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細雨孤兒院

2024-09-29 06:23:32 作者: 布袋點燈

  姚星思考了一下自己上周三的行程,有些困惑:「我並沒有帶我家貓去什麼特殊的地方呀?」

  「還是說你自己偷偷跑出去了?」說完就把鍋甩給了布偶。

  我白了他一眼,眼神有點輕蔑:「你是不是真的患了老年痴呆?可是你還沒到中年啊。」貓開始反駁,顯然是周三所去的地方印象深刻。

  從謝江的膝蓋上跳下來,對著鏡頭又是一個猛撲。

  

  「你帶我去了一個孩子很多的地方,還慫恿他們拔我的毛!」

  顧徊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額間隱隱有冷汗冒出,坐直了身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哦,對,我想起來了,我帶著招財去了孤兒院!」姚星有些不好意思,摸著頭訕笑:「這是我的固定流程,已經併入我的日常生活里了。我養成了習慣,所以沒覺得有特殊,不是特意隱瞞,很抱歉。」

  「那麻煩姚星女士詳細介紹一下這家孤兒院的地址。」

  謝江開口。

  鏡頭裡,姚星有些忙碌:「你們應該去找顧師兄,他對這個地方可比我了解多了。」

  與此同時,顧徊的聲音也響起,聲音在客廳里迴旋,竟顯得有些冰冷。

  「我知道這家孤兒院的地址。」

  外面不知何時起了薄霧,又來了幾片陰雲把太陽的光完全擋住。

  是個不妙的天氣。

  孤懷率先起身,朝門外走去。背挺得極直,卻步伐僵硬。

  在顧徊準備打開駕駛室的門,驅車前往孤兒院時。祝輕舟握住了他的手腕。

  目光交錯間,兩人對視。

  「顧徊,我建議你退出此次的任務。」祝輕舟低語,將人挪開,自己坐上了駕駛位。

  顧徊被推到一旁也不生氣,反而拋了拋鑰匙在副駕坐下。

  「祝隊長,這般神通廣大,沒有鑰匙也能開車?」

  經過祝輕舟一打岔破壞的心情好了許多,還能對著他開玩笑,手中的鑰匙上下拋動。說不出的漫不經心。

  他還是將鑰匙扔給了祝輕舟,在副駕上坐好拉緊了安全帶。

  發動機被啟動,空調送來暖風,吹得髮絲凌亂。顧徊靠著座椅開口:「湛清市細雨孤兒院,我長大的地方。」

  也是姚星帶貓過去的孤兒院。現在下一步探索地址。

  在顧徊報出名字的一刻,現場已經下發了指令,要求對所有污染寵物所在的家庭進行軌跡排查。是否在近期靠近過細雨孤兒院。

  人員的排查還需要時間。

  車內只有祝輕舟和謝江二人頒布命令的聲音。

  「我就說還得是我開車,你們倆位高權重就應該坐在后座排兵布陣,還免得我擔心祝隊長一心二用,容易出車禍。」

  「說說為什麼要點名我加入?」顧徊詢問。他不認為自己僅靠在格林莊園裡的一次出手,就能讓祝輕舟這樣的頂級大佬產生非他不可的錯覺。

  實際上他的實戰能力甚至比不上謝江,更不用說是祝輕舟本人的隊友。

  祝輕舟只是平靜地望向遠方,單手控制著方向盤開得極穩。

  「預言家說此次任務源頭在於湛清。我一個人出任務,提到湛清腦海裡面最先跳出誰,那這個人就會是本次災異的關鍵。」

  這樣說著,祝輕舟嘴角勾起了笑意,有些不好意思。

  「看來你的直覺選擇了我?」顧懷覺得這才正常。

  華夏自古就有卜筮之說,便是西方也流傳有占星之術。講究天行有常萬物有鬼軌,而人的一點靈光便能看破天機。

  直到近現代,許多心理學家依舊認為,在豐富的環境中,面對著環境反饋的信息,人的大腦潛意識能夠做出最準確的決定,即直覺。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將這個決定挖出來。

  異能的出現似乎更強化了這股力量。說不準,這件事就是與我有關呢。

  顧徊腦中飛快地閃過了某些畫面,是破碎的照片,連不成脈絡。東一張西一張,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故事,陌生又熟悉。

  他閉上了眼睛,不再沉浸在思考里。

  雖說我思故我在,但思慮太多,只會出現問題。白鴿就是最典型的利用人的思維,引導對方為我所用的催眠大師。

  細雨孤兒院坐落在湛清的外圍,遠離城區,已經能看見成片的梯田。細碎的雜草生在田埂之上,等到來年這裡便會孕育出新的生命。

  祝輕舟停好了車,三人從車上下來。謝江遠遠地比了個手勢。顧徊順著他的動作抓到了不少便衣,安插在孤兒院四周,做好了布防。

  「在我成年之後,我就再也沒回來過這裡。」

  顧徊難得說起了自己的過去,或許是故地重遊帶來的心緒不平。

  兩人安靜地傾聽,等著顧徊說出後續。

  「你們是不是腦補了什麼孤兒院霸凌的畫面?」顧徊隨便掃了一眼,就接收到他們兩沉重的眼神不免微笑,這倒是想歪了。

  「你覺得我會是受欺負的那個嗎?」他頗為嚴肅。

  搖頭。顧徊看著溫和有禮,實際上原則性強,嘴還損。不欺負別人就已經是極好了。

  「說起來你們不信,我忘了。」

  三個字,簡單卻又無奈。

  「我忘記了所有,在這家孤兒院裡生活的曾經。」

  顧徊強調了所有二字。

  「說起來也很好笑,我成年之前的記憶就像是在我18歲生日的那一天,被格式化清空。以一個嶄新的程序加載了我的生活。」顧徊講著,話有些多。

  「這也是我輔修心理學的原因,畢竟我覺得我的神經或者我的心裡存在著某種問題。」

  「可惜醫者不自醫,我對自己這病也沒有什麼辦法。」

  顧徊攤手,卻是輕車熟路地走到了院長室。還不忘跟路過的孩子招手微笑。

  「那你是如何意識到記憶被清空了呢?」祝輕舟詢問。一般這種情況下,若是沒有關鍵任務提醒,他會認為自己一切正常。

  自然不會去想有段記憶缺失。

  「是姚星。她說,她是我在孤兒院裡帶大的妹妹。」

  顧徊停下腳步,站在了院長室門前。

  大門有些生鏽,塗滿了兒童的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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