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一起腐爛發臭
2024-10-07 18:05:11
作者: 水笙
回到東府園熟悉的家,許雲禾有點近鄉情怯,她怕往日和陸彥瑾記憶又會出來攻擊她,但陳媽過於聒噪,沒完沒了地講她不在時發生的事,她忙著傾聽和回應,完全沒有機會去想別的。
奔波了十幾個小時,吃飽洗漱,她幾乎是倒頭就睡。
陳媽見她睡熟,欣慰的關上房門。
「大小姐回家了,我也就放心了!」
啞叔比劃:那你也早點休息吧,有事給我電話,明天早上我給你們帶早餐。
「不用,我發了面,明早蒸包子,你來吃!」
啞叔笑:那我帶豆漿!
陳媽笑著點頭同意,將人送出門又聊了一會才回家,關上大門。
兩個小時後,萬籟俱寂的夜,那扇房門被從外面用密碼打開。
男人進門之前拍了下肩上的雪花,脫下黑色的大衣掛在衣架上,又熟稔地換上那雙棕色的棉拖。
沒有開燈的家,雪花的光亮透過落地窗折射在室內,空曠如宇宙一般,除了他自己的呼吸,聽不到其他聲音。
直到臥室房門被打開,才發出細微的聲響。
陳媽給許雲禾留了一盞小夜燈,朦朧的光暈柔和地灑在她的臉上。
她五官立體明麗,常常給人毫不掩飾的美,只有在睡著的時候這份美才不具有攻擊性。
只是她為什麼要哭啊,她的眼角還留有淚痕,不知是不是夢中過於緊張,那長睫抖了抖。
男人的手指撫過她的眉心,似乎想揉開她心底的鬱結,但沒用,她不安的發出一聲嚶嚀,在夢魘中沉浮無法清醒。
「許雲禾……」
熟睡的人向他靠近,臉頰貼著大掌不知在汲取溫暖還是在尋找安全感。
半晌之後,她徹底放鬆,眉頭舒展,男人才微微鬆了口氣,輕輕吻了吻她柔軟乾燥的唇。
室內暖氣開得很足,薄被蓋到腰間,側躺的她,小腹的弧度看得更明顯。
那隻大手緩緩移動到那個孕育著生命的地方,輕柔又緩慢的感受著掌心下血管的躍動。
他像個躲在黑暗角落裡的變態,一邊用貪婪的目光吞噬著她的一切,一邊又將隱秘的占有欲藏得天衣無縫。
*
許雲禾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許家人的耳朵里,從她辭職開始,許家幾乎已經默認從此沒有這個女兒。
尤其是許先茵,她一直在關注著文國的情況,得知許雲禾在海城消失,又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在文國後,她更加確定,許雲禾和許家斷絕關係了,可能真的會像她所說的那樣,和親生父母過上安穩平靜的生活,如果這樣,她也不是不可以放過她。
可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再回來,不該再回京州!
裹緊身上的羊絨披肩,許先茵步出電梯來到兒子杜明淮的家門口,她象徵性的按了按門鈴,沒有回應,直接用備用鑰匙開門。
室內,嚴密的窗簾遮擋了全部光線,一片昏暗,酒精混合著其他不知名的味道讓人作嘔。
遍地扔著雜物、垃圾和男人女人的衣服。
臥室的門半掩著,她站在門口說道:「明淮,我給你約了醫生。」
很快,兩個衣不蔽體的女人從室內跑了出來,倉惶撿起地上的衣服又跑進衛生間。
許先茵這才走進臥室,裡面也是一片雜亂,她的兒子杜明淮正趴臥在床上,腰上搭著被子的一角。
「明淮,醫生到了,他那邊有幾百例耳廓再造的成功案例。」
「滾開!」杜明淮發出暴躁的吼聲,隨手摸了個枕頭扔向她!
許先茵氣不打一處來:「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早知道你會變成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把你生下來!」
杜明淮悶聲說道:「你確實不該把我生下來,你需要的不是一個兒子,而是一個傀儡!」
「杜明淮!」許先茵怒不可遏:「我給你的耐心已經足夠多了,你不上班,我由著你!你胡作非為我也由著你!可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我費盡心力把你培養得博學、得體!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
「難道不是為了你自己?」
杜明淮從床上坐了起來,他那隻耳朵因為一直反覆感染髮炎沒能好好恢復已經被徹底切除。
此時的他鬍子拉碴,眼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精神頹敗恍惚。
「不止我,雲禾也是你的傀儡!你眼裡只有自己的利益!」
許先茵氣得渾身發抖:「你居然說這種話!好!就算是為了我自己,就算我死後能把這些錢全都帶到地下去!行了吧?你給我起來,跟我去見醫生!」
「我不去……」杜明淮垂頭喪氣的搖頭:「以後,你別再管我了,也別再來找我,求你,算我求你……」
「我是你媽!我要是再不管你,你就真的完了!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不要因為那點感情的事就自暴自棄毀了自己一輩子!」
「這不止是感情的事!」杜明淮痛苦控訴:「這是欺騙!是利用!你是個騙子!」
「你說什麼?」
「你為了自己的利益把親侄女送到鄉下!又為了錢把她接回來!你威脅她,利用她!你不是騙子嗎?你知道雲禾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本就該屬於她的一切,對她來說成了施捨!她在許家生活得有多卑微你知道嗎?可那裡本就該是她的家,許家的一切本就該是她的啊!」
「當年是我救了她!」許先茵抓著兒子怒吼:「當年要不是我,她已經死了!這是她欠我的!她該感恩戴德!」
「換作是你呢?外公把你趕出家門,後來又把你接回許家,你感恩嗎?」
許先茵的表情瞬間扭曲!
她怎麼可能感恩,要沒有當年被棒打鴛鴦的恨,她不會堅持到今天!
又瞪了眼兒子,許先茵道:「說一千道一萬,你也在恨我,那你就在這間房子裡醉生夢死,腐爛發臭吧!我許先茵沒靠過丈夫,自然也用不著靠兒子!」
說完,她摔門離開,留杜明淮怔怔然坐在床上,整個人愈發痛苦。
腐爛發臭?
腐爛發臭的何止是他,這些光鮮體面的上流人家,哪個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不定,內里早就臭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