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魔症

  「哼，你現在就跟著穿一條褲子了，你更應該看緊這些錢，要不然到時你嫁過來可就要吃苦日子了。」

  

  王玲瓏小臉一紅，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雲娘說的是。」

  陸塵風差點沒有這些對話嚇在癱倒在地，輕輕咳嗽幾聲，「阿娘，我從長安城裡請來了老夫子，把正屋收拾一下。」

  老娘一愣，抬頭看著李綱，先是一怔，緊接著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手，行禮道：「老先生好，家舍寒貧，有不周之處還請海涵。」

  李綱哈哈大笑，「無妨，倒是打擾老夫了。」

  王玲瓏小跑著進了屋子，可畢竟不是自己家，一時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好在老娘緊跟著進去了，兩人干起活來非常麻利。

  陸塵風一連好幾天都沒有閒著，把腦袋裡的格物與算術的教材一一寫下，滿滿的幾百張紙，看著這些凌亂的紙張，一時有些迷茫。

  稍不注意，這些紙張就有可能被毀了，萬一一陣風吹來，丟一張怎麼辦呢，用針紙釘起來？

  學生在學習的時候，只能靠老師講，自己記下，萬一一時沒有聽清，記錯了呢。

  李泰時不時來找他，抱怨磚石供應不上，磚窯的柴火供應不足，一切哪裡都不順。

  這讓陸塵風頭痛不已，終於下定決心要用後世的知識先解決這問題，他本來打算慢慢來，以免吸引別人對自己身份的懷疑，現在看來實在等不及了。

  「越王，你可知這周圍是否有炭石？」

  李泰長出口氣，白了他一眼，回道：「要炭石做什麼，那玩意有毒的。」陸塵風聽他的口氣，這附近應該有炭石呀，忙問，「有沒有毒先不管，就問你有沒有吧。」

  「早些年有人發現離這裡百十里的地方文家坡出現了炭石，你要那東西做啥，觀音村又不缺柴火做飯？」李泰自然沒有當回事，隨口回道。

  「那裡可有官道？」陸塵風好奇地問，「牛車或馬車可能到達？」

  李泰嘿嘿笑道，「先生，你不會想拉來炭石來燒磚吧？官道沒有，不過牛車倒是能通過。我可提醒你，炭石可是有毒的。」

  「磚窯需要大量的柴火，周邊的村子都不停送來，可還是跟不上磚窯用，那就得想辦法才行，炭石確實有毒，但那是在封閉的空間，在這種敞開的地方燒磚，一點問題都沒有，這你就放心吧。」

  程處默與尉遲保琳兩人領了任務前去文家坡打探情況，能不能讓磚廠生產的速度跟上學堂建設，就看他們倆能不能找到炭石了。

  長孫沖在長安城的關係最硬，陸塵風準備派他回長安城尋找印刷廠，要把他寫下的教材全印刷出來。

  長孫沖聽罷，眼睛瞪得像牛眼，「先生，你確定要印刷，印刷很貴的，一本書最少花上百貫。」

  「這麼恐怖，上百貫，你沒有騙我吧？」陸塵風怎麼也不相信，一本印刷要這麼多錢。

  「當然呀，這還是我出面，先生你想，一本書光刻字都要刻一個多月，還是好幾個師傅一起刻，壞一個字都要從來，你說貴不貴吧。」

  陸塵風笑了起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不是有生意來了嘛，「如果我印刷得很便宜，會不會有人找我印刷？」

  「那肯定的呀，現在長安城的印刷點也不過三五家，每年都牛得很，就算再有錢，也得排隊，先生你想，能印刷書的誰不是有錢人呀。」

  接下來的時間，陸塵風就像中了邪，在磚胚處玩著泥巴，把泥巴弄成小小的泥塊，用小刀小心地刻著什麼，不停地重複。

  王玲瓏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的身邊，陸塵風抬頭看著眼淚直流的她，正要發怒，誰敢欺負我未來的老婆不成？

  「塵風呀，你這是怎麼樣了，那麼多正事不做，跑來玩泥巴，你可別嚇我呀，你要是有個好歹，我....我怎麼辦？」王玲瓏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開口就問。

  陸塵風怔了一下，這是什麼情況，以前的先生呢，怎麼現在變成了塵風了，一時還沒有想明白呢，就又聽王玲瓏說道。

  「如果你是想通過這種方法逃避我，完全可以直說的，沒有必要這樣讓雲娘背地哭泣，讓小鳳跑到廟裡去上香呀。」

  莫名其妙！人家在辦正事好吧！

  「你一連在這裡玩了好幾天泥巴了，磚不像磚，瓦不像瓦，大家都以為你得了什麼魔症了，雲娘都去鎮裡請游醫了，小鳳回來說你中了邪，還被李夫子給罵了一頓，委屈地在家哭泣呢。」

  陸塵風急忙站起來，用手擦了她眼角的淚水，笑道：「小傻瓜，我這是在做正事呢，等做出一個來，就可以讓其他人做了，這些都是以前沒有人做過的，當然要自己親自動手了。

  老娘老了，什麼也不明白，小鳳是關心則亂，你是未來家裡的女主人，哪能跟著她們學呢，好歹也跟著我學習了這麼久，遇事要冷靜難道忘了嗎？」

  王玲瓏不顧臉上的泥，紅著臉轉身就跑，邊跑邊喊，「小鳳，你阿兄沒事，他在做正事呢，不用擔心。」

  陸塵風噗呲一聲笑出聲來，好在自己成功刻出一個字來，交代師傅一定要小心把這泥塊燒制好後，親手交到他的手上，這才洗洗手回家去。

  剛到家門，就聽到老娘與游醫吵了起來，「你都沒有看病，要什麼錢？」游醫自然不也示弱，「我跟你跑這麼遠，病人都沒有看，你就趕我走，不應該給點錢嗎？」

  陸塵風想都沒有想，開口說道，「老娘，大家都不容易，何況醫者仁心，大老遠來也不容易，還是給他十文錢吧。」

  老娘黑著臉，拿出五文錢遞了過去，「就這麼多，我可不像我兒那麼敗家。」

  說實話，五文錢也不少了，陸塵風心裡卻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忙著道歉。

  游醫之事雖然過去了，可老娘與小娣的氣還沒有出呢，陸塵風做了挨幾下打的準備，王玲瓏則站在一邊捂嘴嬉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