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愛人先愛己

2024-09-29 01:34:13 作者: 見君子

  愛人先愛己。

  她愛薄溫言,但這份愛不會讓她死纏爛打,更不會讓她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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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薄溫言,她更愛的是自己。

  商晏看似柔弱清瘦的身軀下泡著一把堅強硬氣的骨頭。

  如果這份愛要讓她卑微到塵埃里才能夠留下,那她寧可不要。

  雖然要習慣這個過程,會很痛苦。

  商晏躺下,背對著薄溫言,眼淚就像是蓄滿水的蓄水池刷刷刷的流,怎麼也止不住。

  病房裡,薄溫言怔怔地站在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剛剛說什麼?

  她竟然同意離婚了!

  商晏這個難纏的女人終於同意離婚,他應該高興才對,他終於擺脫商晏可以娶知書了。

  可是,為什麼?

  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心裡無盡的落寞和失落,仿佛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一下子掏空了。

  為什麼他聽到那句「你,我不要了」,仿佛即將失去最重要的東西,讓他的心跌入谷底。

  最後,薄溫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病房的。

  薄儇得知商晏同意離婚的消息,沒有多言。

  她尊重商晏的決定。

  「薄溫言,你剛剛失去了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後悔的。」

  嘟嘟嘟……

  薄溫言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夜景。

  他,真的會後悔嗎?

  幾天後,商晏要求出院。

  她離開後,程渡拿出一個手機撥打出一個沒有備註的號碼。

  電話那頭很快便接通。

  「少主,商小姐已經離開了,沒有說要去哪,恐怕是回她和薄溫言的那處林海別墅了。」

  商晏回到了林海別墅,黑夜下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她徑直上了二樓,也沒管向她問好的王管家和傭人。

  她開了房間的燈,漆黑的房間瞬間被照亮。

  她的面色平靜得出奇,平靜得有些可怕。

  她的目光在她和薄溫言一起坐過的沙發,一起並肩站過的陽台,一起相擁躺過的黑色大床上一一掃過。

  她喜歡潔白的大床,可是薄溫言喜歡黑色,所以她就睡了兩年。

  其實有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準確來說只有她和薄溫言倆個人清楚。

  薄溫言從來沒有碰過她。

  蓋著棉被純聊天,說出去不會有人信。

  她的目光最後停留在那床頭牆上掛著的她和薄溫言的結婚照,結婚照很大,她穿著薄溫言親自挑選的婚紗,梳著薄溫言喜歡的頭髮裝飾。

  後來她才知道那是沈知書喜歡的婚紗,也是她梳這樣的裝飾最像沈知書。

  婚紗照中她笑得很開心,因為她還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可悲的替身,她以為自己嫁了自己愛也愛自己的人。

  當初公司危機面臨破產,薄溫言猶如天神降臨解決一切,原來,從始至終,一切都是錯的。

  薄溫言,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商晏站上床將婚紗照相框裡的照片取了出來,她仔細地看著上面的薄溫言,指腹輕輕拂過他的臉,隨後她拿出一枚打火機,親手看著將她和薄溫言的婚紗照點燃。

  她靜靜地看著,看著火焰將她和薄溫言一點點燒掉。

  房間裡是煙火味的刺鼻,商晏仿佛聞不到一般。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那放在茶几上的文件袋上。

  她走過去坐在沙發上,抽出離婚協議書。

  親手將離婚補償那一欄劃掉。

  最終,她鼓起勇氣在女方那裡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落筆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滴落在離婚協議書上。

  與此同時,薄氏集團的大廈。

  薄溫言坐在高樓的辦公室,忽然心口傳來針刺的疼痛,疼得他手裡拿著的文件都從手心滑落,他捂著心口,疼得直冒冷汗,面色扭曲。

  江鳴趕忙問:「總裁,您怎麼了?要不要我叫醫生?」

  薄溫言勉強應聲:「不用了。」

  他勉強坐直身子,只覺這心口的疼來得奇怪。

  半晌,他忍不住開口問:「她,怎麼樣了?」

  「總裁說的是夫人嗎?據莊園的人來報,夫人已經回到了梧桐莊園,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許任何人上去。」

  薄溫言瞳孔驟然一縮。

  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

  「回別墅。」薄溫言隨手拿起西裝外套,往外走。

  商晏什麼都沒有帶走,那些都是薄溫言的東西,或者說那些都是薄溫言給沈知書準備的東西,她一分不要。

  她站在別墅的門口,抬頭望著,這是她和薄溫言生活了兩年的地方,這裡馬上就會迎來另一個女人。

  商晏站在別墅外,準備叫計程車。

  可是林海別墅出於半山,一直沒有人接單。

  不遠處的樹蔭下,昏暗的夜色籠罩一切。

  西門瀛靜默注視著商晏。

  他的聲音很低沉,帶著男人獨有的沙啞,卻很好聽,像管弦樂的大提琴,「安排車送她回去。」

  「是、少主。」

  似乎是擔心引起商晏的懷疑,叫的還是計程車。

  計程車的師傅已經開始不耐煩地催促了。

  「小姑娘,你還走不走啊?」

  商晏垂眸轉身離開坐進了計程車裡。

  計程車駛離這片林海別墅,正好與薄溫言的豪車快速擦過。

  商晏和薄溫言坐在兩輛車,卻是兩個不同的方向,這一次的錯過就真的錯過了。

  薄溫言走進主樓里,王管家忙迎了上來。

  「少夫人呢?」

  王管家道,「少爺,少夫人剛走不久。」

  薄溫言猛地轉身,下意識要去追,卻忽然猛然止住腳步。

  王管家有些擔心,「少爺,您,沒事吧?」

  薄溫言沉默良久,上了二樓,他和商晏結婚時的新房。

  打開門,空無一人。

  他記得從前無論自己回來得晚,她總會乖乖在房間裡等著自己,給自己脫衣服,放洗澡水,醉酒的時候,她會親手煮一碗醒酒湯,並端來熱水讓他泡腳解乏。

  而他泡腳的時候,她總會讓他靠在她的懷裡,不輕不重地給他按摩太陽穴減輕他的不適。

  她知道他空腹喝酒,在每一次晚歸,無論都晚,都會為他煮上一碗清湯麵。

  如今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

  他竟然有些不敢邁入。

  他抬手一眼便看到那床頭的牆壁上,從前這裡掛著的是他和商晏的婚紗照,如今只剩下空白的相框。

  轉眼他看到地上烏黑的灰,便已然明白了。

  她親手毀了她最喜歡的,他記得,這幅婚紗照是她最喜歡的,愛不釋手,每天都要細細擦上幾遍,生怕沾了灰,而如今她卻親手毀了它。

  他雙手抓緊頭髮,猛地跌坐在沙發上,茶几上的離婚協議書格外醒目,女方一欄「商晏」兩個字讓他心中說不出的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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