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殺瘋了

  「事情就是這樣，董芳可不是我殺死的，而是她自己跳河自盡而死，娘娘可不能把這條人命算在我頭上，畢竟我賀遠舟，不懂水性，不敢下去救人，董芳自己要找死，不賴我啊。」

  賀遠舟把董芳與他的事情都告訴謝錦雲。

  說完後，賀遠舟不但沒有一絲悔意，反而嬉皮笑臉，喃喃低語：「董芳，董芳這個女人，實為不自量力。」

  謝錦雲眼眸沉了沉，語氣冰冷地說：「清棠愛君子。」

  賀遠舟聽到「清棠」二字，身子猛地一僵，笑聲也嘎然而止，轉頭再次看向謝錦雲的方向。

  謝錦雲繼續說道：「但她愛的君子，表里如一，心懷天下，寬以待民，你現在明白本宮方才說的你不尊重女人的話了嗎？你若是想不明白，那本宮再在說幾句話，也是清棠讓本宮帶給你的話『為官者理想、志向和信念是奉獻大家，非謀私之利，賀遠舟，我瞧不上小人』。」

  旁人千萬句，抵不過陳清棠寥寥幾句誅心的話令人崩潰。

  

  賀遠舟似忘了疼痛，緩緩從草蓆坐起來，身子挺的直直的，眼睛裡漸漸泛起了淚光。

  牢門房重重關上。

  深受打擊的賀遠舟猛地打了一個激靈，便快速朝著牢房爬行，瘋狂大叫：「不，我不是小人，我也在做君子 ，我本可以做君子，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別走，你別走，我想再見一見陳小姐，讓我再見一見她，我還有許多話沒告訴她……」

  牢房裡，蕩漾著賀遠舟撕心裂肺的大叫聲，卻沒有一個人過來回應他。

  他口中的陳清棠更不想再見賀遠舟這樣的小人。

  他侮辱董芳，謀殺孫芊芊，又欲奪他人妻，陳清棠只要一想到自己曾被這樣的人盯上，便毛骨悚然。

  這邊，謝錦雲還未回到皇宮，那邊，顧長寧已經收到賀遠舟羞辱謝錦雲的事情。

  他目光冷漠又充滿著殺氣，聲音卻輕飄飄的說：「皇后離開天牢後，便把賀遠舟帶上皇都的蓮花台，以他之血餵祭蓮台，施以凌遲之形。」

  「是。」蕭擲收到了命令，立刻走出大行宮殿。

  皇后的車馬剛從天牢前離開，蕭擲就帶著人迅速衝進牢房，把一直大喊大叫的賀遠舟拖出天牢，連夜將他送上蓮花台。

  天亮時，皇都的老百姓就看到一身血肉模糊的人，被綁在蓮花台的木樁上。

  他身上的血浸濕了衣物，形成血珠，滴落在石灰色的蓮花花瓣。

  蓮花台是辰國人拿來祭天的。

  如今，顏色單調的蓮花台，卻被賀遠舟的血給染紅了。

  可辰國的老百姓不但沒有覺得這一幕很殘忍，反而跪在地上祭拜，直接把賀遠舟當成祭品向上天禱告——新君賢明，誅斬奸佞，國泰民安！

  同一時間，皇都內，被抄了幾個大世家。

  顧長寧看到辰國百姓興致頗高，當堂決定先拖幾個世家頭頭去蓮花台，以凌遲之刑祭天，給老百姓助興，也以此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而顧長寧殺的，都是以往跟隨著拓跋昭和拓跋皇族搜刮民脂，不將百姓當人看的奸臣。

  這一天的皇都，便是他們的煉獄，百姓狂歡之日。

  可是，還沒完。

  收拾了奸臣，還是要繼續收拾魏氏、袁氏、王氏、拓跋氏。

  顧長寧每天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在想今天要收拾哪個世家，哪個大臣。

  直到，辰國的朝堂上，換上八成燕國官員，其中有六成是顧長寧從文人才子裡提攜上來的能人，底下的人再也沒有異類的發言，顧長寧才慢慢收斂。

  這當中，有謝錦雲的勸說：「皇上，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如果朝中都是皇上自我滿意的大臣，他們便只能事事附和皇上，不敢忤逆君心，生怕有一天會被殺頭。」

  「辰國的世家和黨派你收拾的七七八八，卻不能全都殺盡，就像我們眼前的這盤棋，白棋太盛，可直逼黑棋王宮，斬將破門誅王將，但若是黑棋太盛，也能吞沒了整個白棋。」

  顧長寧低頭看了看眼前的棋盤。

  這才發現棋盤裡幾乎快擺滿了謝錦雲的黑棋，而他的白棋則少的可憐。

  眼下，謝錦雲又當著他的面，吃掉了他三個白棋，徹底讓他孤立無援。

  謝錦雲說：「狗逼急了跳牆，皇上近日殺瘋了，也把辰國那些舊黨嚇破了膽子，終日惶惶不安，卻威風了燕國的新貴，有朝一日，皇上扶起來的新貴若變成蓮花台上那些奸佞，他們官官相護，那麼皇上你就聽不到另一個聲音了。」

  顧長寧聽完，直接放了一顆白棋到謝錦雲的包圍圈裡，道：「我這不是想著早點收拾完那些人，早些回燕國嗎，夫人放心，我心裡有數。」

  他一邊說，一邊撿自己的白子，簡直是在自殺式的下棋，可他卻玩的十分開心：「我在辰國為質十年，親眼目睹這些辰國高官和世家子弟是如何欺辱底下的老百姓，錦兒，你可曾……」

  他抬頭看了看她，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覺得辰國上位者干出來的事情會侮辱了謝錦雲的耳朵。

  謝錦雲問：「夫君，我這一世，見了太多醜陋的面孔，經歷了太多險惡之事，你還有什麼不方便跟我說的。」

  顧長寧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棋子道：「我曾見過一位世家子弟，強擄了三名平民女子，她們是三姐妹，家境貧苦，被紈絝子弟看中，她們抵死不從，這些人便……」

  顧長寧那時才剛到辰國，親眼看到那三姐妹被人扒光衣物，然後又被強行披著狗皮，逼迫她們跪地爬行，遊走示眾，她們的脖子上繫著一條狗鏈，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他曾經阻止過，得到的卻是這些紈絝子弟的羞辱和毒打，也會令身邊的侍衛與隨從遭殃，甚至死亡。

  他帶去的護衛，都是被皇室與世家們凌虐而死，上邊卻無人敢管。

  這便是辰國的風氣，百姓毫無人權，大臣們官官相護，袁相把持朝政，一個長公主玩弄朝堂。

  謝錦雲聽了顧長寧的話，內心十分震撼和痛心：「後來，她們怎麼樣了？」

  「被那些人玩死了，然後像塊破布一樣，扔進花樓，造謠她們是妓，按了一個子虛烏有的罪名扔到亂葬崗，不許他們的家人為她們姐妹三人收拾。」顧長寧走到謝錦雲身邊，把謝錦雲摟入懷裡，道：「所以朕殺的，都是該死之人，他們自己心裡也該清楚，朕只要還能活著回到辰國，他們必死無疑！」

  謝錦雲把手搭在顧長寧的胳膊，安安靜靜的靠在他懷裡。

  這時，江淮走入殿內：「皇上，娘娘，那李秋蓮在牢房裡大鬧。」

  顧長寧：「她鬧什麼？」

  「牢房裡的人傳話說，李秋蓮要出去，她不喜歡在牢房裡待著，問皇上和皇后娘娘，什麼時候放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