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西門瀛救下商晏
2024-10-07 19:49:02
作者: 見君子
肆虐的風成為幫凶,颳得薄溫言的臉陣陣生疼。
只有到了千鈞一髮的生離死別,始終高高在上的薄溫言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拆彈專家用最精密的檢測器檢測到炸彈快要爆炸,朝著所有人大喊:「快跑!炸彈要爆炸了!」
所有人迅速跑到警戒線以外。
薄溫言是被人拖著出去的,他絕望地看著自己離火場越來越遠,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不要!!!」
嘭——————
那一瞬間,所有感官都變得強烈而清晰。
隨著「嘭」的一聲響徹雲霄的爆炸衝破一切,將所有的一切都撕裂,巨大的火光照亮整個西郊的上空。
緊接著便是持續不斷的爆炸聲,一聲聲猶如天雷、振聾發聵,方圓十公里的燕雀都掀起翅膀離開這裡。
大地仿佛都顫了幾分,所有的一切都將被毀滅、都將不復存在。
爛尾樓的面積很大,爆炸涉及到每一個角落,形成一個光圈逼退所有人,撲面而來的火星四射和碎塊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撲倒躲避。
薄溫言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他親眼見證了爛尾樓的爆炸,熊熊烈火灼燒,將墨青的蒼穹照亮。
薄溫言瞳孔狠縮,全身都是顫抖的。
這一刻所有的恐懼和絕望被無限放大,薄溫言的瞳孔布滿血絲瞪得大大的,整個人呆滯了幾秒,才驟然恍過神,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侵泄。
「商晏!!!——」
他無法接受商晏真的就這麼死在裡面了。
他不顧一切踉踉蹌蹌往裡沖。
好幾個救援人員才將他控制。
火勢太大了,連消防都進不去,況且那麼大威力的爆炸,連科研專家都斷定根本不可能有生存的可能。
周圍魚龍混雜,各種聲音都有,警報聲、急救聲、指揮聲……還有烈火燃燒持續不斷的聲音,可薄溫言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雙耳失聰,大腦一片懸浮,什麼都聽不到。
巨大的打擊之下,薄溫言全身都已脫力,他跪在烈火前,眼淚不停往下掉。
救援人員面面相覷,見此也不在管他,去忙其他的救援任務。
黎明時分,天空泛起魚肚白,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安寧靜謐,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火逐漸被撲滅,眼前的爛尾樓早已變成一片黑乎乎的廢墟,所有的一切都被掩埋。
救援人員圍了一圈又一圈,京城數家媒體爭相至此報導。
商晏死了,專家從廢墟的粉末中提取到了商晏的DNA得到證實。
當市局局長親自將檢測報告遞到薄溫言的眼前時,像是瘋了的薄溫言拼命將報告撕的稀碎。
京城初冬的第一場雪在商晏離開後緩緩墜落,漫天飛舞的雪花很快就給京城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雪,似乎想要遮住所有的絕望與死亡。
薄溫言從天黑坐到了天亮,一行清淚順著他高挺的鼻樑往下流。
他愛的人是沈知書,但——
不得不承認,他和商晏之間還是有些情分在的。
即便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薄溫言依舊選擇自欺欺人,只是埋藏心底的愧疚與悔恨被無限放大。
他握緊拳頭,像是吞了一萬根銀針。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晚居然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
薄溫言像是失去了理智和魂魄,即便是後來的沈知書親自到現場來,與他共同緬懷勸慰,他都無動於衷。
沈知書看著薄溫言為商晏如此頹廢挫敗的樣子,指甲陷入手心的肉都渾然不知。
忽然看到那黑乎乎的廢墟,便又只覺得心中暢快。
商晏你終於死了,和我斗,你還是太嫩了!
沈知書裝得很好,「溫言……我們回去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薄溫言終於抬頭看她,眼尾泛著晶瑩的紅潤,「你剛剛喚我什麼?」
沈知書不明就裡,「溫、溫言啊。」
她不明白薄溫言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沈知書一直喊「阿言」,從始至終,只有商晏會親切喊他的名字。
溫言。
「阿言,你怎麼了?」
薄溫言從地上站起來,差點沒摔倒,幸虧被沈知書扶住,「阿言,你要幹什麼?」
薄溫言盯著那片皚皚廢墟,瞳孔中像是沒有了生的希望,「我要去找商晏。」
沈知書沒想到商晏在他心裡竟然已經有了如此之深的位置。
「商晏已經死了。」
她提醒他。
「她沒有死!!!」
薄溫言幾乎是目眥俱裂,猩紅著雙眼,眸中分明是激動的光。
沈知書怔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是薄溫言第一次吼她!而且是為了別的女人!
忽然,薄溫言卻又笑了,笑出了眼淚,喃喃自語,「是啊,她死了,她已經死了……」
五臟六腑被人敲碎的疼。
噗——
倏地,全身的肋骨仿佛同時斷裂,深深插進五臟六腑,蕭照夜再也支撐不住,喉間湧上一抹腥甜,朝著天際猛地噴灑出鮮血,在半空中形成稀薄漂浮的血霧。
只覺得天昏地暗,下一秒重重地砸倒在地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徹底倒下。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好像聽到所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可惜這裡面沒有商晏。
商晏,我好想見你。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商晏朝著他走過來。
言笑晏晏就像是春日裡的暖陽,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下一秒便以瞬間的速度化為灰燼。
這一刻,他忽然後悔和商晏離婚,後悔放她離開。
如果他沒有讓她走,如果他及時接了那個電話,商晏是不是就不會死……
朝霞布滿華國京城的上空時,漆黑沉寂的夜色悄然在M洲降臨。
醫療中心的手術室外。
里里外外都站著配備齊全的黑衣護衛,身上皆穿著防彈背心,手中緊握著肩上挎著的衝鋒鎗,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樣子,空氣壓抑凝滯,別說人,便是連蚊子蒼蠅都過不去這層守衛。
亮了一天一夜的搶救燈到現在都沒有熄滅。
「到底怎麼回事!少主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少主無所不能,怎麼可能有人能傷到他!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渡剛剛從聯合手術的心臟搶救中退下來,暴躁的阿什爾忍不住質問。
程渡捏了捏眉心,一臉疲憊,緘默不言。
阿什爾已經猜到什麼,「難不成是為了躺在病房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