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新瓶子裝舊砒霜

  「好滴！」「咳咳。苗苗，看你妹妹多乖，你也早點睡哈！」「呃，嗯……」趙忍之滿意地拍了拍手，有這麼一雙寶貝女兒，真是父復何求啊！

  想著拿了一盒煙，向車廂接口處走去。錢進見他到了，馬上叫道：「快來一根！」兩人也不講究，直接席地而坐，各自點了吞雲吐霧。

  

  趙忍之笑問道：「現在是啥心情？」「好興奮！」錢進毫不遲疑道：「你知道嗎？我專門上網查過，潁州到三江整整2200公里，也就是4400里啊！遠方可不就是遠的地方！」

  「呵呵。四千里路雲和月，三十功名夢與影！」趙忍之吐了個煙圈，幽幽道：「或許有一天你會發現，故鄉才是你回不去的遠方！」「咋可能！」「有可能！」「為啥？」

  「因為他鄉允許你像狗一樣活著，因為沒有人在乎，或者說關心。而故鄉不一樣，它強迫你做一個人，而且要做一個有底氣有尊嚴的人！」

  錢進奇怪道：「那就做唄！誰喜歡做狗呢？」「是嗎？」趙忍之撇他一眼：「你現在有女朋友嗎？」「沒有啊，明知故問嘛！」「那不就是單身狗？」「臥槽，精準打擊啊！」

  趙忍之默然半晌，才開口道：「誰不想堂堂正正地做個人？可是很多時候，卻只能做條狗，有時候狗都比人過得好！」錢進狐疑道：「這麼誇張？」

  「一點都不誇張。」趙忍之微微搖頭：「那是因為，你還沒遭過社會的毒打！當你失戀的時候，當你下崗的時候，當你破產的時候。

  當你交不起房租，竟然為一口飯發愁，甚至借貸度日的時候！不敢跟熟人碰面，不敢跟朋友聯繫。甚至一個人漂泊在外，寧願看著滿天的煙花失落，也不敢回家過年！」

  錢進皺了皺眉，問道：「為啥不敢？」「因為害怕！」趙忍之苦笑道：「怕朋友問，怕親人問，最怕父母問。問事業問愛情，問所有你不敢面對的問題。因為你不想，讓所有愛你的人，失望！」

  「會這麼慘嗎？」錢進心有戚戚然。「怎麼不會？你會發現，小時候吹過的那些牛逼，長大後一個個爆掉。而你卻眼睜睜地看著，絲毫無能為力！」

  「臥槽！說得瘮人，怎麼感覺你親身經歷過？」「呵呵。等到了我這個年紀，你才會真正明白，成年人究竟有多難。所以他們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

  「去，你什麼年紀，跟我同歲！師父，你這麼好的想像力，不寫小說真是屈才！」錢進搖頭笑道。趙忍之嬉笑道：「是嗎？我也這麼覺得，開學就寫！」

  「加油，爭取一書封神！」「哥不封神，哥只誅仙！」「牛逼！」錢進贊了一句，突又問道：「你說咱們以後，真會那麼慘嗎？」「不會！」趙忍之斬釘截鐵道。

  「為啥？」「因為有爸爸在，你起碼能做個富二代！」「臥槽！」「真的。古人早就說過：『母弱出商賈，父強做侍郎。族望留原籍，家貧走他鄉！』」

  錢進驚奇道：「哪個古人這麼屌，說得也太經典了吧！」「施耐庵。」「怪不得，原來是那個寫出《水滸傳》的男人！只是這格局，稍微小了點！」

  「皇兒何出此言？」趙忍之戲謔道。錢進略一思忖，現場來了個升級版：「母弱出首富，父強做宰相。族望就割據，家貧迎闖王！」

  「日，汝乃我趙氏千里駒也！有麟兒在，何愁我大宋不中興！」趙忍之不吝讚嘆道。「哈哈。開了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他娘的，既然咱過不了好日子，大家就同歸於盡！」

  「孩子，你想多了。闖王不吃飯嗎？固然得民心者得天下，但在一定時間內，民心可以忽悠得來！不納糧只有一種可能，或許你本身就是韭菜，人家想啥時割就啥時割！」

  「原來這麼回事！」錢進恍然大悟。趙忍之語重心長道：「以後還是要多讀書，不然怎麼做CEO？特別是史書，讀史使人明智啊！陽光下並沒有新鮮事，都是新瓶子裝舊砒霜！」

  「徒兒受教！」錢進深以為然。趙忍之嘴角微翹道：「母弱出大夫，父強做侯王。族望多買地，家貧快翻牆！」「牛逼！不過為啥做大夫呢？」「不為良相，便為良醫！」「了解！」

  兩人抽了幾根煙，又閒扯好一會兒，才拍拍屁股回了鋪子上。其他人都沒了聲響，估計是睡著了。趙忍之躺下去，打了個呵欠，也很快沉沉睡去。

  在火車「咣當咣當」的行進中，竟然還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只是夢見自己又回了高中，一會兒在宏志班，一會兒在三班。

  幾個女孩兒的臉，在面前不斷地變幻著，最後竟然合為一體。對著趙忍之笑道：「猜猜我是誰啊？」趙忍之正想回答，那張臉突然一變，上面頓時血淋淋的！

  「尼瑪！」趙忍之罵了一句，瞬間從夢中驚醒。日，肯定是昨晚的恐怖故事，有點入心了！趙忍之揉了揉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師父，你這做啥夢了，夢裡都不忘罵人呢！」錢進揶揄道。「這不夢見你媳婦兒了嗎？讓她給朕舔左腳，她非要給我舔右腳，你說氣人不？」趙忍之胡扯道。

  「臥槽。禍不及家人哪！下次有這種好活兒，讓給老謝媳婦兒吧！」「去你大爺的吧！錢進，讓你媳婦兒給我舔！」謝安立刻反擊。「不行，除非交換！」「媽的，變態！」「過獎！」

  范玉嬉笑道：「這裡還有女孩子呢！你們能不能注意點？」錢進賊笑道：「哦，對不住。苗苗，你捂住耳朵。范范，你耳朵再張大點！」

  「哼，討厭！」「啊？討你喜歡的百看不厭？」「阿進。朕的公主你也敢撩？這是不想接大位了？」「陛下，寡人錯了！不對，不是范貴妃嗎？」

  「咳咳，還沒過門的嘛！」趙忍之笑嘻嘻道。說著還特意看了眼董苗，見她只是捂嘴偷笑，於是就放了心。對嘛，只是開個玩笑，開著開著就開走了……

  「哼，不理你們。本公主去洗漱了！」范玉敏捷地爬下床，拿著洗漱品離開了。趙忍之看了眼手機，都已經下午1點多了，這一覺睡得可真長。

  於是問道：「苗苗，你幾點起的啊？」董苗答道：「上午11點多吧。怎麼啦？」「沒事，現在到哪裡了？」「嗯，剛過懷化站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