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游僧去青樓

  可事情在處理刑場的詭事後，並沒有結束。

  恭親王府內的窮奇和詭物老頭一府吞的符紙，都與這游僧有關。

  顯然這游僧進入汴京城就沒按好心。

  宋祈年親自動筆，將詭物老頭口述游僧的長相，大致畫了出來，分派到都尉府內的畫師，開始大量複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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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免打草驚蛇，並未將畫像張貼在告示欄上，而是分派到上街巡邏的錦衣衛手中。

  在悄無聲息中，錦衣衛又開始一場隱藏在暗處的搜捕。

  .......

  大晉自從開國皇帝起，一直頒布減免賦稅政策，大力發展各行各業。

  在常年安定的環境中，百姓的錢袋子鼓起來，自然催生出許多特殊行業。

  為了迎合各層次類型的客人，便是青樓楚館也分了三六九等。

  其中怡紅院和瀟湘館乃是汴京城內規模最大的兩所青樓。

  兩家青樓都依河而建，在二樓出搭建出一條長廊，將兩樓連接。

  在每一個樓內都專門修出來一條水道，將河水引路樓中正廳挖出來的人工湖處，並在裡面放些金魚和水草裝扮，便是在樓內也能享受到划船的樂趣。

  向來都是達官貴人、富商取樂子的場所今日卻來了個奇怪的客人。

  這客人身穿破舊袈裟，臉上的五官都被亂糟糟花白的長髮所遮掩，身上還背著一個縫製許多補丁、有半個身子長的布袋子。

  一口殘缺的大黃牙，張嘴對人說話時，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不過怡紅院的小廝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臉上丁點也瞧不出嫌棄的模樣。

  他們這種地界，每日來往的三教九流、名門望族的人眾多，只要能拿出錢就是座上賓。

  「這位客官看起來臉生，可是第一次來怡紅院？」跑堂的小廝熱情地詢問。

  游僧點點頭，用磕磕巴巴官話回道：「對，給貧僧一間房，再找幾個皮膚好的姑娘。」

  小廝沒想到自己眼前招待這個居然是個破戒的和尚，但這都不是事。

  「貴客，您所要求的怡紅院都會為您提供的，不過嘛...」

  小廝嘿嘿一笑：「您可帶銀錢了？」

  聽到這話，游僧雙目一橫，顯然是生氣了：「貧僧難道還會欠你嫖資嗎！」

  這氣勢像極了一個身處高位的強者。

  瞬間把小廝怔住了，連忙向其認錯，手上還不停地打著自己的嘴巴：「都是小的錯，樓上有上好的包間，小的這就給貴客領路。」

  青樓小廝給游僧帶去的包間，位置極好。

  在此處從雕花窗戶處望去，能將樓下的場景一覽無餘。

  小廝在臨走之前，還特意領進來幾個有眼色的姑娘作陪。

  這才把游僧哄好。

  夜越深，越是青樓妓館熱鬧的時候。

  小廝故意借著給樓上客人送餐食的機會，幾次路過游僧所在的包房門前，都聽到裡面傳來曖昧喘息的聲音。

  小廝瞭然一笑：「這游僧體力倒是不錯!」

  隔日天亮，一夜的神魂顛倒、銷金窟的黃粱一夢，也到了結束的時候。

  青樓內的小廝們開始清算每一位貴客的帳單。

  當顧姓小廝敲響游僧所在的包間時，裡面卻無一人回應。

  「這不應該啊。整整一夜，一個人都沒有從裡面走出來，怎麼就沒人回應啊？」顧小廝站在門前，愁眉苦臉地小聲嘀咕著。

  他雖想將門推開，這種門內外都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可他又擔心沖擾了裡面的人。

  一時間猶豫不決。

  「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一幕正好被上樓巡視的怡紅院張媽媽看到。

  「這包間裡面的錢可收完了？」張媽媽邁著搖曳的步伐，目光凌厲地走過來。

  「還沒...」

  「還沒？」張媽媽眼色一變，叫罵道：「我叫你上來收錢，你居然站在里偷懶！我看你真是皮癢了！」

  抬手一個巴掌直接扇了過去，戴在小指處的護甲，上面凸起的寶石，直接在顧小廝的臉上皮肉劃開，鮮紅的血液瞬間流出。

  顧小廝已經習慣在青樓這般對待，用手捂著臉，道：「張媽媽，我沒有偷懶。只是覺得這包間有點奇怪。」

  忙乎一夜的張媽媽，疲憊上頭，脾氣變得異常火爆。

  「奇怪他奶奶的孫子，在老娘地盤，他但凡鬧出么蛾子，就是嫌命長了！」

  抬腳就將門踢開了。

  雕花木門大敞，站在門外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三具屍體仰面躺在地上，身上的皮膚全部被人剝下，地上白色的波斯地毯，被染紅大片。

  看到被扔在地上的衣裙，顧姓小廝一眼就認出就是昨夜與游僧共處一屋的人。

  「啊！死人了！」路過的丫鬟，看到裡面的場景，當即大叫起來。

  張媽媽打著哆嗦，連忙將丫鬟的嘴捂住。

  這時樓內的客人還沒走光，可不能將死人的事流傳出去。

  那以後的生意可就沒法做了！

  「不想死就給老娘閉嘴！」張媽媽附在丫鬟耳邊，低聲威脅道。

  並使眼色，讓已經癱軟坐在地上的顧小廝趕快將門關上。

  顧小廝臉色煞白，嘴裡的話說得斷斷續續：「張媽媽，這可怎麼辦啊！」

  張媽媽強忍著恐懼，低聲交代道：「報官。」

  「你去找京畿府的馮捕快，請他馬上過來。」

  「記住一定要低調行事，不要告訴別人。」

  「小的明白。」

  顧小廝連忙答應，發軟的雙腳在下樓的時候，接連摔了好幾次，連衣服上都沾染到客人的嘔吐物。

  帶著一股難聞的氣味，連滾帶爬地終於來到京畿府。

  看到來當值的馮捕快，猶如看到救星一般，直接朝起撲來過去。

  「馮捕快，你快跟我去怡紅院一趟！」

  馮捕快是個大齡單身男士，每月總有幾次那方面的需求，也是怡紅院的常客。

  看到這小廝的衣服，一眼就認出這小廝的身份。

  在光天化日，竟然在衙門門口被一個青樓小廝糾纏，多少有些影響聲譽。

  馮捕快四處瞄了一圈，趁沒有熟人，連忙單臂拎起小廝，快步走到一處胡同里。

  「你來尋我有何事？」馮捕快看著小廝臉上的傷口，心裡泛著嘀咕，該不會是自己嫖資沒結清，把這個小廝連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