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夏志傑一到辦公室，就聽到幾人在談興友公司失火的事情，他就過去聽他們對這起莫名其妙火災的看法。靳蘭說：「興友公司失火，財務室的單據合同都燒了。而且刑警大隊查到舉報人失蹤那晚，興友公司的一輛『捷達』在現場出現過。」

  葉涵說：「那就是說，舉報人失蹤和興友公司有關。不過，根據調查的結果，他們公司的員工沒有失蹤的，舉報人可能不是他們公司的。」

  林楓氣憤地說：「那也可能是什麼了解底細的人啊！事情明擺著，陸興友和李春山這是在毀滅人證物證！」

  靳蘭覺得不可思議：「他們膽子夠大的。」

  林楓說：「膽子大說明問題也大。夏書記，他們能幹到這一步，就決不止三萬塊錢甚至三百萬的購物卡那麼簡單。」

  「簡不簡單就靠咱們查了。」鄭海生從門口走進來說，「夏書記，陸興友帶回來了。」

  夏志傑點點頭：「準備一下，馬上詢問吧。」

  林楓手機響，看看來電顯示，是嚴峰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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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峰說自己就在紀委監委大門口，馬上就上來，林楓說自己在辦公室等著他。

  很快，嚴峰就到了林楓辦公室。

  林楓問嚴峰：「怎麼？我們剛把陸興友帶來，你後腳就跟來了？不是來給他當說客的吧？」

  嚴峰說：「是嗎？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要不我還是走吧。」

  林楓說：「別，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有何貴幹呀？是不是沒等到我給你打電話，你自己先憋不住了？想問問我那張購物卡用了沒有？」

  嚴峰說：「早就想好好感謝感謝你，不就是一張超市購物卡嘛。」

  林楓拿出購物卡看看說：「你小子什麼意思啊？！行賄行到我頭上來了！這居然跟我在李春山家搜到的購物卡是同一家購物中心！李春山家裡搜出的卡也是你送的吧？是誰讓你乾的？陸興友？」

  嚴峰使勁搖搖頭：「不瞞你說，這卡是企業給的，但跟陸興友沒有關係！」

  林楓憤恨地說：「你少來這套！他是你的客戶，你想保他！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嚴峰，你膽子也太大了，虧你還是當律師的！」

  嚴峰甩開林楓：「我是律師，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林楓，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懂法，我也是學法律的，我知道那麼做後果的嚴重性。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不會幹那種知法犯法的事情！我告訴你，我每年能收到至少七八張企業給的購物卡！我給他們打官司，官司打贏了，他們給我一張購物卡，這怎麼了？他們不算行賄，我也不算受賄！」嚴峰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

  林楓反倒冷靜下來：「好好說話，這麼大聲幹什麼？你給企業打官司，打贏打不贏都要收費吧？」

  嚴峰說：「對，當然要收費了。」

  林楓問：「那他們為什麼還要給你購物卡？」

  嚴峰奇怪地看著林楓問：「你不是從外星球來的吧？」

  林楓說：「什麼意思？」

  嚴峰說：「什麼意思？這太正常了！」

  林楓問：「這卡真的跟陸興友沒關係？」

  嚴峰瞪大眼睛說：「我要怎麼說你才相信？要不要我詛咒發誓？」

  林楓問：「那你好好的給我這個幹嗎？！」

  嚴峰說：「就是為了報答上學時你對我的幫助！」

  林楓愣了一下，皺了皺眉頭：「我拿你當兄弟才幫你，又不是要你報答我！」嚴峰看著林楓不知道說什麼。

  林楓又問：「那你現在給我送卡，不會跟陸興友有關係吧？」

  嚴峰嘆口氣說：「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的客戶，我也不想他出事。」

  「是啊，他出錢請你當法律顧問，你不得保著他啊？你別出招讓他跟我們兜圈子就行了。你可以勸勸他，讓他實話實說，配合我們調查！」

  「他是我的客戶，我當然會盡一切力量維護他的正當權益，這是我的責任！可如果火真的是他放的，我也絕不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嚴峰鬆了口氣，看著林楓的眼睛懇切地說，「哥們兒，律師這行我見得多了。為了掙點兒錢，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可我嚴峰不是那種人！是，客戶出錢就以為自己是大爺，我跟孫子似的天天跟在他們屁股後面，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我有什麼可羨慕的！」

  「你的工作有尊嚴，不用看別人眼色，我算什麼。」嚴峰抖抖身上的衣服，「看我開跑車，穿名牌，活得挺滋潤吧，其實，你是只看到賊吃肉，沒看到賊挨打……」

  嚴峰說得自己竟然沮喪萬分。聽著他的話，林楓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