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主動權

  沈嘉禾似笑非笑地看著林落落，心中放鬆一瞬，態度鎮定：「我去何處，還要同你匯報不成？」

  「沈姐姐去何處，自然不需要同我匯報，只是姐姐猜猜今日我發現了什麼？」林落落沒被沈嘉禾的氣質鎮住，她吸了吸鼻子，抬著下巴，命人將小不點沈思嘉帶了出來。

  沈思嘉低著頭，歉疚地瞄了一眼沈嘉禾，林落落揪著沈思嘉的衣領，自以為抓住了把柄：「我今日來，竟然瞧見這個小傢伙在屋內抄著佛經，這一筆一畫抖同沈姐姐你一模一樣，我懷疑你是讓這個小不點替你抄著佛經做樣子，而你在偷偷出府！」

  林落落的指責擲地有聲，她其實到目前為止並沒有抓到沈嘉禾犯錯的實質性證據，但這不影響她虛張聲勢，她不能在沈嘉禾面前弱了氣勢，她了解沈嘉禾，一旦她失去了優先的話語權，沈嘉禾就會用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摘個乾淨。

  只可惜林落落的虛張聲勢太過明顯了，她餘光不停地看著沈嘉禾的屋內，明擺著就告訴了沈嘉禾屋內有貓膩。

  沈嘉禾輕輕笑了，她靠近林落落，反問道：「那按你的話來說，我出府做些什麼呢？又緣何要偷偷出府？我若想出府，這秦府上下，誰敢攔我？」她目光犀利地看著林落落，盤算著後者知道了多少事情。

  林落落抱著胳膊，她眼神飄忽了一瞬，隨後堅定道：「你自然是出府私會男人！我都瞧見了，你同一個身型高大的男子在街邊散步，在除夕之夜偷偷相會！」

  這一聲一出，沈嘉禾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原來只是看到了這些，甚至連褚澤元的模樣都沒有看清楚，就急匆匆地來尋她，還真是沒長大的孩子。

  

  沈嘉禾故作猶豫的姿態，讓林落落更加肯定沈嘉禾被她說中了心虛。

  只可惜沈嘉禾並不如她願，只見女子攏了攏披肩，俯視著林落落，面色無辜道：「林落落，我去看望永安王妃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私會男人？」

  林落落表情一凝，覺得自己是被寒風吹壞了頭腦，怎麼一開始就把自己的的目的說了出來，她轉了轉眼珠子，指著沈嘉禾的衣服道：「沈姐姐平日裡的穿著都是成熟穩重的，今日卻風格清新，若只是去看完永安王妃，應該用不上這般精心打扮吧，畢竟回永安王府算得上回娘家？」

  「我平日吃齋念佛，衣著寡淡，氣色差，如你所說，我回娘家，難道能以那副暗淡的模樣前去嗎？自然是打扮的精神些，好讓王妃放心，落落你若是懷疑我，不妨派人去永安王府問問，我今日是不是在那呆著。」沈嘉禾邊走邊說著，自顧自走向房間，推開門，果然瞧見一臉八卦的趙府小姐趙話坐在室內正焦躁地跺著腳。

  趙話見了沈嘉禾，立刻就站起身來，表情怯懦道：「沈，沈夫人安。」

  沈嘉禾無奈地勾了勾嘴角，轉頭看向林落落，語氣裡帶著諷刺：「學人算計也別學得這般四不像，可千萬別同別人說，你曾經是我親手教導的妹妹。」

  林落落這一招像極了她之前帶著雲敏靜看秦琛同沈清妍的事一樣，借刀殺人，一旦沈嘉禾有口難言，沒有辯解自己同男人相會，怕是這趙話出了秦府的門，就會把沈嘉禾私會男人一事傳得全京城皆知。

  只可惜這個手段太拙劣了一些，林落落也不想想，就算沈嘉禾如今當真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被她和她的小姊妹知曉了，那沈嘉禾會輕易放過這兩人嗎？

  沈嘉禾在貴妃榻上優雅坐下，她手撐在旁邊的桌上，語氣溫和：「有客人在，落落你怎麼也不同我說說呢？」

  林落落渾身冰冷，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冷失去了溫度，還是因為對沈嘉禾的害怕而身體失去控制。

  「你有沒有想過，若我當真同男人私會，會這麼高調的讓你抓住我的把柄嗎？」沈嘉禾手指輕敲木桌，語氣漸漸有了不悅，讓林落落想起了曾經她學習禮儀的時候被沈嘉禾責罵的那些歲月，身體驟然一抖。

  玲瓏將屋內的爐火點旺，接過沈嘉禾的狐裘退到一側，她在林落落來時，任由林落落如何數落，也不允許她動沈嘉禾的任何東西，包括爐火。

  「……沈夫人，落落她是擔心你做錯事，才會不知輕重地就來找你詢問，她也是好心做錯事，還請沈夫人勿怪。」趙話比林落落圓滑一些，她已經看出了沈嘉禾的不悅，甚至意識到若沈嘉禾想對她動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處於自救，趙話只能生硬地替林落落開脫，心底已經責怪林落落也不確定事情的真相如何就叫她過來，害的她直面沈嘉禾的壓力。

  「我明明就看見了……」林落落語氣也變得不確定起來，她看著沈嘉禾，不知道為什麼沈嘉禾的變化這麼大，連被說與男人私會也不會生氣，單反沈嘉禾情緒激動一些，她便有機會抓住這一點將私會男人的事情真真假假地穿出去。

  沈嘉禾輕輕一笑，端著熱茶，輕輕吹了一口氣：「你看見的男人，是不是身量高挑，愛穿玄衣，模樣俊俏？」

  林落落動了動喉嚨，細細回憶了一番，猶豫道：「的確如此……」

  「我也沒想到我在落落你的心中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同和男子走在街上就能被你認作是與人私會。你可知曉你口中同我私會的男人，是永安王世子？」沈嘉禾抿了一口茶，說的坦蕩，嘴長在她身上，只要林落落沒有看見他們如何如何，那她想怎麼說就能怎麼說。

  謊話得真真假假混著說才能騙得著人，尤其是林落落這樣不算特別聰明的人。

  永安王世子？林落落睜大了眼睛，心中後怕，她看向趙話，連忙道：「那沈姐姐你怎麼不直接一開始就告訴我們是世子殿下……」

  「若被世子知道你將他編排成姦夫……」霧氣繚繞著沈嘉禾的臉，遮掩了她的目光，她幾句話的功夫，就將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