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千夜

  『大乾征和六十一年，汾陰城郊破廟偶有旅客失蹤，最後在廟裡的斷頭菩薩中發現殘缺不全的屍體。』

  

  『大乾征和七十三年，轄區內有一村落夜中憑空消失，至今尚未查明到底是何原因。』

  『大乾征和八十二年，林郊某處森林出現大霧，有獵戶曾看到迷霧中若隱若現著巨大扭曲怪異的人影，三日後大霧散去，獵戶自殺。』

  ......

  卷宗上面所記錄的懸案無一不讓白鐸心驚，這種程度的詭異以六扇門現在的實力的確是無法勘破。

  除非有武道大能出手。

  而在後面還有更加匪夷所思的記錄，曾幾度讓白鐸懷疑，哪怕登臨武道之巔，也絕無可能與之對抗。

  『大乾征和九十三年，青州，揚州，徐州三大州的民眾都曾在雲層中看到一頭翻滾著的亂瞳孽龍，其身長何止萬丈。至此大雨連綿不歇，紫色的怒雷猙獰咆哮，最後孽龍不知所蹤，或死或逃。』

  後來的卷宗已經不能算是懸案了，完全可以當做神話故事來讀。

  白鐸不敢想像那重瞳孽龍盤踞在天空之上的情景，好似整個世界都是它的囊中之物。

  殭屍的出現不足為奇，因為他前世很多武俠小說中也有煉屍的門派。

  但卷宗上記載的這些東西，白鐸看後幾乎可以認定這個世界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妖魔鬼怪是真的有。

  「如果我遇上這些東西，那我該如何自保？靠著我這一身橫練麼？」

  白鐸回想起當晚初見那隻殭屍時候的場景，只是簡單橫掃便能把人攔腰截斷，簡單墜地就能把練氣八重的方寸山壓成肉餅。

  「我現在的鐵骨應該能抗下那殭屍的橫掃，不至於一擊之下身軀就被扯的粉碎。」

  雖然是這麼想，但白鐸心裡也沒有底，畢竟沒有實際戰鬥過。

  白鐸把自己看過的卷宗全部放回原位，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閣樓。

  「他離開了。」縣尉高盛站在六扇門最高樓的窗欞前，望著白鐸離去的身影，開口說道。

  「嗯，是個好苗子，應該已經到達暗勁了。」

  說話的正是總捕頭林千夜，是個十分昂藏的大漢，爆發性的肌肉堡壘似的堆積在身上，縱使現在天氣轉冷，他仍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短打勁裝，周身炙熱的陽氣縈繞。

  「呵呵，你倒是不用接觸就知道那小子是什麼境界，這也難怪，畢竟你當初也是煉體煉到暗勁層次才開始納氣的。」

  縣尉高盛露出一抹欽佩和羨慕的神色，這類人前期因為要煉體所以武學境界總體進度緩慢。

  可一旦煉體有成再次納氣，凝聚氣種的速度和品質都將是別人望塵莫及的。

  林千夜今年四十歲，十年前他還是個剛剛暗勁圓滿，初入練氣期的武者，結果十年後直接到達凝罡。

  修煉速度不可謂不快。

  「我聽你這話怎麼酸溜溜的，當初以你的天資多少也能混個暗勁煉體，但你卻止步外勁就開始納氣，實在是令人可惜。」

  「這有什麼可惜的，我並不後悔。像咱們這種野路子出身，前期沒有足夠的資源堆砌，怎麼敢在煉體境界止步不前。」

  高盛雖然這麼說，但他的確是懦弱了。

  他不如林千夜有魄力，哪怕天資再不好的武者，也大都在三十歲之前成功練氣。

  而林千夜三十歲時還待在煉體境，一些不明所以的人肯定少不了冷嘲熱諷，甚至有一些知道原因的武者，也會仗著自己境界優勢欺辱於他。

  「是啊，野路子出身沒有足夠的資源供應，修行之路舉步維艱。那個小捕快倒是比我當年做得好，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可還沒有步入暗勁呢。」

  林千夜感嘆。

  「所以你要收他為徒麼？」

  高盛看了林千夜一眼。

  「我收什麼徒？我又沒有資源可以給他，不過嘛，一些個武道上的經驗還是可以傳授的。

  況且，天下那個門派底蘊可以比得過朝廷？就讓他老老實實的當差挺好，要變天了，六扇門捕快的空位可以隨時補充，但卻缺少可以領頭的人物。

  不過還得在對他多觀察觀察，評定白鐸是否忠心。至於評判的標準，得看他的功勳點。

  縣令放了權限，武庫裡面曾經有功勳點也無法兌換的寶物們，也都對外開放了。」

  高盛眉頭一挑，「哦？比如？」

  「比如，那顆先天氣種。」

  「嘶，你莫非認為那個小子在煉體上可以更進一步，到達化勁？可就算他有那能力，那顆氣種衙門也做不了主，畢竟是城守大人從王都帶過來的。」

  「放心，堯大人惜才，如果汾陰真出了一個化勁煉體者，那麼他應該不會吝嗇。」

  高盛搖搖頭，沒有接話。

  作為一個過來人，他十分清楚煉體化勁的難度。或許白鐸有天資，但他從哪裡去獲得大量的資源？六扇門雖然有意培養他，但也不是無償的，而且汾陰這個小地方可以調度的資源也有限。

  當年林千夜煉體到暗勁圓滿都已經三十歲了，如果白鐸在達到化勁圓滿，不得將近五十？

  五十歲的煉體武者，這可以說完全沒有必要了。

  六扇門也不可能等待白鐸那麼多年，在此期間高盛寧願去培養其他人。

  但他們都不知道的是，白鐸有系統，只要龍虎氣足夠他完全可以跳過資源堆砌以及武道打磨的過程。

  「化勁太過遙遠，暫且不提，就說當下怎麼針對黑虎幫吧，我原本只有四成把握確定協助血衣客的黑衣人是黑虎幫的。

  但今早城中眼線來報，說是黑虎幫的外務使之一王豹曾找白鐸談話，估計就是來確認他是否認出當日黑衣人來歷的。

  如果白鐸當時但凡露出一絲憤怒，那麼他的下場估計會和那兩個遇害的丙組捕快一樣。」

  高盛說。

  「我不能針對整個黑虎幫，但他們那個外務使王豹我實在是看不上，真不曉得為什麼會讓他來汾陰城內當這個堂主。

  如今他敢隨意打殺我六扇門的人，衙門若是不拿出態度，那還怎麼服眾？

  我今晚就走一趟，取了王豹的項上人頭！屠他堂口滿門！」

  林千夜到底是玩橫練出身，所以是出了名的暴脾氣，高盛知道他說殺誰全家那可不是玩笑話。

  於是急忙阻攔道：「我們自然是知道跟王豹脫不了干係，但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依我看，他們不會放過白鐸的，不如我們就加派人手暗中保護他。

  等黑虎幫的人有動作，直接抓活口，來個當場對峙。」

  「你拿白鐸當誘餌，他的天資可是難得，要是真出什麼事情，我老林可是要發飆的。」

  林千夜冷哼一聲，不過也沒有反駁高盛的提議。

  「我知道，從甲組調幾個人過去不就好了，對付王豹綽綽有餘。」

  「你趕緊滾蛋吧，誘餌用我看好的後輩，洗地用我手下的人，好好好，你這麼玩，好好好。」

  「怪就怪關山那老傢伙御下不嚴，當初縣令大人默許黑虎幫開設堂口，吞併城中其他勢力的原因就是怕這些大大小小的幫派火拼，擾亂治安。

  而黑虎幫如今一家獨大，黑幫做到頭了，他們就該想辦法洗白從政了。

  哪怕衙門不強加干預，如果黑虎幫的高層有腦子的話，也應該主動示好。

  縣令大人恰好就給了他們一次洗白的機會，讓他們接受朝廷詔安。

  結果卻出了王豹這麼個人才，跟血衣客糾纏不清除外，還敢殘害六扇門的人。

  但凡掌握了證據，不用我們出手，黑虎幫總部那邊也不會輕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