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複雜的關係
2024-05-05 09:33:20
作者: 雨天聽雨
正常來說,林安然在洪災中的表現,以及借王玉盈之手,讓他聯絡市里發出去的這篇新聞。
無論是哪一個,都應受到沈兆山的重視和禮遇。
但這一段時間,他的確是抽不出來時間,因為整個仁和縣災後工作堆積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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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時間,還是犧牲他吃晚飯的空餘。
老領導打電話問詢林安然,這就已經釋放了一個信號,那就是讓他去了解這個人。
可夏江的電話,著實讓沈兆山有些意外。
且不說夏江如今的位置,夏海可是龍京一部大員。
雖比不過老領導,也就是王玉盈父親的資歷,但夏海已經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所以夏家的分量,絕對不比老領導少上多少。
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林安然和夏家有關係。
就在他坐在辦公室等待對方前來之際,電話再度響起。
接通之後,傳來了張國華的聲音道:「沈書記,我是宣傳部的張國華啊!」
「張部長,你好。」
從沈國華的招呼中也能聽出,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交集,客氣中帶著生疏。
「龍京新聞的報導想必沈書記也看到了,你們提前在州刊發表的新聞,簡直就是神來之筆,讓我這個宣傳部的老員工都為之驚嘆啊!」
張國華的這通電話,顯然是想探一探沈兆山的口風。
畢竟能做出這麼漂亮的應對,如若領導問詢起這件事,他這個宣傳部的二把手不知情可就尷尬了。
這樣的電話,今天下午有很多,不過都是和沈兆山有些關係的人來打探。
張國華雖有些突兀,可對方職責所在,也不算僭越。
於是沈兆山短暫沉默過後,開口道:「其實這事也沒傳揚得那麼玄。」
「龍京新聞的記者在新鄉做專題報導時,言辭比較犀利,新鄉鎮為了顧全大局,便找到我提前發了一篇新聞,這件事還要感謝宣傳部的支持,能夠及時在州刊發出。」
「否則龍京新聞的這篇新聞,會讓我們仁和縣非常被動啊!」
有些事情點到即止,沒必要說得那麼透徹,可沈兆山說得卻非常詳細。
因為他知道,用不了幾天時間大家就會弄清楚前因後果,與其藏著掖著,還不如賣個順水人情。
同時也樹立起了自己在仁和縣治下有方的形象,至於王玉盈,則屬於強將手下無弱兵,既能清楚自己的立場,也能兼顧全局,與他相得益彰。
「沈書記言重了,其實我們也沒幫什麼忙,都是市里領導的遠見。」
張國華說到這裡,突然話鋒一轉道:「新聞里的這個林安然,沈書記對他了解嗎?」
沈兆山一怔,雖然王玉盈的背景很少有人知道,可今天已經有好幾個人問起了林安然。
難道張國華和他也有關係?
於是狐疑道:「張部長認識?」
「倒是有過一面之緣,他是我女兒的大學同學。」
「先前來北川時,夏部長和夏市長還來我辦公室要過他的聯繫方式,好像是救了夏家老爺子。」
「具體情況我也沒有多問,我那丫頭很少和我說她的事情。」
這一場潑天的富貴還沒有錯過,張國華給沈兆山打電話,一是想問一下新聞的事情,二則是適當透露出林安然與夏家的關係。
通過這裡能看出,張國華雖然對林安然不滿意,但該幫的還是要幫。
因為他看出了女兒的決心,自己如果不推波助瀾,讓林安然錯過這個機會,女兒最終還是選擇和他在一起,那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沈兆山,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剛剛張國華沒有說夏江一個人,而是夏海和夏江分別都去了他辦公室找林安然的聯繫方式。
證明這一次夏家老爺子很有可能是面臨生死攸關的時候,被林安然給救下。
這種恩情可是很大啊!
除此之外,張國華說林安然與自己女兒是同學,但他又對林安然不了解。
可卻把這個消息告訴給自己,不由得不讓沈兆山去想,兩人的關係恐怕不單單同學那麼簡單。
當兩人又聊了幾句掛斷電話後,沈兆山緊鎖著眉頭,開始分析起了林安然。
能讓一個縣城的書記,費腦筋去考慮鄉鎮水利站工作人員的事,林安然絕對是第一個。
等秘書敲響辦公室的門時,沈兆山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甚至破天荒的起身,這讓秘書都為之詫異。
畢竟哪怕是副書記來匯報工作,都沒見沈兆山如此。
隨著林安然走進來叫了一聲沈書記,沈兆山便離開辦公桌,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如果秘書見到這一幕,恐怕會更為震驚!
哪怕林安然都受寵若驚不知所措。
這時沈兆山與他坐在辦公室的會客沙發上,率先開口道:「原本早就想見一見你。」
「奈何現在工作太多,新鄉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了?聽說你現在給王鎮長當助理。」
沈兆山讓王山川去新鄉幫王玉盈,他還是非常放心的,因為縣裡事情太多,也沒精力把目光都聚焦在新鄉那裡,至於突然問林安然,也是一種考究,想看看他怎麼回答。
「沈書記,自從王書記到任之後,連自己的辦公室都沒去,開完會,就在王鎮長的辦公室內,碰撞出了很多惠民的好想法,這兩天我耳濡目染,在兩位領導身邊學會了很多。」
「而且王鎮長翻查水利站十年前的資料時,發現受災的新鄉鎮水田地下就有淺水層。」
「只要在這幾個地點打出水來,就不用再倚靠新鄉水庫儲水,同時還能減少水庫修繕費用,以及可能會遇到的災害影響,還能釋放出一大片地來,用承包的方式,解決一部分村民的損失。」
林安然的回答很巧妙,先是誇讚了王山川,其次說起兩位領導對待工作認真的態度。
最後才是回應了沈兆山的話,可他卻把功勞都給了王玉盈,還沒有去說太多。
只是用第三者的角度,簡明扼要的說了自己的見聞,給了兩位領導對沈兆山匯報的空間。
沒有搶在領導前頭去說不該說的話。
所以這個回答,讓沈兆山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他覺得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而是一個在體制內浸淫多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