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樓梯間裡的相見

  不知道為什麼，姜早的聲音突然軟了一下：「是真的一點事都沒有。二叔，又不會有人來害周黎川一下，在他的車上動什麼手腳。他怎麼可能會有事呢？」

  周寬愣了一下，良久，憤怒地指向姜早：「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小輝他究竟是……」

  「哥哥……死於他人的陷害。有人在車上動了手腳，您沉浸在悲傷之中，周家人找不到機會跟您說罷了。」

  現場的氣氛一度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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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彈幕上卻瞬間爆炸，大量的消息刷屏，快得幾乎要看不清字符。

  這可是一條爆炸性的新聞！

  周黎川上位的那幾年裡面，很多人仗著他年輕好糊弄，又是因為董事長身體問題臨危受命，大家都不是很服他。

  彼時周黎輝成為了與他競爭的最強勁對手，可是每次都能被周黎川輕鬆化解，順利度過。

  在周黎輝出事的時候就有人曾提出過這樣的猜想：會不會是周黎川找人暗中動手處理掉競爭者。

  可是猜想歸猜想，終究沒有被證實過什麼。

  如今，這樣一個顛覆性的消息竟然被一個與過去毫不相關的人輕而易舉說了出來。如何能不震驚眾人呢？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媒體們瞬間議論起來，現場的聲潮逐漸呈現出鼎沸的狀態。

  比所有人都要震驚的還有一個人，一個站在不知名的暗門後面偷窺的人。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知道？周黎川就那麼信任她？」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縫隙的另一邊，林銳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一步步出現的黑影……

  「不然呢？信任你？」

  ！！！！！

  林銳猛的回頭，迎面撞到了周黎川的面前。

  「你怎麼！」

  「我怎麼還活著？」周黎川看著他的眼睛反問道。

  消防門十分隔音，被林銳的動作關上之後，完全隔絕了內外兩側的聲音。

  周黎川伸手抱住胳膊，說道：「我知道你要害我，當然要防備一些。怎麼可能那麼順利的讓昔日重演呢？」

  林銳打了個冷顫說道：「所以……你全都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周黎川穿著淺灰色的西裝，搭配了一條不太和諧的暗紅色領帶。以前他在他身邊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般不和諧的搭配，姜早真的有好好照顧他嗎？

  意識到林銳的目光，周黎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領帶，挺括的領帶上夾著一個鑲嵌了鑽石的領帶夾。

  周黎川笑了一下，笑容中滿是幸福的愉悅：「孕期辛苦，姜早就是喜歡看我出些小紕漏，只要我滿臉尷尬羞憤的模樣，她每次都會笑得很開心。」

  那副模樣落在林銳的眼裡，變成了一把刀子，一下下刺入心臟，換來削骨般的疼痛。

  原來……不是周黎川沒有被呵護照顧，而是他把別人捧到了心尖上。甚至願意犧牲自己，只為博那人一笑。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林銳突然聽到了許多腳步聲，在空蕩的樓梯間回聲陣陣，十分清晰。

  反正逃不掉了，說說話也好。

  周黎川抬頭想了想：「嗯……好幾年了，你在我身邊做管家後，回去了一次家鄉，回來的時候情緒有些不穩定。」

  「你知道那個時候我知道了些什麼嗎？」林銳的聲音裡面充滿了恨意，連帶著迴蕩在空曠樓梯間的回音，顯得十分駭人。

  周黎川坦然地說：「那個時候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你父母去世的真相。」

  林銳鼓足勇氣，終於抬頭對上了周黎川的視線：「我不覺得我有錯。哪怕是現在，大量的警察正在逼近，我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就算是十分鐘前，我想的還是怎麼樣讓姜早一屍兩命。我也沒覺得有錯。」

  周黎川聳了聳肩：「無所謂。你認不認同自己的錯誤都不影響量刑。」

  「周黎川！」

  「林銳。」他的薄唇輕啟，上下開合間說出了讓人刺骨寒心的真相，「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不在乎，這和性別沒有關係。就算姜早是個男人，我一樣會像現在這樣喜歡她，愛護她。你以為自己一直在爭取，其實根本不會有結果。」

  林銳被周黎川的話定在了原地，幾乎痛不欲生。

  「我陪了你整整20年……你怎麼能如此絕情？」他眼中最後的一絲光芒也沒有了。

  一切安靜如死寂。

  周黎川輕笑了一下，抬手輕輕拍了他的肩膀：「你現在走的每一步路，可是有人逼你的？」

  林銳幾欲崩潰，紅著眼睛說道：「難道不是你一直在逼我嗎？我和姜早究竟哪裡不同？她也心機深沉，她也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懷上的，你自己心裡沒數？」

  周黎川道：「直到剛才你都不知道我究竟知道些什麼事情、從什麼時候開始了解你的心思的。我又怎麼逼你了？同樣是心機深沉，她想的是自保同時護著自己在意的人。而你，只會考慮拉著誰一起下地獄。你們雲泥之別，哪裡來的相同之處？」

  至於孩子是怎麼懷上的，周黎川心裡可太有數了。

  在知道姜早懷孕消息的一瞬間，他就已經想到是哪天的事情。

  初識人事的小女生不知道橡膠小手套的尺寸區別，隨便買了一款又用不上……

  那天她可是哭了許久呢，說著以後再也不肯去買，自己溫哄了半宿，才算是平復過去。

  之後事情越來越多，漸漸把那一次的意外拋之腦後，沒想到寶寶竟然來得那般及時。

  若是沒有這個孩子，姜早一定不會那麼輕易原諒自己。

  可是這些事情，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私事，跟林銳不相關，也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提及。

  「呵，虛偽。」林銳冷哼一聲，他根本不相信周黎川口中的姜早。

  周黎川皺了皺眉，說道：「黎書安懷孕了。你知道嗎？」

  林銳的眼睛看向一邊，並不想從周黎川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原本以為她會是自己的敵人，沒想到最後竟然是為真正的敵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