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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後患先除

2024-09-29 10:57:31 作者: 當貓

  「珍饈小屋,」是一家仿民國裝修風格的私家菜館,帶著一個半世紀前的古香古色,歐式吊燈、法式燭台、中式藤椅,以墨綠和玫紅為主色調,給人一種溫馨慵懶之感。

  主打滬上菜系,也叫做本幫菜,濃油赤醬、鹹淡適中、保持原味、醇厚鮮美。

  苓雲下了專車後,朝來時路望了一眼,城南本是富人扎堆的區域,每到華燈初上一定會堵車,尤其是在細雨迷濛的初晚,馬路上的私家車如龜速般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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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計程車里的姜芋遠遠望見回過頭的女友,儘管明知看不見,還是微微側了下頭,「師傅,靠邊停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連續下了三天的雨要更小一點,此刻猶如輕紗拂面,或者說水霧更恰當一下。

  環視左右,珍饈小屋在二樓位置,街面正對是一家健身房,此刻整個樓層燈火通明。

  等待紅綠燈時有一瞬間的恍惚,彷佛又看見一個穿著黃色小鴨子雨衣的女孩,晃了晃腦袋,在綠燈亮起時過了街。

  上到二樓,來健身的都市白領比預想要多,一個店內助教見來了新面孔迎了上來,姜芋說明只是來一晚後又掏出收款二維碼。

  付了一次的錢外加一條毛巾,找到正對對面街道的一架跑步機,戴上藍牙耳機,開到「漫步」模式,再把毛巾搭在腦袋上。

  頭頂的射燈把一道修長的身影打在落地窗上,背對著光,從外往裡看只有一個不斷運動著的人性輪廓。

  目測正對的街道十五米,外加行人步道和對面建築的外牆,私房菜小屋內的情形幾乎一目了然。

  葉芷一個人坐在臨靠窗的方桌旁,桌面上鋪著山茶圖案鏤空的白色桌布,還有一支火紅含苞待放的玫瑰。

  從耳機里傳來三十年前的老歌,那時的流行音樂原比眼下單純,沒有什麼奇淫技巧,只是優美旋律加抒發的情感。

  「無言獨上西樓;」

  「月如鉤;」

  「寂寞梧桐;」

  「深院鎖清秋……」

  這時,視線內出現另外一個女人,從餐館入口款款而來,離得遠了,只能勉強看清高挑的身材,一襲晚禮服般的黑色席地長裙,把脫下來的白色風衣交給侍應生手中。

  夏蘭秋,或者說是「沙奈朵」。

  幾分鐘後,一輛老式機車帶著「突突」發動機的震顫由遠及近,一個打著「地表最強生物」招牌的大漢從重機下車,蹬了一腳腳撐,把頭盔隨意掛在車把手上,朝二樓私家餐館走去。

  這輛機車算是比較熟悉了,中午時從薑黃手機的遠程連接里見到,一般停在「極速蝸牛」網吧背後的紅磚屋內,只有狄耿,或者說是「耿鬼」從山上農家樂出來後才會騎上。

  接下來到的是秦梣,教美術的秦老師,或者說是「伊布」,開著一輛奔馳C系勉強找到一個停車位,倒是可以一把入庫,這一點有點出乎意料。

  照理說還剩下最後一人,寶可夢裡不可缺少的「可達鴨」,然而見人到齊後,苓雲,或者說「超夢」招手示意waiter陸續上菜。

  四個人,四個方位,各自先玩著手機,互不打擾,直到一桌子菜陸續上齊。

  紅燒肉、白切雞、清蒸蟹、醃篤鮮、糟熏鯽魚、油爆蝦、清炒鱔糊,這些只是主菜。

  主飯是花生豬肉菜飯,湯是雙檔湯,少不了一瓶雕花。

  待飯菜上齊後,侍應生有關門的動作,姜芋才發現因為視線的原因,幾人是在一個包間裡。

  苓雲的手機在隨身椅子的猴子包里,開始交流的對話清晰可聞。

  「乾媽,」苓雲先開口,「統計出來了嗎?有幾群不開眼的?」

  「不算上你小男朋友的話,」夏蘭秋舀了一勺湯,「只有兩組。」

  「要不要?」狄耿繼續往碗裡舔著長粒米燜的飯,「我直接解決幾個?」

  「那倒不用,」夏蘭秋攪動著湯里的麵筋,「何等榮幸給我發了一個黑信封,不讓幾個小組表現一下,又怎麼能顯示出來我們這方的大度?」

  「你確定嗎?」狄耿拈起最後一坨紅燒肉,「他們不會換一種方式?」

  「從來都不覺得逼死一個人有什麼難點,不過是心理學那套,」夏蘭秋望向苓雲,「既費時又費力,有時吃力還不討好,遇上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還不是只有擱置。」

  「好吧,」狄耿又夾起一片與魚肚子上的肉,「對了,今天上午,那個姓黃的警擦又來了。」

  「是因為那條簡訊?」苓雲夾了一根鱔條,「死掉的警擦臨終發的?」

  「嗯,」狄耿停下筷子,「我覺得自己被盯上了。」

  「沒所謂,」夏蘭秋開口道,「那個警擦的死沒交到我們這個層面,更高一階露面,不單單是「死」一次的問題。」

  「乾媽,你的意思是……」苓雲望向幾乎看不出實際年齡的乾媽。

  「為什麼能活,」夏蘭秋也轉過頭,「也為什麼能死。」

  一直只管聽著的秦梣老師抬頭問道,「夏姐,你的意思是對方的『行會』做的嗎?」

  「要不然呢?」夏蘭秋示意耿鬼把茶壺遞給自己,「在我來看,差不多是『明牌』了。」

  「可是,」秦梣繼續問道,「又為什麼要發你的黑色信封?」

  「在那個小警察沒救了時,」夏蘭秋等身邊五大三粗的狄耿把自己茶杯摻滿,「也許是那天晚上我和他聊了聊,讓他猜出不僅『行會』還有我們這一類的存在。」

  「那他……」苓雲考慮了幾秒問道,「開了錄音?」

  「不僅是錄下來了,」夏蘭秋發出一聲嗤笑,「誰又能想到呢?」

  「那你……」苓雲試探問著,「說得很深嗎?」

  「也沒有,」夏蘭秋繼續給自己斟酒,「淺嘗輒止而已,不過如果有很聰明的,大概能猜出來一些。」

  「他的手機……」秦梣有些疑惑問道,「不是全都檢查過了嗎?」

  「還有其它地方可以存,」夏蘭秋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螞蟻爬過都會留下痕跡。」

  「那要不要?」狄耿陰沉的眼神盯過來,「把那個老警察抹掉?我覺得以他的細緻,儘管不是很聰明,還會再找上門。」

  「我覺得可以」,夏蘭秋摸索著手裡的玻璃酒杯,「後患總想要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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