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塵埃落定
2024-09-29 06:12:52
作者: 鳳鳴五柳
婆婆痛苦的搖頭:「沒有希望了,景琛他活不過來了!」
「姑姑,給彼此一些時間好嗎?萬一您死了我哥卻搶救過來了呢,您讓他一個抑鬱症患者怎麼接受這個事實?」
婆婆痛苦的臉上多了些心疼的情緒。
她用衣袖子擦著眼淚,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貴婦形象,現在的她完全就是一個即將要失去兒子的母親,脆弱又孤獨。
「時宴,我聽你的,生也好死也罷,都等景琛的事塵埃落定了再做決定。」
顧時宴徐徐鬆了口氣:「姑姑,我哥是不是知道了甜甜的死跟音音沒關係?」
他問出這句話時,我也好奇的看向馮書英。
馮書英微微點頭:「是,他的抑鬱症好像就是知道了這個真相以後患上的,他不僅愛音音,還對她充滿了愧疚,他每天都在慚愧和痛苦中度過,身上都是自殘的傷口。」
「他說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傷害了音音。」
馮書英說著,突然激動的拉住了我的手:「音音,景琛也是被蒙在鼓裡,所有的罪過都是因為我說的那個謊言,他其實也是受害者,明明愛你卻不能表現出來,其實他也很痛苦。」
「如果他被搶救過來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恨他,可不可以原諒他,你要殺要剮都可以沖我來,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的人!」
她說著,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胸口的位置。
「阿姨,顧景琛救過我和孩子兩次,從那個時候開始,前世的仇恨在我心裡就開始抵消了,現在知道了真相我更不可能恨他。」
馮書英眼神愧疚:「那就好,那就好,我當初的出發點是好的呀,我看你那麼喜歡景琛,人長的漂亮性格又好,我以為景琛只要跟你結婚了,一定會對你日久生情的,沒想到他那麼倔……」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再做這種糊塗事了。」
她說話時,滿臉都是懊悔的情緒。
我現在心情也很亂,沒辦法說一些體面的話去安慰她。
還好顧時宴在,他一直在安撫馮書英的情緒。
顧景琛被搶救了五個小時才被醫生從搶救室推出來。
這會兒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心痛的情緒像海嘯一般呼嘯而來。
我險些站不穩時,顧時宴急忙扶住了我。
這時,黑鷹在跟醫生詢問顧景琛的情況:「醫生,我家顧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醫生語氣凝重:「還沒脫離生命危險,繼續觀察一個晚上,如果明天早上各項數據還沒恢復到正常指標,就可以放棄治療了。」
走廊里氣氛凝重,所有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今天晚上只能留一個人照顧顧總。」醫生打破了走廊里安靜凝重的氣氛。
馮書英突然拉著我的手:「音音,你可不可以留下來鼓勵他,讓他堅強的活下去?」
「姑姑,音音是孕婦。」顧時宴皺著眉,一副糾結的樣子。
馮書英:「就讓他跟景琛說一會,不用一夜都陪著他。」
不等我開口,醫生就說話了:「馮夫人,沒有這個必要了。」
馮書英詫異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醫生:「顧總的狀態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糟糕,就算盛小姐跟他說話,他也未必能聽到。」
馮書英突然腿軟暈倒了過去。
醫生馬上打電話叫來同事把她送去搶救了。
最終,我們通過商量由黑鷹留下來照顧顧景琛,我則被顧時宴強行送回了他家。
車子剛在他家門口停下,顧時宴就跟我解釋:「已經是凌晨了,你是個孕婦,雖然你不想睡但我怕孩子受影響。」
我微微點頭:「你又沒做錯什麼,不用跟我道歉。」
顧時宴突然紅了眼眶,用哽咽的語氣對我說道:「音音,我會聯繫最好的醫生搶救他,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時宴,你也很痛苦對嗎?」
顧時宴點頭:「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愛上了同一個人,我跟他的關係比親兄弟還好。」
我當然知道,他們對彼此都是有感情的。
現在顧景琛生死未卜,顧時宴的痛苦肯定不會比我少。
我輕輕拍著顧時宴的肩膀,無聲的安慰他。
我剛進房間,顧時宴就又開車離開了,我猜他應該是去找人搶救顧景琛。
我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可我一點睡意都沒有。
於是在網上約了一輛網約車。
「師傅,送我去附近的寺廟。」
「好的小姐。」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計程車在寺廟門口停下,這裡是一座公園,四周安靜的可怕。
若是平常我一定不敢深夜出現在這種地方。
但此刻,這種安靜又可怕的環境在我心裡激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比起顧景琛生死未卜,仿佛什麼都是小事。
進了寺廟我開始為顧景琛祈福,祈禱他能平安的活下去。
在寺廟大約待了半個小時,我突然接到了顧時宴的電話:「音音,你去哪了?」
我如實說道:「睡不著就出來散心了。」
「你在哪,我馬上去找你。」電話那邊,他的聲音非常著急。
我:「我把定位發給你吧。」
「好。」
又在寺廟待了幾分鐘,我突然聽到了顧時宴的呼喚聲:「音音,你在哪?」
我踱步走出了寺廟:「時宴,我在這。」
顧時宴步伐急快的衝到我面前,一把將我擁入懷中:「你知不知道半夜跑來這種地方有多危險?」
我:「你不是派人在暗中保護我嗎?知道我不會有事才敢半夜出來。」
顧時宴忍不住捏了一下我的臉:「真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雖然有人保護你,可我還是會擔心。」
我語氣沉重的道:「在家裡也是睡不著。」
「為了孩子,也要回去休息。」
「嗯。」
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只能交給天意。
回去的路上,我看著車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心情格外的沉重。
拼命祈求顧景琛活下來又有什麼用呢,他的抑鬱症因我而起。
如果他不能跟我在一起,恐怕搶救過來了也還會有下次。
想起這些事,我的心臟仿佛被攤開了又揉起,反反覆覆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