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鐵鞋

  程知節哈哈大笑，手掌輕拍肚子，「可不是，要不學一肚子學問回來，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陸塵風看著這逗樂的父子兩人，深呼吸一口氣，肩頭的責任好像有些的了，但心裡卻是暖洋洋的，至少有了一個貴族認同了自己。

  其它他自己也不知道是那點打卻程姓這一家子，少年大唐說？憫農？箭術？...

  觀音村是個小山村，背靠大山，在程處默看來純就是新奇好玩，不停指著山山水水，花草樹木點評一翻。

  但在陸塵風這個後世穿越的人眼中，當然會看得列遠一些，別說北方的敵人鐵騎南下，硝煙四的慘澹光景，就是馬上要發現的飢餓與乾旱，都會成為撕心裂肺的根源，將有多少衣衫襤褸的路邊乞兒，將來要遭受痛苦麻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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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不過大唐歷經這三年的滄桑後，將達到真正的國泰民安，他自然也沒有將這種情緒表現在臉上，以免壞了程姓父子倆的好興緻。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喧鬧聲，陸塵風不由轉頭望去，隻見護送財物的禁軍從馬上摔了下來。

  「怎麼回事事，第一次騎馬嗎？」程知節大怒道，揚起手中的長鞭做出要抽打人的狀態，陸塵風急忙阻止，「程叔，還是先問清楚吧。」

  程處默好像與其認識，迅速下馬將其扶起，「怎麼回事，馬受驚了嗎？」禁軍並無大礙，滿臉通紅，「稟將軍，是馬蹄受傷，承受不住疼痛，驚著了，所以...」

  馬匹可是最重要的戰略物質之一，作為士兵平時照顧馬，都比照看自家孩子還細心，如果這時是戰場，其後果可想而知。

  程知節轉頭望了一眼受傷的馬，看著滿臉無比後悔的禁軍，忍不住長嘆一口氣道：「這馬分發給你才多久呀，平日少走一些多石子的路。」

  禁軍張了張嘴，還是把想說的話給咽到了肚子裡，程處默卻嘟囔道：「又要訓練，又要馬不受傷，怎麼可能嘛。」

  「怎麼不可能，平時訓練不都是騎的木馬嗎？」程知節大怒，吹鬍子瞪眼，「那馬是死的，隻能訓練上下，揮刀射箭，可與真馬跑起來，那能一樣嗎？」

  程處默不服氣了反駁，「你...」程知節明知自己理虧，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幹生氣，這要是在家，程處默這小子又得挨打。

  陸塵風緩緩走到棗紅色的馬前，輕輕在拍拍他的背脊，後蹲下身子拍拍它受傷的蹄，好像是要與其握手一樣，隻有這樣才顯得自己懂禮數規矩，尊重這位為國效力的戰馬。

  在程知節父子兩看來，陸塵風純就是不懂裝懂，受傷的馬有什麼好看。

  馬突然轉過身來，蹭了蹭他的臉頰，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陸塵風試試著讓它擡起蹄，它也非常聽話配合。

  一切檢查完畢，搖著頭的陸塵風問道：「程叔，為何不給馬釘上馬掌呀，這樣馬就不好受傷了。」

  一時之間，眾人陷入了沉默。

  程知節滿是疑問，「何為馬掌，我怎麼從未聽說過？」陸塵風脫下自己的鞋子，揚了揚道：「就是馬的鞋子呀，程叔你看，如果人不穿鞋子，是不是走在地上非常難受，如果要奔跑或是幹活時，一不小心就會被石子，樹枝劃傷。」

  程知節笑了，扯了扯嘴角，「你說的有道理，可馬的體重是人的多倍，就算穿著這鞋，也管不了多久呀，再說了，也沒有那麼多的布匹呀。

  你這異想天開的想法，有點不合實際喲。」

  陸塵風緩緩穿上鞋子，拍了拍手，笑道：「程叔，誰說要給馬穿這種鞋子，我隻是打個比方。」

  「那是什麼鞋子？」

  「鐵鞋。」

  「鐵鞋怎麼穿？」

  「釘上。」

  程知節一怔，作為在馬背上生活了半輩得從，當然知道這樣一來，對於馬的保護有多麼重要，如果此事成真，眼前這個少年可就有資格封爵了。

  別看這是一件小事，每年可以為朝廷節少多少馬匹消耗的銅錢，可以多出很多戰馬，在戰場上輸贏關係可就大了。

  程處默一路小跑過來，此時完全不顧渾然不覺，有些狼狽不堪的禁軍，「那馬不疼嗎？」

  陸塵風也不再幫弄玄虛，擠出笑臉科譜道：「騎馬的人都知道好馬看馬蹄，可卻很少有人注意觀察。

  馬的蹄子有兩層構成，和地接觸的是一層大約2-3厘米厚的堅硬的角質，上面一層是活體角質。它是沒有疼痛感的。

  馬蹄和地面接觸，受地面的摩擦，積水的腐蝕，會很快的脫落，釘馬掌主要是為了延緩馬蹄的磨損。

  馬掌不僅保護馬蹄，還能使喚馬蹄更堅實地抓牢地面，對騎車和駕車都很有利，特別是戰場上，自己馬可以在任何地方奔跑，贏面不就大得多了嘛。」

  程知節滿臉錯愕，竟是破天荒地從馬背上下來，雙手緊緊抓住他的雙肩，不停搖頭，力道大得好像要吃了陸塵風。

  「如果你的馬掌真有你說的這麼好，我一定上奏陛下，為你請功，至少一個縣男跑不了。」

  「這就一個縣男？」程處默驚訝道，卻被他老爹踹了一腳，「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兒，一個縣男都委屈了他。」

  陸塵風心中直覺好笑，這麼簡單的東西就能換個縣男，這樣也好，總算是一個有身份的人了，可比在皇宮跟太子當書童好了無數倍。

  至少沒有人管，多自由。

  程知節興緻愈濃，「那馬掌長什麼樣，你可見過？」

  當然見過呀，隻是那是後世見過，穿越到大唐還沒有見過呢。

  「程叔不用擔心，我雖未見過馬掌，但腦子裡卻能想像到它長什麼樣，一會我到家劃給你看。」

  程知節哦了一聲，也不再問什麼，他就不是一個有彎腸子的人，不擅長想這些問題，隻要陸塵風有辦法，那就是大功一件。

  自己作為發生人才的人，至少能在陛下眼中留個好印象，怎麼都不虧。

  程處默隻是覺得鄉下好玩，並不是真心來學什麼知識，眼見自己的先生好像什麼會一樣，不由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