事拘留書上簽字。」

  郭達富的手不停地哆嗦著，在刑事拘留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剛放下筆，他就一下子暈倒過去。

  鄭海生趕緊撥打了120。

  葉涵問鄭海生：「鄭主任，送哪家醫院？」

  「當然是最近的。」鄭海生說。

  林楓說：「三院最近，可郭達富……」

  鄭海生打斷他說：「救人要緊。葉涵，你和劉大奎負責盯著醫院那邊，一旦郭達富脫離危險，就馬上轉入公安醫院。林楓，你現在就跟我去緊急傳訊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