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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深秋之冬

2024-09-29 10:47:05 作者: 當貓

  姜芋看過關於第一個目標苗珺婭運作的整體描述後,先把手機里相關符號的信息點擊刪除,又確認清空緩存文件夾後,把有幾個符號的紙張一點點撕成碎屑。

  而後是一打包含各種文體的列印紙,因為太厚有些不太好處理,正常來說燒掉比較快捷,不過想要在學校里放火不亞於軍火庫里拉開一顆手雷。

  不過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

  正巧這會兒是數學課,教數學的劉老師向來佛系,「你要學,我認真教;你要不學,大家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當姜芋捧著一打資料還是舉手示意了一下後,劉老師直接擺了擺手示意自便。

  

  能先打個招呼算是夠給面子了,隨便在辦公室里打聽打聽,高三(3)班的某個學生,真的是上課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任課老師全都當視而不見。

  要是哪個頭鐵的把他惹到了,說不定隨時換個學校,要知道全市頂尖的明星學生滿打滿算也就這幾個,而除了七中外,還有三中和實外都想掙狀元的第一把交椅。

  姜芋走在安靜的走廊里,路過兩邊都是全神貫注聽講的同學,畢竟對於底層來說,高考是唯一跨越階層的機會,只不過很可惜,有些人明白得太晚了。

  出了教學樓往操場相反的方向有一條小路通向舊的教師宿舍,宿舍一共兩棟樓,背後有一個廢棄的鍋爐房,平日裡人跡罕至,下午3-4點時更是不可能有人來。

  小道兩旁栽種著一些楓樹,早在半月前掉光了樹葉,一棵棵光禿禿的樹丫像伸進天空佝僂的枯指。

  鍋爐房有一面倒塌的牆,靠近牆邊時聽到後邊傳來腳步聲,一回頭,又是那個像要去坐檯的傢伙。

  夏半見姜芋回頭,友好地揮揮手,示意等一下自己,幾步追了上去,環視四周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所學校還有這麼一處所在啊?」

  「你是沒什麼事情做了嗎?」姜芋跨過斷牆,踩在幾塊散落的磚頭上跨過一塊雜草叢生的凹地。

  牛郎同學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很明顯不適合此處場景,隨便蹭到哪都是一團黑漬,不過貌似並不在意,仿佛身上穿的不是加拿大鵝而是隨便一件地攤貨。

  破損的鍋爐上還依稀認得出一塊銘牌,東方鍋爐廠,正對著是燃燒爐,皿型,差不多有個水槽大小,從外望去像是一張死去了開張著嘴的巨人。

  有這傢伙跟來也並不是壞事,姜芋瞟了一眼之前藏了火柴的兩塊磚的夾縫,不知道誰來過被取走了。

  「有火嗎?」姜芋扭頭問道。

  夏半兜里掏出一個銀色的古董火機遞了過去,「你來燒東西竟然不帶火?」

  姜芋接了過去,點著一張塞進爐子裡,待火苗蔓延幾乎把整張紙吞掉後又覆上一張,爐內空氣被熱力涌動起來,燃燒得更加充分和強烈。

  「這回的秘密又是什麼?」夏半掏出個煙盒抽出一根,「是因為我來了都開始用燒的了嗎?」

  姜芋沒有回答,抽出一疊打散後全都丟了進去,看似把明火撲滅,但緊接著冒出一團白煙後,從正中熊熊燃燒起來。

  寒冷寂靜的午後,在斷壁殘垣中,矗立著一個差不多有兩層樓高死去的鋼鐵野獸屍體,一團火焰點燃了野獸的腹腔,暗紅色散發著有限的熱量。

  一打一打的紙張丟進去,跳躍的火光映照在兩個少年臉上,一個不帶任何表情,一個吐出一口煙氣嘴角微微上揚。

  很快一摞紙燒光,又等了一會全都化成紙灰,姜芋找了根棍子挑了挑,確定沒有任何火星後,側過頭瞟了一眼不知所謂的同班同學,轉身朝來時的路走去。

  夏半把菸頭彈進鍋爐里,緊了緊衣領又跑到牆邊放了泡尿才跟了上去。

  路過回教學樓的岔道,姜芋頭也沒回地朝操場走去,這大冷的天看來連高一那幫猴子都不願意出來,估計全都窩在教室里上自習。

  身後的尾巴倒是沒跟上來,這一點倒是有點出乎意外,在對自己貌似有點特別關注這一點上,吃瓜的烏賊娘早就想好了預設。

  果然,真是不能惦記,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打開看是一條簡訊。

  烏賊娘有個類似老人機一樣的手機,還是小時候怕她走丟或者被傻呼呼被人販子拐跑,鄧媽媽藏在書包最內層,時不時充一次電能用上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就一直帶著偶爾發簡訊用。

  「姜芋頭,你又跑哪去了,你一走我後邊那個燙頭的傢伙也跟著出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拍拖呢!」

  「……」姜芋只回了幾個點點。

  然後手機就沒了動靜,直到走出學校,才又收到下一條,「……好險,剛才差點被劉老師發現,欸?不對啊,夏半都回來了,你咋還在外邊晃蕩?」

  「教室里太悶,出來透透氣,廖記得桕米粽要不要?上晚自習前給你帶回來一個?」

  「要要要要!」沒要半分鐘收到發回的信息,果然一提到吃的是另外一個人,卻也不見長胖,「還要一碗紅糖姜水最好熱一點。」

  「知道了,」姜芋邊打下三個字,邊穿過街道下的人行通道,走到盡頭是地鐵3#線。

  兩站後換乘7#線再坐三站到達黃椏公園站,從其中一個出口出來後直接就在公園裡。

  順著條石石板鋪陳的小路往深處走,偌大的公園裡沒有幾個人,除了一片人造沙灘里還有幾個對冬天或者是對沙子依舊熱情如火的小屁孩,另外還有苦不堪言的爺爺奶奶和被寒風凍得瑟瑟發抖賣玩具的小販。

  白樺樹的樹語是忠貞和執著,在北方一些林場裡可能要高大一些,但在偏南的緯度上一般不會長到很高,差不多路燈的高度,不過吊死個人還是足夠了。

  面對著十幾棵白樺構成的「樹林」,稀稀落落,吊著營養袋塗上白灰的樹幹,兩年時間裡幾乎沒什麼變化。

  就近有一張松垮的長椅,姜芋坐了下來,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剛剛一直走著還好,這會兒坐下不久感覺到由外而內穿透的寒意。

  這時從遠遠走來一個全身掛滿各種各樣討小孩子喜歡氣球的大叔,斜挎著一個打氣筒,脖子上還戴著一根微信和支付寶的收款碼塑封牌。

  然後也挨著姜芋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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