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老頭和小妾

  此案牽扯到戶部和兵部，涉及大量在職官員，由都尉府牽頭、刑部輔助，兩個部門開始日夜不斷地調查所有人貪污受賄的情況。

  藉此機會，朝廷也來了一次大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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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帶回來的帳本記載格外詳細，宋祈年發動設立在各地的都尉府開始調查當地官衙。

  共歷時近一個月，滿朝所有登記在冊的官員，貪污證據確鑿的大小官員共計六十八名，加上牢中原本的死囚，直接把儈子手的鬼頭大刀砍得破刃了。

  每日灑在斷頭台上的鮮血，染紅了腳底下的木板。

  聽說首日擔任監斬官的恭親王，看到前戶部和兵部尚書落地的人頭，當場嚇得直接昏了過去。

  還因此生了一場大病，整日胡言亂語。

  市井都傳，他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打更人聽到此事，入夜都不敢往刑場那邊去，生怕遇到不該看見東西。

  走在街上閒逛的華予，聽到百姓們在街上議論此事，頓時興奮起來。

  這下子可算有點事情做了！

  宋祈年因為朝廷開始全面徹查貪污，吩咐剛養好傷的柴廣、曹燁和趙思成分別帶隊奔走各處。

  這幾人不是白天查案，就是晚上徹夜看帳本，忙得不可開交。

  連與華予共住在一處的劉娘子和阿初，都被喊出到廚房裡幫忙做飯，給隨時回都尉府的兄弟們提供熱飯。

  偌大的都尉府，瞬間就只剩下華予一個閒人。

  原本想要約寧知柔出來逛街，可剛走到詔獄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不同犯人的慘叫。

  聽得華予霎時間汗漫顫慄，

  「算了算了，我還是自己找樂子吧！」

  沒想到剛走到大街上，就聽到街上的百姓們都在談論此事。

  正中華予下懷。

  當即跑回都尉府，背著小半麻袋的硃砂，在天未黑之前，就已經守在刑場附近一處胡同小道里。

  這地方找得極其的好。

  既能看到刑場全貌，又不會被人輕易發現，屬實妙哉。

  華予蹲在胡同小路的角落中，嘴裡咬著剛從廚房順出來的肉餅，耐心等著太陽下山。

  天剛暗下來，刑場處就傳來陣陣的哭嚎聲。

  聽這聲音，還不止一個。

  在木板之上，還憑空出現許多小旋風。

  孤身一人的華予不敢貿然行動，從掛在腰間的百寶錦囊中，掏出到手已久的小銅鏡。

  這小銅鏡還是查破郭二妮案時，系統獎勵的。

  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拿出來用。

  這下可算有它的用武之地了。

  華予將小銅鏡緩緩從胡同處探出後，鏡面突然如水波紋一般波動。

  幾個喘息之後，上面逐漸顯示出畫面。

  一個身穿囚服的老頭正騎在一個看似十五六歲女子身上，抬高手臂正在抽打女子的嘴巴。

  即便變成了鬼，這女子仍然被嚇得不敢反抗，哀嚎著忍受臉上的疼痛。

  隨著鏡面的移動，華予看到還有五六個看似年紀不大的女鬼，紛紛躲在一邊縮成了團，嘴裡發出嗚咽聲。

  看這情景，應該是近日哪個被全家砍頭的老官在收拾小妾。

  這倒是比戲台上的角兒演得有意思多了！

  看得躲在角落裡的華予興致勃勃。

  不過，這倒是也奇怪。

  近一月，刑場上砍頭的人那麼多，怎就這老頭和幾個小妾留了下來。

  華予決定先回都尉府調查一下這老頭生前的身份，再把這隱患解決了。

  前腳剛邁進都尉府，身後就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華予回頭一看，竟是多日沒有見面的宋祈年。

  經歷這麼多天的忙碌工作，這傢伙的臉上居然看不出疲憊。

  照比身後人的滿面風塵，他則是面若冠玉，連衣擺都未染上塵埃。

  看到華予站在都尉府大門口回頭望向他，宋祈年立刻下了馬，將韁繩扔給身側的曹燁。

  「你這是剛回來？」宋祈年一改嚴肅的神情，目光輕柔地看向華予。

  這份獨屬的柔情，被還未下馬的錦衣衛們全都目睹。

  甚是懷疑這還是剛才一劍斬殺四名罪犯，霸氣十足的指揮使嗎？

  看到宋祈年的目光看過來，眾人頗有默契地斜視四十五度，嘴裡還音調不全地吹著口哨。

  看到這副情景，華予突然有一種被人抓到偷情現場的感覺。

  那夜被宋祈年抱回房間裡發生的事，時隔多日又出現在腦海里。

  「我下午去刑場轉悠了一圈。」華予不自然地躲避宋祈年的目光，尷尬地輕咳了幾聲。

  「去刑場做什麼？」一直在嚴查各府貪污的宋祈年，還未曾聽到刑場的傳言。

  華予將刑場流傳的謠言和她親眼看到的東西，全部告知了宋祈年。

  「一個老頭和幾個小妾？」

  「對，你可有印象最近有這樣的官員壓上刑場的？」華予好奇地問道。

  這種特殊的組合，應該沒有幾個吧。

  宋祈年微皺眉頭尋思了一會道：「還真有一個。此人正處花甲之年，位處於戶部員外郎，是個無妻無子的寡人一個，但卻有許多小妾。因貪污兩萬兩白銀，被皇上下旨查辦。」

  「難怪國庫一直空虛。連一個五品小官都敢貪污兩萬兩，比他高的大官恐怕都睡在金錠上。」華予吃驚地說道。

  「可不。」宋祈年想要抬手揉揉華予的小腦袋瓜，礙於在場的人太多，又收回手。

  「最近錦衣衛人手緊張，你獨自一人能否處理掉此詭物？」

  「要不等我忙過這段時間，我跟你一同解決。」宋祈年擔心華予發生意外。

  知道宋祈年是一片好心，可華予拒絕了宋祈年的好意：「放心吧，這詭物剛形成沒多久，也就欺負欺負化成詭物的小妾，逞逞威風。」

  「一把硃砂撒下去就能讓他原地消失！」

  宋祈年看到華予拎在手中的硃砂袋子：「既然這麼簡單，為何又跑回來查找這人的信息？」

  「我就是好奇，他化為詭物的原因。」

  「這裡面另有貓膩？」宋祈年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華予道：「目前不確定，但我總覺得此事應該不是巧合。」

  「明日我跟你一同過去探查。」

  「啊？」

  「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的。」宋祈年保證道。

  「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