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2024-09-29 11:07:36
作者: 海劍
趙富水被帶進談話室。
鄭海生拿起他的錢包說:「趙富水,這錢包是你的吧?」
趙富水抬頭看看眼睛一亮說:「是,是我的。」
鄭海生把錢包遞給他說:「你點一點,看裡面的錢少了沒有。」
趙富水說:「不用,不用。謝謝你們了。」
鄭海生問他:「你知道丟到哪兒了嗎?」
趙富水說:「我想,可能是丟到大興路的街心公園裡了。」
旁邊的林楓說:「趙富水,你的錢包是被鄭主任的女兒撿到的。他女兒正在住院,鄭主任說好了今天要陪她的,但鄭主任為了找到你,放棄了到醫院陪女兒。」
趙富水看看鄭海生說:「對不起,我今天經歷了非常矛盾的煎熬,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甄廣海和劉海彬兩人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我也助紂為虐,跟他們一起做了不少壞事。我知道只要劉海彬一出事,甄廣海就會被牽出來,我也脫不了干係。我父親正在醫院裡,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下午,我在公園裡坐了很長時間,我給甄廣海打電話,他信誓旦旦地說沒事兒,我相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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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海生問:「所以你就跟我們玩兒起了捉迷藏?你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嗎?你作為一個財務主管,不但為他們侵吞國有資產大開方便之門,還在事情敗露後立即潛逃。你也不想想,你能跑得掉嗎?你這樣做只會加重你的罪行!」
趙富水說:「我一定全部交代。」
不久市委書記就批准了對甄廣海立案調查的決定,鄭海生帶人將其帶進了辦案室。
四肢發軟的甄廣海,被兩名警察「攙扶」進了另一間談話室。此時此刻的他,再見夏志傑,滿臉頹喪之色。
夏志傑端坐在桌子後面,注視著這個與十幾小時之前判若兩人的甄廣海,面帶微笑地主動招呼道:「甄總,我們又見面了。」
甄廣海攏了攏略顯凌亂的滿頭灰白頭髮,一言不發地走到受談話的座位上坐下,把頭偏向一側。
夏志傑倒了杯水,遞到甄廣海的面前:「根據劉海彬和趙富水的交代,我們對你這些年來貪污、受賄的次數、金額,都已經全部掌握。即使你一句話不說,我們同樣可以依法起訴你!聽明白了嗎?」
甄廣海緩緩轉過頭,眼神混沌不堪地看著夏志傑。
夏志傑語氣沉痛地說:「老甄,應該說你是個有頭腦、有魄力的人。
事實證明,路橋集團在你的領導下,的確創造了不少業績。換了我,肯定是做不到這些的。但是在我身上有幾件東西,是你沒有的,所以你今天會坐在這裡。第一,你沒有敬畏和羞恥之心。你不知道怕什麼,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羞恥。覺得自己位高權重,就可以違法亂紀為所欲為,就可以把手伸到國家和老百姓的兜里去偷。第二,你抱有僥倖心理。你認為違法亂紀的人被逮到了,純屬偶然,是他們做得不夠有技巧。只要做得有技巧一些,是不可能被抓住的。第三,你沒有感恩之心。你以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你忘了黨和國家對你的培養,忘了是納稅的百姓在養活著你,忘了路橋集團一千多員工在沒日沒夜地工作。沒有他們,你甄廣海一個人能幹得了什麼?!而這敬畏羞恥之心和感恩之心,說到底,是一個能時刻把自己當作人的人必須要具備的。而作為人,首先要敬畏的,就是做人的尊嚴。時刻要提醒自己:自己是人類的一分子,而不是豬狗之類的畜生、豺狼之類的野獸等低等動物的一分子。人與低等動物的行為準則、行為規範是有本質區別的。一個具有人的外形的人,是選擇做人還是選擇做低等動物,是由他自己的一言一行決定的。如果一個人,有意無意之中,把自己作為人類一分子的尊嚴拋到了一邊,那他與其他低等動物又有什麼區別?」
甄廣海嘴角動了動,剛想說什麼,又咽下,痛苦地用雙手抱住了頭。
「你能不能主動認罪、悔罪,對我們來講已經不重要,但對你的量刑卻非常關鍵。」夏志傑話鋒一轉說,「我想,你也希望能早一點再見到你的小孫女吧?」
「我……我……」甄廣海再也控制不住,低下頭去嗚咽著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