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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2024-09-28 20:15:44 作者: 大毛山的山

  人未到聲音先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翠花呀,在家嗎?」

  三人一愣,平時很少見的陸里正怎麼來自己家了!

  老娘急忙在地上擦了擦手,然後胡亂在臉上摸了摸,把裹在頭上的青巾弄歪,手拿木棍,不停敲敲打打,嘴裡嘟囔道:「這群當兵的軍爺呀...我家塵風救你,你卻一個銅板也不留下,還吃了我家兩頓飯呀...」

  這種場面陸塵再別家也見過幾次,大多是里正讓捐點錢財,要把村裡的路或水渠修修之類,可一年來,硬是沒有在那家捐到過那怕一個銅板。

  一臉橘子皮的陸里正,愣是站在院外沒有跨進來,神情極為難看,重重在咳嗽兩聲:「小鳳她娘,你不用這樣,我來不是為了你家銅錢。」

  

  不為銅錢,陸塵風與小娣對禮一眼,急忙上錢攙扶,還是小娣陸小鳳的嘴快,「陸耶耶,實不相瞞,我家就一間房,阿兄以長大,總得聘娶,那點銅錢都未必夠用。」

  陸里正慈祥地點了點頭,「咱們都姓陸,要說本是一家人,可咱們村外姓人之多,人心不齊,村里雜事也多,沒有照顧到你們也是我的罪過。」

  老娘原本寒光四射,銳利逼人的眼光一下變得平和起來,「里正可別這麼說,村里和我們家相似的人家很多,你又無三頭六臂。」

  陸里正在院裡站著,點了點頭道:「是呀,我前來也和小鳳的想法一樣,這兩貫錢呀,還是儘快花出的好,放在家始終不放心。

  這俗話說得好,不怕賊來偷,就怕賊惦記。你家只有一間房,孩子們也大了,是時候再蓋一間了。」

  堅強的老娘淚光閃爍,她可知道里正一點沒有騙自己,自己得了一筆意外之財,有人盯上那還能保得住,趕緊花出去才是正理。

  「聽里正的安排,只是這人手...」

  「這你不用擔心,倒時我來操持,看誰敢亂來。」

  陸塵風始終沒有發言,這倒符合他以前的性格,里正的話不無道理,更重要的是,陸法風也想睡個床,地上實在不好受。

  里正走後,陸塵風在老娘耳後嘀咕幾句,轉身拿著柴刀準備去後山。

  老娘先是一愣,接著臉上露出了笑容,拉著陸小鳳就進了屋,把銅錢分開藏,大部份藏在了自己挖的茅廁邊上。

  窮人家吃兩頓飯,陸塵風出發時肚子以經有些叫了,還要去砍柴,一路苦笑,穿越來過成這樣,也算是丟習了穿越人的臉。

  前面一位十歲左右的少女,正站著不動,好像在等著他一樣,只見她神色鬱郁道:「方才你家拒絕了葉氏的說媒?我就是那麼差嗎?你得給我一個理由。」

  陸塵風吞了吞口水,站在少女七八步遠的距離,停下了身形,眼神真誠地說道:「王小娘子,我家窮呀,再說你還這么小,離官府認定的聘娶年紀還小呢!」

  少女王玲瓏,正是葉氏說媒的姑娘,別看只有十來歲,人還沒有長開,卻裝著一副老成的樣子,對他的話無動於衷,「別以為你現在有兩個銅錢就了不起,就算葉氏上門,我還不一定願意呢。

  凡是給我說媒,只有我說不同意,誰家敢拒絕,你陸塵風倒是長本事了呀。」

  陸塵風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唐的姑娘都這麼潑辣嗎?自己家老娘,小娣以經夠讓自己受了,如果真把她娶回去,那還不天天像唱戲的一樣呀。

  見他未作答,王玲瓏皺了皺眉頭,一隻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長出一口氣後,又鬆開,道:「行呀,反正你今天氣著我了,我也不與你計較,你就給我講個故事吧,三國不聽,就像那個白蛇傳這樣的故事。」

  這樣的要求陸塵風倒是覺得這王家小娘子正常了,嘿嘿一笑,「行,不過我要砍柴,要不你跟我上山,我邊砍邊講,你呢邊采野菜邊聽。」

  王玲瓏好似有些不耐煩,「每次講故事,不都是聽你的安排嘛,你們陸家兩小子還有何家小娘子怎麼沒有來。」

  「時間太晚了,可能早走了吧。」陸塵風如釋重負,乾脆利落地抬腳上山。

  剛到功德橋,功德橋碑下,三個少年正爭吵著,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響起,陸秋荷猛然站起來,「小先生,這個字是不是讀文錢,陸二非說讀銀錢。」

  陸塵風笑了,整個觀音村無一所學堂,富如里正家的小孫子,也是里正自己在教,因為什麼,窮呀。

  穿越來的陸塵見,一起打柴采野菜,總講一些故事給他們聽,久而久之,小夥伴就奇怪他為什麼懂得這麼多。

  陸塵風告訴他們,識得字,懂得就多。可誰信呢,又不是離得很遠,誰家有什麼放屁估計全村人都知道,他陸塵風什麼時候識字了。

  功德橋上的功德碑的作用就來了,陸塵風準確讀出碑文,特別是誰家捐了多少文錢。

  孩子們也會去考證,回家一問自己當時捐了多少,與陸塵風說得對上了,又跑去問里正,也都證明了他識字。

  陸塵風告訴他們,自己就是按這功德碑上學的,所以別的小夥伴從此就跟著學了。

  不想學,那好辦,不讓聽故事。

  這招比什麼都好使。

  「秋荷小娘子讀得對,陸老二,你可真得好好學,現在這上面的字還有多少不會讀呀。」陸塵風伸手想摸一下這個小丫頭,半路又抽了回來,後世的習慣總是改不掉。

  陸老二,陸良才,十歲左右,還流著鼻涕,只見他伸一根手指,顫抖著指碑上的字,差點沒有哭出眼淚,「小先生,我...還有十幾個字不認識得,關鍵昨天識得,今天好像又忘了。」

  話音剛落,哇哇大哭,右手的衣袖擦了眼淚,擦鼻涕,「小先生,我是不是太笨了...」

  「你已經比我強多了,想當初我用兩年才學會這些呢,你這才用了半年,至少你比我聰明。」陸塵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陸良才開心地笑道:「真的嗎?」

  王玲瓏的臉上滿是鄙視,「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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