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一蘭夏秋

  夏蘭秋。

  面部細緻婉約的輪廓，杏眼如星，雖然留下一些歲月的痕跡，平添一份成熟雍容的氣質。

  一件淺藍色長風衣，修身的小立領打底衫，高腰及踝的幾何圖形半身裙，裝扮得既優雅又知性，雖然兒子讀高三，仍頻頻收到餐廳內一些男士的留意。

  簡單點來說，風姿卓越。

  「這二位是你的同學？」夏蘭秋朝自己兒子夏半問道。

  京都牛郎仔一臉的不情願，「對啊，她叫苓雲，九中的，」說著又示意姜芋，「這傢伙叫姜芋，坐在我前邊。」

  苓雲很乖巧問候，「阿姨好。」

  姜芋也一同稱呼，「阿姨好。」

  

  「嘖，」夏蘭秋發出一聲讚嘆，「金童玉女，以前只聽過，今天還真的見到了。」

  苓雲頓時臉上浮上一抹紅霞，姜芋很有禮貌邀請道，「阿姨，正好我們也剛到，要不一起？」

  牛郎仔一聽直接拒絕，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當電燈泡，更離譜的是拉著媽媽一起當電燈泡？

  沒想到夏蘭秋環視一眼餐廳里的滿座和身後淅淅瀝瀝的小雨，反而應允，「打擾嗎？」

  苓雲也加入邀約，「不會，不會，大家也都是認識的。」

  「好吧，」夏蘭秋落落大方，「好久也沒和年輕人一起吃頓飯了，想約不如偶遇，那就一起吧。」

  隨後回到原本四人的餐桌，姜芋和苓雲坐在一邊，夏蘭秋和牛郎仔坐在另一面。

  又加了一道冬陰功火鍋，天冷時，酸酸辣辣既開胃又暖心。

  「你就是姜芋？」夏蘭秋表現出好奇，「經常聽南子說起，人長得很帥，成績更是無可挑剔。」

  南子，是夏半的日本名字，夏原南子，接生時的烏龍。

  雖然早已調查清楚，姜芋還是適時展現疑惑和謙虛的表情。

  「媽，」牛郎仔阻攔不及，聲音里蘊含不耐。

  「南子？」苓雲當場補刀，「哪個男子？」

  「噢，不好意思，」夏蘭秋輕展笑顏，「夏半的小名叫南子，叫習慣了。」

  「媽！」牛郎仔再看向母親表情更顯怨氣。

  而姜芋想起夏蘭秋身上自帶的一股客氣中的熱情，是來自曾在日本定居一段不短的時間。

  菜餚陸續上桌，作為唯一的長輩，夏蘭秋招呼兩個和自己孩子的同齡人動筷，自己反而端起茶杯。

  邊喝著茶，邊隨意夾著一點菜，仿佛心思並未放在面前琳琅滿目菜品上，反而目光時不時從面前一對兒身上飄過，嘴角微微帶著笑意。

  姜芋夾起一塊白切雞肉，面前的中年女人即昨天收到黑色信封里的目標。

  如此近的距離下，甚至有觸手可得的感覺。

  黑色信封里的信箋沒有要求時間，只有單單三個字。

  「十七中和九中，」夏蘭秋饒有興趣問道，「隔著城市兩個方向，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一詞雙關，不過卻沒有平日裡師長一談及早戀的惡意。

  苓雲望了姜芋一眼微微笑道，「月初下雪那天，一首映雪的詞定情。」

  「這麼浪漫，」夏蘭秋露出憧憬，「映雪？我猜猜，女詞人嗎？」

  「嗯，」苓雲點點頭。

  「那我知道了，」夏蘭秋淺笑道，「是『簾外擁紅堆雪』？」

  「哇，」苓雲發出讚嘆，「阿姨好厲害，一下就猜到了。」

  「要不怎麼說還是學生時代呢，」夏蘭秋眼含寵溺望著眼前一對兒，「好好在一起，大學畢業了就可以扯結婚證了。」

  苓雲立刻又是紅雲浮現，不敢抬頭。

  「媽！」牛郎仔看不下去了，「你再亂說我就走了！」

  「哪有亂說，」夏蘭秋嘴角帶笑，「我知道你也喜歡，可是姜芋同學，在我看來比你好多了。」

  被猜穿隱秘，京都牛郎仔一聽，瞬間起身，頭也不回走出餐廳。

  「不管他，」夏蘭秋用公筷給面前一對夾菜，「姜芋同學穩重得體，我要是十七八歲女孩子也會動心。」

  雖然聽著有些輕佻，卻也真實，姜芋不知道怎麼說，只好繼續往嘴裡塞飯。

  終於。

  一頓略顯尷尬的晚餐在夏蘭秋從停車場開出一輛卡宴結束，說是要送二人，姜芋和苓雲連忙婉拒，目送汽車尾燈消失在街角，終於長出一口氣。

  不過兩人嘴角都帶著一抹笑意，趁著雨天晴好，順著小天街慢慢撐傘步行。

  「呼，終於，」苓雲挽著姜芋打傘的胳膊，微微細雨落在傘面上沙沙作響。

  「體驗極其難熬，」姜芋也是有些拒絕，「我都不知道吃了什麼。」

  「我也是，我也是，」苓雲忍著笑意，「天，打死我下回也不和家長一起吃飯了，還是完全不認識的。」

  「對了，」姜芋問起，「夏半你認識很久了嗎？」

  「嗯……」苓雲想了想說道，「高一下半期吧，時不時跑到九中門口，一開始我也沒在意，直到有人和我說是專門在等我。」

  「想像不到，」姜芋裝作意外，「平時我看他沒心沒肺的，也有痴情的一面？」

  「小芋芋，」苓雲後知後覺，「你是不是在吃飛醋？」

  「怎麼會，」姜芋望了苓雲一眼，「後來呢？」

  「後來，」苓雲回憶了一下，「後來高二下半期吧，他跑到我面前，我當時還被嚇了一跳，你知道，告白一類，雖然那傢伙有很多小迷妹，不過我倒是覺得除了長相還行，其它沒有任何能吸引到我的。」

  「所以，」姜芋看向苓雲，「我是？除了長相以外的？」

  苓雲輕輕捏了姜芋手臂一下，「小芋芋，你又在釣魚嗎？」

  姜芋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回去吧，天冷，到家給我發個信息。」

  「不嘛，」苓雲撒著嬌，「還沒到8點呢，我們再去開一會兒卡丁車？」

  「差不多了，」姜芋望了眼深邃的夜空，「下雨天，早點回去吧，這兒離你家還有一段距離呢。」

  「那你陪我走到前邊的十字路口，」苓雲討價還價道，「還要牽牽。」

  姜芋把自己左側讓了出來，兩隻溫暖的手緊扣，苓雲把自己頭放在男生肩膀上，兩人沒再說話，靜靜走過燈火闌珊的街頭，直到攔下一輛計程車。

  苓雲朝姜芋揮手告別，待車子駛過兩個街區，掏出手機，五人的寶可夢群有人@自己：

  「@超夢，」消息發自沙奈朵，「你明知他是誰還要在一起？」

  另一條是個私聊，同樣是沙奈朵，「小雲，他應該也收到黑色信封了，剛剛吃飯時我幫你看過，你駕馭不了他的，如果他真的按照黑色信封做事，你會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