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自證

2024-09-29 01:16:02 作者: 魚十九

  沈嘉禾給啞巴使了個眼色,後者果斷將礙事的許胖打暈,帶離了這塊空間,等屋內就剩下沈嘉禾同林悠倆個人的時候,她才輕聲開了口。

  林悠此時的心跳速度比二十多年前還要劇烈,她扣著手指,語氣惶恐:「使不得使不得,小姐,我這條命都是屬於小姐的,是您和夫人把我從泥潭裡拽出來,我給您報恩還來不及,我怎麼能做老闆呢,我不行的……」

  「你行的。」沈嘉禾如同她的母親一般,握住了林悠的手背,神色認真,「你必須行,你只有行了,才能讓我知道,成功和離的女子,能不能做出一番事業,能不能擺脫不好的婚姻帶來的痛苦和傷害,為了我,你也必須行。」

  沈嘉禾自己如今還陷在泥潭裡只掙扎出來了個頭罷了,她用自己的手段干預了別人的生活,她除了要把布莊的生意扶起來以外,她還要看看,女子能不能做出一番事業。

  這能讓沈嘉禾在漫長的復仇歲月里,看見一道曙光。

  「那……好。」林悠被沈嘉禾的目光震懾到,她思考了不過一瞬,就堅定地點了點頭,答應了沈嘉禾,這一次,她不想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了,她內心深處想把握住這個機會。

  沈嘉禾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若真想報恩,就為我多掙點錢吧,林老闆,趁著許胖沒醒,儘快去官府蓋個章,後續你能不能徹底的擺脫他,還得看你自己才是。」

  林悠握著和離書,也扯出了一個微笑:「我馬上就去。」

  林悠將沈嘉禾送出門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似乎隱隱約約同記憶里那個婦人的背影漸漸重疊。

  她抬頭看著布莊上的牌匾,日光正正好照在上邊,耀眼奪目,林氏布莊,一筆一畫力道遒勁,是沈嘉禾父親賜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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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定是我的新生。」林悠喃喃道。

  秦府,沈嘉禾一踏入房門,就被人扣住了手腕,她不滿地抬頭,看向這個令她厭煩的男人。

  「沈嘉禾,你今日去了何處?」秦琛臉色暗沉,他仗著個子高身材寬大,將沈嘉禾的房門堵得嚴嚴實實的。

  沈嘉禾一聽就知道是今日跟著她的侍衛同秦琛通風報信的,她也不惱,只是甩了甩被抓疼了的手腕,語氣平淡道:「要站在這說話?」

  秦琛咬了咬牙,看了眼屋外低著頭不敢吭聲的一眾僕人,拽著沈嘉禾就進了屋。

  「那布莊是你父親的吧?我可聽說了這布莊一年都能淨賺幾百兩黃金,你今日在那裡面呆了這麼久,是不是已經把這個布莊從永安王那裡拿了回來?」秦琛將沈嘉禾堵在牆上,沈嘉禾莫名給他一種抓不住的感覺,只有絕對的力量優勢才能讓他在沈嘉禾面前有更多的底氣。

  沈嘉禾不喜歡同秦琛這般近的距離,她臉上偽裝出來的平和表情險些維持不住,她深吸一口氣道:「我去看我母親生前的好友,同她說了說話,那布莊不是我父親的,更不可能是我的。」

  急著用錢的秦琛並不滿意沈嘉禾說的話,他湊近眼前明明完婚快四年了,卻仍舊同少女一般的女人,沉聲道:「別騙我,沈嘉禾,我很了解你。」

  「老爺既然了解我,那也應該知道,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沈嘉禾的表情漸漸冷下,她似乎沒有察覺雙方的實力差距一般,動了動發麻的手腕。

  秦琛聞言下意識鬆了松力道,但還是沒放開沈嘉禾,他知道沈嘉禾吃軟不吃硬,於是軟下聲音道:「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忽視了你?別同我賭氣了,你也知道如今府內需要用錢,你看著我們這樣扣扣搜搜地過了這麼多個月,也解氣了吧?嗯?」

  「秦琛,我沒同你賭氣,那布莊不是我的。」沈嘉禾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

  這樣的沈嘉禾讓秦琛難以避免地回憶起了曾經在學堂的那段時光。

  「夫子,我沒有撒謊,我說了那台硯不是我摔碎的就不是我摔碎的。」背脊筆直的少女抬著下巴直視著權威的夫子,她鼻樑高挺,側顏絕色,秦琛坐在少女的左側的左側,就這樣注視著少女好幾年。

  對於秦琛來說,沈嘉禾是他不敢觸碰的瓷器,他曾經頭腦一熱借著娃娃親的藉口同她做朋友,將其娶回家,卻又因為後怕而逃去邊關三年。

  秦琛之後愛上了沈清妍愛上了林落落,他才意識到自己對沈嘉禾根本就不是愛,他對再漂亮的沈嘉禾,也不會有任何褻瀆的念頭。

  這是在骨子裡刻了一整個少年時期的自卑,將伴隨他一生無法改變,而這股自卑又會演變成下意識的打壓和欺騙,甚至謀害,只有沈嘉禾過的越不好,秦琛才會覺得沈嘉禾是他配得上的,不是下嫁。

  「我已經嫁給你四年了,你還覺得我是那個尊貴的鎮北侯嫡女嗎?我早不是了。」沈嘉禾輕飄飄地說道,她趁著秦琛走神的空檔,將手腕掙脫了出來,那上邊,已經留下了青紫的痕跡。

  沈嘉禾比秦琛還要了解秦琛的內心,前世的多年相處,並不是過眼雲煙。

  秦琛動了動喉結,看著沈嘉禾的手腕,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突然低聲道:「今晚,我來你這留宿,圓了四年前的洞房花燭夜。」

  沈嘉禾的睫毛一顫,她難以置信地抬頭,斟酌了一番才道:「秦琛,沒必要,我並不需要你......」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會好好彌補你的。」秦琛不顧沈嘉禾的反對,就要定下這事,他的語氣是自以為是的深情。

  沈嘉禾雙手握拳,忽然念道:「秦府將軍,一夜七女,忽而不行,求藥於太醫,而以無錢哭哈哈。」

  「砰!」秦琛一下就拍碎了木桌,他紅著眼瞪著沈嘉禾,咬牙切齒道:「這是什麼?」

  「我在府外聽到小兒在哼唱這短曲,自此一聽才發現說的是老爺,怕是再過不久,又要同上次一般,傳的滿京城皆知了。」沈嘉禾又帶上了她慣有的神情,柔聲道,」老爺,比起那些胡亂的事情,您不妨先想辦法處理了這個歌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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