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發瘋

  太妃出來帶了兩個嬤嬤，兩個嬤嬤攙扶著從太后娘娘身邊路過。

  泠瀾垂眸不動聲色地瞧著明太妃，在她們已經越過離去的時候，出言道。

  「等一下。」

  太后和明太妃都愣了一瞬間。

  太后不解：「若兒？」

  明太妃亦是如此，「安和郡主何事兒？」

  泠瀾鬆開太后的手，對明太妃行了一禮，是晚輩對長輩的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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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妃娘娘，星若略懂玄黃之術，太妃娘娘若是信得過星若，可否讓星若幫您瞧一瞧？」

  太妃笑道：「安和郡主有心了，聖上和太后娘娘給哀家派了御醫診治，哀家已經好多了。」

  這是拒絕了。

  泠瀾看向太后，像得了否定而神情受傷的晚輩，對太后說道。

  「祖母，終究是星若學藝不精，沒有能為太妃娘娘解憂，太妃娘娘有所顧忌也是應該的。」

  「你這孩子，這般伶俐，快讓哀家嘗嘗你的手藝有多巧。」

  兩人沒有再理會明太妃，到了前面的亭子坐下休息，食盒打開，一一將裡面的點心拿出來。

  泠瀾做給太后的點心都是少油少糖的的配方，太后就算是貪嘴多吃幾塊，也沒有問題。

  「皇祖母，若若！」

  一道嬌俏的聲音傳來，七公主提著裙裾，小跑而來，活潑灑脫。

  「七公主。」

  「小七來了，快嘗嘗若兒帶來的小點心。」

  「老遠小七就聞到了這香氣，料想一定是若若進宮了，一問，果真是。」

  七公主吃著喜歡的點心，眉眼都彎成了月牙兒。

  太后畢竟上了年紀，逛了一會兒就說乏了要回宮休息，留下兩個晚輩隨性的玩。

  七公主挽上泠瀾的手，抓的緊緊的，笑容燦爛明媚。

  「若若，你好不容易進宮一趟，不如就在宮中住幾日，我也好帶你逛逛皇宮啊。」

  「宮中有何好逛的，左右不過是如此，本公主看了十幾年，也算是看膩了些。」

  一道傲慢的聲音打破了和諧的氛圍，七公主小臉一皺，氣鼓鼓地回過頭去看是哪個不長眼的，便瞧見滿身富貴氣的五公主和姚紫朝著她們這邊走來。

  五公主是淑妃所出，和姚紫正是表姐妹。

  姚紫也是偶爾得了淑妃的邀請能進宮。

  姚紫輕聲細語的附和五公主：「公主，裴小姐甚少進宮，想來也未見過皇宮的全貌。」

  五公主震驚的用繡帕虛捂嘴唇，笑道：「本公主竟忘了這一茬，裴小姐想來是沒見過皇宮的繁華，還是要麻煩七妹妹帶裴小姐多逛逛了。」

  兩人一唱一和，一陰一陽，不就是想要嘲諷若若？

  七公主站起來，不甘示弱地說道：「若若平日裡看的都是星河山川，大商繁華，甚少進宮也是正常。」

  「倒是五姐姐，若是覺著宮中煩悶的話，不如去向父皇求個恩典，讓五姐姐得個出宮的旨意，去看看大商國的京城盛景啊。」

  「你！」

  皇宮裡公主眾多，能隨意出宮的只有七公主。

  不單單是因為七公主是嫡出。

  當年大商國曾有過一次旱災，整整兩年，百姓顆粒無收，朝廷的救濟，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有多少百姓被餓死。

  七公主出生當天，天降甘霖，三天三夜，百姓歡呼躍雀。

  而京城的天空則是現出萬丈光芒，百鳥朝風，繞著皇后的鳳儀殿飛了三天三夜。

  舉國上下更將七公主視為福運之子。

  皇帝對這位公主的寵愛，遠遠勝過其他公主。

  其他公主往日裡和七公主鬥嘴，七公主不計較也就罷了，她們也不敢得寸進尺。

  七公主歪著腦袋，對五公主眨眨眼。

  「對了，五姐姐想必是不知道外面都有些什麼吧？」

  「姚小姐知道嗎？」

  「姚小姐可能也不知道。」

  「外面有花燈會，有皮影，有火把雜耍，有說書……還有很多酒樓，茶樓。」

  「有一家摘星望月樓啊，坐在最後一層，好似上了雲端，滿天繁星好似披在自身，美極了。」

  七公主掰著手指頭，數都數不完。

  「若是二位想要去看看花燈，看看皮影……或是登一登摘星望月樓，可以找本公主和若若帶你們去啊。」

  「對了，五姐姐見過花燈嗎？」

  「見過皮影嗎？」

  「見過……」

  「若是都沒見過的話，本公主讓人把這些東西送去五姐姐宮裡，讓五姐姐先長長見識，省得出去丟人現眼！」

  七公主一張小嘴叭叭叭，說得五公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險些掛不住。

  泠瀾在一旁忍不住竊笑。

  姚紫瞧著五公主似有爆發徵兆，連忙道：「五公主，我突然想起，姑母讓我們去她宮中一趟，公主，時辰不早了，我們趕緊走吧。」

  「七公主，臣女告退。」

  姚紫拉著五公主離開。

  七公主看著她們的背影，哼道：「她們想要笑話若若你，沒門！」

  「若若，走，本公主帶你逛遍整個皇宮，你喜歡什麼，把本公主都送給你！」

  七公主小孩子心性，至純至善還沒磨滅，這是泠瀾從小就沒有的。

  泠瀾好像被恍惚了一下，也只是一下，就被七公主挽著手往前走了。

  夜色逐漸暗了下來，七公主一個勁的把泠瀾留在宮中。

  「若若，舅舅和姑姑都不在府中，大皮猴也不在，你回去多孤單啊，住在皇宮，我倆做個伴啊。」

  七公主甩著泠瀾的手撒嬌。

  盛情難卻，泠瀾猶豫了片刻，也答應了。

  住在皇宮中，的確是方便和明太妃「偶遇」，如果她算計的不錯，這幾日，明太妃肯定會派人來找她。

  不是真的相信了她的醫術，而是要做給太后看，做給宮裡人看。

  只是太妃還沒來，慈清宮的苑嬤嬤來了，說太后半夜突發夢靨，又哭又笑的，誰也叫不醒。

  不到一刻鐘，太后卻起了身，像沒魂兒似的跑出慈清宮，誰也攔不住，誰也叫不住，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

  叫泠瀾和七公主過去，是因為太后最疼愛她們，也許她們跟太后說說話，太后的夢魘消了，就能醒了。

  兩人身上還穿著裡衣，丫鬟進來要幫兩人換衣裳，兩人擺擺手，披了件外袍就往太后宮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