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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脆弱

2024-09-29 10:56:36 作者: 當貓

  薑黃依舊很瞭然的點了點頭,「好了,張所,我明白你的意思。」

  張所盼望著搓著手,把薑黃拉到一旁,小聲說道,「姜隊,你看我和他,」說著示意了下龍海,「沒有半毛錢關係,只是覺得……不能埋沒人才,這小孩是我見過破案最有天賦的,單純想幫幫他。」

  薑黃不置可否,望了一眼矮胖子,很明顯剛才自己一番話折服了傲慢的全科第三,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可能是在派出所蝸居了半輩子所長聽到最撫慰人心的四個字,臉上喜形於色的表情遮掩不住,當即轉過頭,「龍海,快!過來拜師!」

  「等等!」薑黃直接打斷,「還沒到這個程度。」

  「那……」如同一盆涼水兜頭,張所有些茫然。

  「先留下吧,」薑黃走出辦公桌前,「我時間很緊,」言下之意逐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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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仍有希望,張所往門口退去,「好的,你忙,你忙,」說著走出房間,關門時儘量輕掩。

  薑黃從最面上的檔案袋裡抽出厚厚一沓資料,封面人名處寫著「王國露。」

  一切回到最初的原點,三個月前的一天早上,胡前說起這起自殺者的三個疑點。

  翻開卷宗靜靜看著,很慢,很仔細,足足過了一小時瀏覽完,這一個小時裡矮胖子一直保持站立姿勢,如同軍姿定型沒有移動半步。

  薑黃把資料合上推給被舉薦的高材生,「坐在我這兒,從頭到尾看看吧。」

  龍海接了過來,坐在薑黃的位置上,後者走到窗口點了根煙,吞雲吐霧的同時,目光遙望剛剛所長指出謀殺自殺者事發的老樓。

  細雨霏霏,呵氣成冰的季節,卻依舊不緊不慢下著凍雨。

  抽完一根,薑黃走到沙發前從果盤裡插起一塊雪梨,入嘴如同冰塊,甚至能感覺到細細的冰渣在嘴裡融化。

  放在年輕時拳頭大的凍梨能連吃四五個,到眼下年齡,一塊都覺得非常拔牙,如果堅持吃下去,胃裡肯定會鬧出彆扭。

  放下叉子,手機突然傳來震動——

  與此同時,姜芋立刻調整遠程連接的界面,從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薑黃手機界面。

  「姜隊,」是很久遠的簡訊,發件人是一串手機號碼,從稱呼看不出具體是誰,「世紀環球中心有人跳樓,認定為自殺。」

  薑黃又讀了一遍,從沙發站起身來,發現果盤裡有一小堆不倫不類的花生米,倒是切合胃口,一掃而空後朝門口走去。

  「姜隊,」身後的戶籍警叫住前重案組長,「我……我大概看完了。」

  「這麼快?」薑黃扭過頭,「再仔細看一遍,然後去走訪。」

  「是!」龍海下意識起立行禮。

  薑黃拉開房門,臨出去時補了一句,「明天還是這個時候,我聽你走訪結果,」說著走了出去。

  張所從二樓探出頭時,正好是老捷達駛出派出所的小院子,又仰頭看了看三樓,搖了搖頭托著保溫杯回到自己辦公室。

  從棗坪巷派出所一路疾馳往城中心開去,路遇塞車左突右繞,在距離十一點差十分時趕到。

  儘管下了一夜雨,整個CBD的高層寫字樓之一前門不遠的地面上,仍舊能分辨出破碎地磚中滲透的血跡。

  現場只留了一個穿制服的小警察,嫌天氣冷坐在寫字樓大廳里的物業桌前,正耍著手機,見一個細高老頭只是抬了抬眼皮。

  薑黃沒有計較,遞過去自己工作證,小警察被觸電了似的彈了起來,差點敬禮,可能是服役時留下的下意識習慣。

  「第一發現人是誰?」薑黃開口問道。

  「保……保安隊長,」小警察東張西望,「在那兒,」說著指了指熬了一整夜,這會兒一臉萎靡坐在大廳角落裡的中年男人。

  薑黃點了下頭,朝對面走去,臨轉身說了一句,「出報告後給我彩印一份,送到棗坪巷派出所。」

  「是……是!」小警察愣了一下,只是是有點沒搞清楚狀況……派出所?不過還是馬上應答。

  薑黃朝保安隊長走去,同樣亮明身份後隨意聊了起來,開始了對案情的走訪。

  隨後登上電梯上到頂層,接著爬上最後一層樓梯來到天台。

  撐開雨傘走進朦朧雨簾中,高層寫字樓的中央空調排氣台安置在背後的位置,經過冷凝後依舊有大團暖氣凝結的白霧湧出,瞬間又被高層建築的風帶進半空消散。

  冷氣機發出無法忽視的「嗡嗡」聲,薑黃邊走邊打量著四周。

  因為連續下了兩天兩夜雨的緣故,潮濕的地面沒有任何可能留下的痕跡,不過最後還是在正對寫字樓大門前的圍牆上發現兩個字:

  「回家。」

  是用比較鈍的鐵器,比如方頭的鑰匙,在牆上的防水塗層一筆一划切斷類似膠皮留下的。

  小學生的字體,橫平豎直,包括「家」字的撇捺都是斜著的橫豎,卻刻得很深,如果形容……力透紙背。

  掏出手機拍下兩個簡單的字跡,又環視了一圈,沒有發現其它,轉身朝樓下走去。

  坐電梯來到九樓,接著「走訪」。

  「微瀾。」

  一臉驚魂的人事經理接待了警官,述說了一同不敢相信和工作中的難處後,話里話外透露「自己只是執行者角色,要問的話去找一下管理者。」

  姜芋隨口問了幾個問題:

  「開除死者有沒有走公司程序?」

  「是否肯定死者商業不當競爭的證據完整可靠?」

  「死者停留在公司門口整整一天,有沒有哪怕是前同事間的關心?」

  回答全都模稜兩可,坐實的「吃裡扒外」罪名,在經過一晚上或者從同事到死者的身份轉變後,幹練的經理露出對自身以及整個事件的懷疑。

  以至為了開脫壓抑的罪惡感,一度聲音哽咽,眼圈泛紅。

  「姜警官,」經理聲調微微顫抖,「我是真的沒想到他會這麼脆弱,否則我怎麼可能趕他走?」

  「你是知道的,微瀾從未開除過人,如果不是他泄露商業機密……」

  「他為什麼這麼想不開?不就是一份工作?打工而已,早上來時我還以為是謠言……」

  薑黃示意越來越情緒激動的經理緩一緩,指著正對公司大門的攝像頭,「我需要昨天從他到公司到凌晨1點的視頻錄像,應該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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