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摘星樓

  殿門前的兩株紅梅，迎著寒風矗立。

  她輕輕走到紅梅樹下，抬頭仰望著這兩株傲立在寒風中的紅梅，寒風吹來，下了一場花瓣雨，花語靜靜站著就如同畫中人一般。

  站在殿門口的宮女見花語出來有點吃驚，明明清晨才喚了水，陛下都沒起，貴妃竟然先起了。

  疾步走了上來，「娘娘！您怎麼起這麼早？」

  花語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陛下還沒有醒，先不要吵醒陛下。」

  寒冷的空氣在她的肺部里像是被點燃的火焰，讓她清醒而冷靜。

  「我只是想看看這兩株紅梅。」她輕聲說著，目光依然停留在紅梅之上。

  宮女點點頭，沒有再多問，她靜靜站在一旁，不再打擾娘娘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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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跟著花語有一段時間了，明顯感覺到娘娘有了很重的心事，娘娘從來不願意多說，她也不知如何開導娘娘。

  看著殿內和殿外的擺設，他對原主倒是上心，處處都布置得極好。

  「我四下逛逛，不必跟著。」

  宮女有些為難，卻也不敢忤逆。

  花語從旁邊的小門離開了昭陽宮，可一走出小門，就被頭上的門匾吸引目光，裝潢也完全不像普通的側門。

  「朝暮」，連小門都名字，他就這麼想和原主朝朝暮暮嗎？

  花語轉移了視線，縱使不斷在心裡暗示自己不要動情，可依然內心複雜難言。

  她順著宮道，漫無目的地漫步在皇宮內。

  說起來，這麼些天了，她竟然沒有被一個妃嬪來打擾，不科學啊，意料之中的宮斗沒有發生。

  她逛了一會御花園，偌大的御花園除了花，只有她一人，不是說後宮佳麗三千的嗎？

  她想找個美人說話都這麼難的嗎？

  花語叫住了一隊正在巡邏的侍衛。

  「你好，後宮的妃嬪們呢？」

  侍衛寵辱若驚，急忙垂頭行禮，「參見貴妃娘娘，回娘娘，宮內只有貴妃娘娘，您不知嗎？」

  花語微微驚訝，宮內沒有其他嬪妃了嗎？連個貴人都沒有嗎？「是被遣散了嗎？」

  侍衛解釋道：「回娘娘，不是的，陛下一心朝政，娘娘進宮之前，並無其他妃嬪。」

  花語心中瞭然，這倒讓她有些意外，原以為進了後宮，會有無窮無盡的宮斗發生，卻沒有想到竟然只有她一個人。

  不過這樣也好，她可以自由自在地過自己的生活，不必擔心被陷害或算計。

  這樣子說的話，他的第一個女人豈不是也是她，可他那床上那精湛的技巧是怎麼學來的！

  不可能無師自通吧？

  花語低頭思索，有點難以開口，壓低了嗓音，「……那陛下……那陛下連通房婢女都沒有嗎？或者曾經教陛下行事的宮女呢？」

  像商淵這種人，應該及第就有人教商淵行那方面的事情，他才會如此這般的強勢純熟，要是說他是處男，根本就不可能。

  貴妃怎麼如此大膽！

  侍衛不禁流下了兩滴冷汗，回道：「陛下從未讓過女子近過身。」

  這可是滿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他們曾經還擔心陛下喜歡男子，不知上書了多少次勸陛下納妃。

  花語驚訝得微張開口，半晌，遲疑地問，「……那這麼多宮殿，都是空的？」

  侍衛點頭，證實了花語這個猜測。

  花語不禁有些發愣，竟然是這樣的情況，那她豈不是整個後宮裡唯一的妃嬪。

  她有些茫然地站在那裡，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男人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

  這個男人在龍床上輾轉反側，技巧嫻熟。

  她無法想像他竟然沒有碰過任何女人，這個想法讓她的心不由得跳動了一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謝謝你的回答。」花語微微頷首，示意侍衛退下。

  她看著侍衛離開的背影，心中暗自想著，這個男人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竟然如此神秘。

  寒風呼嘯，雪花飄落在精緻的雕樑畫棟上，點綴出一種別樣的浪漫。

  巡邏的侍衛剛剛轉過一面宮牆，便看到君王披著龍袍，衣衫不整地赤著腳，低垂著頭，瞧不清情緒，「她都問了什麼？」

  侍衛被嚇了一跳，立刻跪了下來，「參見陛下。」

  「貴妃都說了什麼？」商淵聲音低沉再問一遍，像是沒有了耐心。

  侍衛不敢抬頭，「貴妃問，陛下後宮為什麼沒有人。」

  商淵身形一頓，猛然抬起頭，侍衛終於看清他的臉，那雙深邃的眼眸泛著冷光，令人不敢直視。

  「還有呢？」商淵聲音有些沙啞。

  「貴妃還問，陛下有沒有通房婢女或者教陛下行事的宮女。」侍衛不敢有絲毫隱瞞，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只問了這些？她沒有打聽出宮路線嗎？」他微眯著眼睛，像一隻伺機而動的獅子。

  侍衛感覺到一陣寒意，不禁打了寒戰，急忙說：「回陛下，並未。」

  視線落在了陛下的身上，頭髮披散著，身後並沒有任何人跟著，龍袍之下，竟然還關著腳。

  「陛下！天寒地凍地，要仔細看龍體啊……」侍衛跪在商淵身後，忍不住出聲提醒。

  商淵神思像是飄遠了，眼神深邃而遙遠，沒有回答侍衛的話，反而自顧自地離去。

  片刻，侍衛從寒風中聽到一句縹緲的話，「這次，她不逃了嗎？」

  語氣像個瘋批一樣，格外瘮人。

  花語走到東南方向，那裡竟然有一座高樓，牌匾上寫著摘星樓。

  本以為她的宮殿夠繁華了，和這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抬頭望去，高樓巍峨聳立，氣勢恢宏，竟然足足有十七層。

  在這個古代，竟然也可以建成這麼高的樓。

  她可以想像出，每當夜幕降臨，星斗滿天，這高樓如同一座通向星空的橋樑，可這座摘星樓是為誰建的？

  說起來，她對商朝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她對他的了解，只有床上功夫很好，做事比較狠辣。

  「吱——」花語用力推開雕花門，踏入高樓，仿佛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她不禁心中感嘆：奢侈無度的摘星樓，一看就和暴君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