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瑞祥

  李綱破天荒地穿上官服，早上起來參加朝會，這是他與越王李泰商量好的，要當著大臣的面把這瑞祥上報。

  貞觀初年的長安一直在風雨中飄搖，燕郡王李藝反叛，幽州都督王君廓謀叛，利州都督李孝常等謀反，再加天災人禍，寒霜，乾旱，饑荒，流民都在這一年發生。

  所以，李綱自認為李二極需要瑞祥。

  長孫無忌為首的各位大臣，早早就上了無數的奏本，李綱閉著眼，這些都與他無關。

  李泰私下與他商議，這瑞祥遊程上，李綱傳授他錦囊妙計，這讓李泰喜出望外，自己終於可以在阿耶面前顯身手。

  隨著張阿難尖聲問誰還有本事，李泰終於站了出來，「啟稟陛下，觀音村出現瑞祥，今天特與李夫子呈上。」

  李泰高抬頭，眼眸里滿是笑意，心裡直說，「阿耶快快誇誇我。」

  滿朝大臣瞪大眼睛，仿佛四周一下生機盎然，人人都是滿臉震驚與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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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啥，因為最近許多大臣都上表恭賀祥瑞之事，李二為此很不高興，昨日剛下詔說，「從今以後大地祥瑞聽任上奏，其它申報給有關部門就可以了。」

  沒有想到今日，越王親自上奏有祥瑞，這不讓那些上表恭賀的大臣心中樂開花，大家紛紛等著看這新爺兒倆的笑話。

  李綱見李二久久不語，紅著眼睛，無比激動道，「陛下，越王說的是真的，陸縣男發明了活字印刷，可大降低印刷成本，同時還能讓天下人能讀書識字，難道這不算是祥瑞？」

  說著說著，李綱竟然一下跪了下去，朝李二磕了三記響頭。

  那可是八十歲的老人呀。

  李綱這一跪，李二猛起站了起來，小跑著親自扶起他，「夫子這是何苦呢，近來多有恭賀祥瑞之事，想想那百姓家中富足而沒有祥瑞，不影響成就堯、舜。百姓愁苦多，反而多瑞氣，也不影響成為桀、紂。後魏的時候，官吏焚燒連理樹，煮白雉雞吃，難道連理樹、白雉雞能是盛世的表徵嗎？

  所以我才對祥瑞不沒有什麼感覺，自認為自己精誠治國，民富國強才是最大祥瑞。

  卻不知越王與先生之獻，竟然是如此之神物，能讓天下人能讀書識字，那確實算得上是在大唐真正的祥瑞。」

  李綱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突然笑了起來，「陛下明君，大唐萬世。」

  這馬屁拍得響亮。

  李泰一招手，下人急忙抬著幾大箱子走了進來，孔穎達雙手分開人群，第一個站在箱子前，滿眼冒光。

  偷了陸塵風的活字印刷術，李泰有些做賊心虛，覺此事恐怕有些燙手，便想補救一二，急忙說道，「阿耶，這是陸縣男發明，由李夫子帶人製作，我只是最後參與了印刷實驗。」

  李綱顫顫巍巍地走過來，一番天花亂墜的吹捧，不但把陸塵風吹上了天，還隨帶著把李泰，程處默，長孫沖等人也好一番吹。

  最後，李綱像似想起了什麼，更是把太子如何治理流民，如何精神支持陸縣男的活字印刷也一同講了出來，把李二與眾位大臣給說得將信將疑。

  礙於他的年紀與聲望，誰也不敢對這位見多識廣的老夫子提出異議，紛紛伸長脖子等著看箱子究竟是何物。

  程知節才不管什麼祥瑞不祥瑞，反正只到了李綱對自己兒子的誇獎，高興地拉著長孫無忌，笑道，「齊國公，你是不是得請我好好喝頓酒呀，當時要不是我提議，你捨得把長孫沖送到觀音村去？」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如此說來，還真有幾分道理。」說完，急著踮起腳，想第一眼看看寶物，完全把他的話放在了一邊。

  尉遲敬德拉了拉程知節，小聲提醒道，「齊國公乃文人，一向高傲，想喝酒，我們去平康房喝就得了嘛。」

  李泰小心翼翼把上千個字符，還有幾個字槽抬了出來，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什麼原理，怎麼製作，注意事項，事無巨細地一一講，他似乎很享受此刻的感覺。

  孔穎達不讓其它任何人摸這字模，張開雙手保護起來，只讓李泰與李綱先生現場排字，印刷。

  長孫順德撅起嘴，不滿地說道，「不都是幾個泥疙瘩嘛，看把你們這些人給寶貝的，一副沒有見世面的樣子。」

  這話讓程知節聽聞，頓時不高興地回道，「哼，有人見過世面，卻收受他人饋絹，這就是所謂的世面吧。」

  尉遲敬德一邊起鬨，大笑道，「知節呀，你這就不知了，收受他饋絹，不只是世面，還能得陛下賜絹呢，哈哈。」

  按說三人都是武將，本應一心，這三人為何反而搶上了呢？

  原因就是程處默與尉遲寶琳今日在陛下面前，得到了李綱父子的表揚。

  嫉妒，絕對的嫉妒！

  長孫順德黑著臉，閉上嘴，心中直嘆息，自己一時之間，失去原本在李二心中的地位，現在身邊這些要好的武將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了。

  當初眾大臣爭著送孩子去觀音村時，他沒有把握住機會，現在他們的孩子都在陛下亮了眼，自己還是一無所有，這也怨不得別人。

  人情，沒有人情來往怎麼會有人情，想著事事別人求自己，這可不是為官之道，可孫順德只認為與長安城裡那些豪門貴族有點往來，還真沒有看得起一個小地方的縣令。

  這方面他不如程知節，別看他為人直爽，不會官場上那些彎彎繞，只會快意恩仇，可他有一好處，不關戰事，不關自己家事，管你朝堂多如毛的事，都與他無關，不參與，不言語。

  武將就得有武將的覺悟，要不他怎麼在大唐歷經三代帝王呢。

  「陛下，成了，成了，真的成了呀...」孔穎達像是一個瘋狂的小孩子，拿著印刷出來的紙張，笑著，叫著，哭著。

  「快，給我看看。」李二搶過紙張看著，非常清楚，排版工整整潔，確實比那手抄本不知好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