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心都顫了

  商晏怎麼也沒想到給她解圍的人居然是赫赫有名的西門家族的少主西門瀛，剛剛走錯包廂看到的那個人。

  那時昏暗的薄光下沉默的雕塑是個最好的切割體，現在如此近距離的打量，倆人相距已不足咫尺，心跳得越來越快。

  正當她愣神之際，耳畔響起西門瀛的回答，「我是。」

  他的音色低沉有磁性，像是管弦樂中的大提琴，又像是初學鋼琴的人不小心將手按在低音區，清風拂山崗似的一點點痴纏上來，禁慾的撩撥人耳尖發麻、開始發燙。

  

  商晏只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類似的聲音，總之很熟悉但又無法精準捕捉，他長得很好，許多大咖明星都不上的容貌。

  但這張臉和最初的想法一樣，恐懼比愛慕多，特別是高挺鼻樑上的眼鏡像是關住野獸的籠子。

  如果有人問她最不想招惹上的人，那她會毫不猶豫說出西門瀛的名字，名字就足夠震撼，見到真人便只叫人打顫。

  此時倆人的姿勢很曖昧，商晏被西門瀛堅決的抵在了冰冷堅硬的牆上，只需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就禁錮住了商晏不堪盈盈一握的細腰。

  明明是那樣溫柔如春風溺水的眼神，可商晏只覺得那是君子死節後的瘋狂反擊，直勾勾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將其拆骨入腹。

  商晏保持著冷靜，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可西門瀛像是鐵了心要將她困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她壓制住心中的慌亂，「對不起，西門少主。」她聽到包廂里的人是這樣喚他。

  那些都是京城圈裡的頭臉人物，大多都知情知趣，她跟著喊總不會出錯。

  可商晏話還沒說完，就被西門瀛打斷了，「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他的每一次開口都能讓她心悸，這樣的聲音再配上這樣的臉，的確擁有著令所有女人為之追逐的資本。

  商晏想掃視周圍的環境，可西門瀛高大的身影壓下來，她一時也看不齊全、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西門瀛聲音略低，像是初相識般的循規蹈矩，他真的將自己壓制管理得極好，「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這話若是換個男人說出來，商晏都只會覺得這是搭訕，可眼前的男人是西門瀛，「西門少主，半個小時前，我走錯了包廂，您、還有印象嗎？」

  她覺得自己說的夠委婉了。

  「有印象。」

  他的回答讓商晏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

  「我說的不是包廂的見面。」

  「不是包廂……」商晏努力在想，因為她知道西門瀛沒有在開玩笑，到最後只能說，「會不會是您記錯了，我好像是第一次與西門少主您見面？」

  西門瀛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框眼鏡，沉默了。

  他的沉默對於商晏就是黑雲壓城、如臨大敵。

  忘記一個人是先忘記聲音還是先忘記容顏，這和你媽和媳婦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好像逐漸成長為千古難題，可如今卻給了西門瀛答案。

  忘記一個人先忘記的一定是聲音，可西門瀛連容顏都不曾讓商晏記。

  三年的時間很長，長到足以讓人忘記過往刻骨銘心的慘痛，一抬眼，便又是另一番天地；三年的時間又很短，短到西門瀛和商晏如今的相隔不過咫尺，實質上，像是月亮到太陽的光年距離。

  這樣的姿勢帶有壓迫性的攻占，商晏覺得有些彆扭，「那個西門少主，麻煩您先鬆開我吧！」

  良久，西門瀛認命似的低垂下頭，後退兩步，「抱歉，我失禮了。」

  商晏微驚。

  沒想到堂堂西門家族的少爺居然會道歉？還這麼紳士果斷，真的很不符合她對西門瀛這個只能在熒幕上見到的人的想像，所以她的直覺沒錯，那副眼鏡就只是壓制的裝飾。

  可商晏不知道的是西門家的少爺只會為她一個人低頭。

  西門瀛雖有些失禮，但商晏又哪裡敢真接受他的道歉，連忙擺手，「西門少主客氣了。」

  重獲自由的第一反應就是，商晏忙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外面的動靜，她和西門瀛在裡面待了那麼長時間，薄溫言應該離開了才對。

  西門瀛看著近在咫尺的商晏，拳頭都握緊了，那上面浮起的青筋無疑不再說明他極限的隱忍和克制。

  在商晏看不到的地方，西門瀛的眼裡全是瘋狂蝕骨的愛意，也只有在她背對他的時候，才敢如此毫無保留的暴露。

  三年的思念如洪水般猛漲，就算再牢固的堤壩只要衝出了一個口子，洪水往一個地方里灌出去，擁有摧毀一切的能力，瞬間崩塌，而商晏的突然出現，便是這個裂開的口子。

  西門瀛將起伏胸膛中的氣息輕輕吐出，並不想引起商晏一絲一毫的懷疑，他都不知道當他時隔三年再次看到商晏，他是如何忍住不衝上前將他擁入懷中，因為他知道如果他這麼做，一定會嚇倒她。

  他一直很愧疚自責，當初若不是他的疏忽，商晏就不會消失，以至於自己整整三年都尋不到任何蹤跡，這樣的能力並非常人所有，能夠躲過西門家族所有的信息渠道，他心疼商晏，不知她在這三年吃了多少苦。

  他想若是有人拼命想隱藏一個人，西門家族找不到也實屬常理。

  可後來的他認為，他之所以找不到商晏，並非人力物力阻擋，而是上天故意和他開的一個玩笑，這是上天給他的懲罰，懲罰他沒有照顧好商晏，懲罰他活在三年的孤寂中。

  如此想著，西門瀛看商晏的眼睛紅了一圈。

  商晏轉過身來的時候，正逢西門瀛情到深處，恰巧對上他泛起薄紅的眸子。

  即便隔著那薄薄的鏡片，商晏還是看得清清楚楚，不知為何，她的心瞬間就顫了。

  如此高傲的天之驕子、高嶺之花怎麼可能會在一個外人特別還是一個女人面前紅眼眶，像西門瀛這樣的身份地位，並非不能有喜怒哀樂，只是覺得有點不太現實。

  她寧願是自己看錯了。

  可她也注意到西門瀛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西門少主，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