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那就看誰先萬劫不復

  「歹毒？」楚霽雪不以為然：「這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話說得這麼難聽不好吧？」

  對面三人同時想起宮裡來的那道旨意，勒令裴景彥為楚霽雪騰出主母院落，府中不得對她不敬。

  蘇慕染咬碎了銀牙：「你以為你真的能留下來？夫君已經在想辦法了！」

  她的話才落，就見一小廝匆匆來請人：「大夫人，文安公主來了，請您一敘。」

  蘇慕染的狠話瞬間就沒了氣勢。

  楚霽雪點頭後對蘇慕染展顏一笑：「你大可以讓裴大人多想些法子，我也很好奇到底怎樣的法子才會讓皇上變更心意。」

  她頓了頓，又道：「哦，院子我搬回去了，以後再私自動我的東西，我就砍掉亂動的那隻手。」

  她說著視線悠然轉了一圈，輕笑裡帶著威脅：「你們知道我做得出來。」

  說罷去見文安公主。

  剩下的三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裡看到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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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慕染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句：「楚霽雪她憑什麼！」

  楚霽雪立完威，心情大好，來見文安公主都是笑眯眯的：「不知公主大駕光臨，什麼事還要勞煩公主親自上門？」

  文安公主故作煩悶地嘆口氣：「還不是給母后跑腿來了！」

  楚霽雪便將文安公主往客堂迎，邊問道：「所為何事？」

  文安公主並不想與楚霽雪生分，便沒有公主的架子，與她並排走著。

  她道：「我母后過幾日要去靈山寺祈福，需得一日的路程，怕路上顛簸引得身體不適，便命我找個懂醫術的女官陪同，我瞧來瞧去，也就你最合適，所以來請你幫忙來了。」

  文安公主多次有恩與她，於是楚霽雪毫不猶豫便應下了此事。

  兩人還沒到客堂便見著蘇慕染和裴景彥趕來，兩人見楚霽雪與文安公主並排站著，也跟站在楚霽雪身邊給文安公主行禮：「不知公主殿下駕到，有失遠迎。」

  文安公主方才和顏悅色，瞬間卻變了臉色：「不知禮數的狗奴才，是想與我平起平坐麼？居然敢與本宮並排站著。」

  她吩咐貼身侍衛：「每人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裴景彥和蘇慕染本來只是想探探風聲，沒想到落得個鼻青臉腫的下場。

  等文安公主走後，裴景彥忍無可忍，指著楚霽雪的鼻子罵道：「賤人，不要以為你現在與文安公主她們有些交情就為所欲為，只要太子失勢，本總軍看你還能得意幾時。」

  楚霽雪涼涼地看向裴景彥：「你可知你現在說的話能要你的腦袋？」

  裴景彥陰狠地冷笑：「你還是擔心你的腦袋吧，不要真以為本總軍動不了你。」

  楚霽雪拂袖：「那我等著，是看你先萬劫不復，還是我先人頭落地。」

  她回到院中，西苑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有些零碎物件被下人擺弄。

  子瑩正叉著腰在監督下人幹活。

  楚霽雪喚道：「子瑩，你去趟帳房，替我去取二十兩的月錢。」

  子瑩應了聲，臨走還不忘揮了揮手中的長鞭，咻咻作響。

  「都別偷懶。」

  下人們嚇得身體瑟縮，幹活的速度更快了。

  楚霽雪忍不住笑起來，惡人還需惡人磨，也正是如此，她才會讓子瑩去帳房取銀子，若是差其他人去，這事兒辦不成。

  小半個時辰後，子瑩便回來了，手裡拿著十來兩銀子和零碎首飾。

  楚霽雪問了情況。

  子瑩喝了口水，便橫眉豎眼地說：「我去帳房取銀子，遇著顧氏，非是不讓帳房給我二十兩，說是帳房的錢都是給她女兒陪嫁的用的。」

  「我懶得與她廢話，就將帳房桌上的碎銀子給強行拿了，見只有十來兩，就奪了顧氏身上的首飾湊數……」

  說著，子瑩又斂著眸子，怕楚霽雪怪罪她魯莽。

  未想楚霽雪噗呲一笑：「要是她帶著上次蘇慕染送她的金墜子金簪子就好了，我們又血賺一筆。」

  子瑩聞言跟著哈哈大笑：「主子要是喜歡，我找機會給你搶過來，對付那些小人，拳頭才是硬道理。」

  楚霽雪吩咐說：「這些銀子首飾你拿著吧，往後從總軍府拿的月錢都用在獨善閣。」

  子瑩詫異地抬頭：「那這邊的開支呢？」

  楚霽雪笑了笑：「這裡的人可不歸我養，而他們需得養著我。」

  子瑩點頭，又問道：「主子，住在獨善閣不用受氣，你為什麼還要回總軍府呢？不會是為了二十兩的月錢吧。」

  楚霽雪隨口道：「我總不能讓總軍夫人的位置，輕而易舉地落在別人手中。雖然我不屑於要，可也不會讓蘇慕染得了。」

  子瑩暗嘆，只覺得太子殿下的路，且漫長著呢。

  子瑩和楚霽雪稟告道：「今日藥管的帳房來過了，說是有重要的事與你說，見你不在又回去了。」

  楚霽雪心想著，錢的是不是解決了，還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第二天，楚霽雪到了醫館，帳房便找上了楚霽雪：「楚大夫，供藥的鋪子要漲價，近日醫館的女客多，當歸這類的藥材賣得快，眼下備用的又見底了，馬上要補貨，可那店家漲價漲得實在離譜，所以我就想著等你來定奪。」

  「如今漲到什麼價格？」楚霽雪問道。

  「以前是當歸是五十錢一兩，如今漲了三十錢，我們賣才賣七十錢呢。還有黃芪四十五錢一兩，也漲了三十錢，枸杞，桂圓等皆數漲得差不多的價格。」

  帳房見四下無人，又小聲道：「我打聽了一圈，別的店都沒漲，唯獨對成平醫館漲價，楚大夫，咱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呀。」

  她確實得罪的人有一些，首當其衝就是裴家，其次便是國公府了。

  楚霽雪沉默片刻，對帳房道：「尋常的藥材，你先去張大夫那兒買一些來周轉，如果需要上報太醫院的特殊藥材，你暫時不要進貨，我會儘快想出法子來。」

  帳房與楚霽雪打的交道很多，自然知道楚霽雪值得信任，也就不再擔憂，去找張大夫買藥去了。

  楚霽雪將阿苑從府里叫了過來，讓她去供貨那家的商鋪蹲點。

  而她讓晚娘幫忙招攬更多的女客來成平醫館瞧病，只要醫館不缺藥，對方肯定就會以為藥鋪沒給她降價，去找藥鋪的麻煩，到時候阿苑就能逮著罪魁禍首了。

  楚霽雪本來身體還未康復，白日裡瞧了十來位女客，晚上還得幫襯李大夫一起治療生了天花的孩子。

  等一切忙完，楚霽雪累得坐在青石台階上，靠在院中的紅木柱子上睡著了。

  她做了個夢，夢到自己被蘇慕染推下懸崖，身體猛地一趔趄，腦袋差些磕在旁邊的護欄上，好在下巴被溫熱的掌心托住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見蕭元琅俊朗的面容映入眼帘。