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嚴峰給林楓打電話，約他晚上吃飯。

  林楓說：「現在忙得焦頭爛額，哪有時間呀？」

  嚴峰說：「越是忙才越要放鬆放鬆嘛。就這樣定了。吃完飯後我再請你到夏威夷練歌房唱唱歌。晚上七點。」嚴峰不容置疑地說。

  林楓只好說：「那好吧。「

  

  林楓如約來到了一家湘菜館。

  「約你見面喝個酒真不容易呀，不就是那些案子嗎？」嚴峰似抱怨地說。

  林楓說：「我說你這話怎麼不像是個律師說的呀？要是你手頭有案子沒辦完，你有心情去吃飯唱歌嗎？」

  嚴峰說：「好了，好了，我又讓你抓住把柄了。怎麼樣？陸興友洗乾淨了沒有？」

  林楓說：「咱們今天約法三章，不談工作，不談案子，不談家庭。」

  嚴峰說：「好好好！聽你的。今天咱們只談過去，不談現在，只談友誼，不談工作。」

  小包廂里有一台卡拉OK 點唱機。

  二人一邊喝酒一邊聊起了上大學的日子。嚴峰問林楓：「哎，當時你跟咱們班的班花劉小鳳，不是已經海誓山盟了嗎？怎麼最後沒有和她在一起？」

  林楓說：「別提了，人家傍大款去了，哪裡能看上咱們這個清水衙門裡的小衙役？」

  嚴峰長嘆一口氣說：「唉！有眼無珠呀！」

  林楓說：「你說，為什么女人都這麼虛榮？」

  嚴峰說：「女人虛榮？這話有毛病吧？男人就不虛榮了嗎？你敢說你不虛榮？你不虛榮，為什麼當時看上咱們班的班花了？你為什麼沒看上那個外號叫馬面的馬桂花？」

  林楓說：「這跟虛榮不虛榮沒有關係。男人誰不想找個漂亮的女人當老婆？」

  嚴峰說：「找漂亮女人當老婆可是要冒風險的，女人太漂亮了脾氣就大，脾氣大了男人就受氣，你願意讓一個漂亮老婆整天動不動就給你不痛快嗎？」

  林楓說：「漂亮女人也不是都不講理。再說了，你把工資交給她，她還能老給你不痛快嗎？」

  嚴峰說：「哎！林楓，我不知道你發現沒發現，或者聽說沒聽說，漂亮女孩兒都去歌舞廳坐檯當小姐去了。」

  林楓說：「去！少瞎說了。還有你呀，老在這種地方泡著，就不怕鬧一身病！」

  嚴峰沒有反駁，繼續說道：「我還發現，大街上年輕漂亮、穿著暴露的女孩兒，基本上都是白天睡覺晚上上班的小姐；開著好車的漂亮女孩兒，基本都是二奶三奶。所以我說你呀，找老婆千萬不能找太漂亮的。」說得林楓直搖頭。

  不知不覺兩人就喝了一瓶酒。嚴峰說：「不能再喝了。」說完就趴到電腦屏幕前點歌。「還記得這首歌吧？上大學的時候咱們經常唱的。」音樂前奏響起，林楓一看電視，屏幕上出現幾個字——「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一唱這歌，我就想起你。」嚴峰舉著話筒唱起來，林楓在旁邊聽了幾句，搶過嚴峰手上的話筒，扯著嗓子也吼起來……嚴峰又坐到了沙發上，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張購物卡，塞進了林楓放在沙發的衣服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